大齊西垂,有兩座非常有名的山脈,一為武連山脈,一為云穆山脈的,這兩座山脈寬約有三百余里,長則足有一千余里,它們源起大齊西垂,一座往東南蔓延,一座往東北蔓延,分別貫穿南燕,北濟,東突四國。
在這兩座山脈的交匯處,有一座古鎮叫連云古鎮,連云鎮古鎮約莫有五萬人口,此鎮三面環山,北面是平原,中連著一條圍繞著武連山脈延綿而上的云滄河,上可入山采摘山珍寶藥,下有肥沃良田種植,這樣的地理位置,可謂是得天獨厚。
按理說來,此等得天獨厚的絕佳地理位置和極具戰略性的兵家重地,應屯有大量駐軍,百姓的生活也會比較富裕,可實際上這里的百姓絕大多數只能勉強混個溫飽,還要時刻擔心誰家有了漂亮的大閨女,或小媳婦,被土匪給搶了去。
至于駐軍,連云鎮古鎮只設有一個哨亭,內設哨亭長一名,外加十數名哨亭甲衛,造成這種詭異局面的原因還是這古怪的地理位置,武連山脈和云穆山脈為四國共同所有,其中一半地盤歸大屬齊,另一半則分別屬南燕、北濟和東突。
連云古鎮只是東突與大齊兩國的交界通道,除了連云古鎮,武連山脈和云穆山脈東西兩側,還各有一條連接北濟和南燕的主干道,這三條道通每條間隔約三百余里,緊挨武連山脈和云穆山脈,最終匯聚的地點則是滄云城。
大齊若在每條邊境線處布防,投入兵力太少,起不了作用,投入太多,國家吃不消,兩廂權衡之下,滄云城自然而然的就成了最佳的西境邊防之地。不過,像連云古鎮這樣的兵家重地完全不設防,大齊君臣心里也放不下,派兵駐守又不好派,最后就演變成了武連山脈和云穆山脈多了十八座土匪寨子。
這十八座土匪寨子分別駐扎在三條貫穿四國的主干線上,一開始這兩座山上原本只有九座土匪寨,每條道上三座,都在北齊境內,后來之所以發展到十八座,是南燕,北濟,東突,眼見大齊在武連山脈和云穆山脈放了九座名為土匪,實為前沿哨的匪寨,他們自然也不甘人后,各自往自己的地盤上安插了幾所匪寨。
就這樣,連云十八寨成了這一帶獨特的風景,十八連云寨雖和各國軍方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可該土匪干的活,如燒殺擄搶,盤剝百姓,一樣沒少,又因軍匪兩方的特殊關系,軍方也從不派人剿匪,如此一來,就苦了往來的客商和周邊的百姓。不過這些土匪顯然懂得竭澤而漁的道理,不管是盤剝客商,還是洗劫村鎮,都會給人留有一定的余地,不會將人一竿子打死。
即被盤剝過往的客商時,多少還會給你留一定的利潤,被洗劫的村鎮,百姓也不會活不下去,多少還會給你留點余糧,勉強夠一家人渡日。唯有一點,大凡有敢反抗的,都會被他們毫不留情的滅族。即這些土匪看上了什么,想要的時候,你最好乖乖奉上。(無論是金銀財帛,還是美貌佳人,皆不例外。)
正因如此,過往的邊貿商人并不會因此而駐足不前,知道這里的土匪喜歡搶美女,他們過往的時候,就不帶女眷,至于財帛,土匪們會盤剝一部份,總會給他們留一部份利潤。(邊貿利潤高,即便被土匪剝去一層皮,利潤還是和其它生意差不多。)
周邊的百姓哪怕時不時的就會被盤剝一次,誰家里有好看的大閨女小媳婦,通常會被土匪寨里的人搶去,卻也沒多少人愿意離開這里。因為在這里至少還有口飽飯吃,大齊國力雖算強盛,卻沒強盛到讓普通老百姓背井離鄉,隨便去個地方都能衣食無憂。(對于普通的老百姓而言,只要活得下去,就沒有人愿意背井離鄉。)
處于這么一個特殊位置上的連云古鎮雖談不上鼎盛繁華,卻也不蕭條,鎮上的常住人口有三千左右(不包括往來客商),街道也比一般的偏僻小鎮寬闊,街道兩旁林立著無數的鋪子,這些鋪子多以山珍,藥材鋪為主,這山貨鋪都是山上的土匪寨開設的,周圍的百姓從山上淘出來的山貨,按正常價的一半賣給他們,他們再賣給外地的客商。
除此之外,連云古鎮的客棧酒樓也是這里的一大特色,因來往客商多,鎮上的酒樓客棧不少,而這些客棧除了一家之外,其它的同樣都是土匪開的,這一家非土匪開的客棧叫藍寡婦客棧。
藍寡婦客棧不算大,占地面積只有三百多個平方,一共三層,一樓除去接待廳,用餐廳和廚房,只有四個房間,二,三層每層有十二個房間,老板娘是個寡婦,姓藍,藍寡婦客棧便是根據她的姓和身份而定的店名。
一個寡婦憑什么在這么個土匪為王的地方開客棧的呢?據當地人說,是這家客棧的老板娘特別漂亮,老板娘已有三十出頭的年紀,可她舉手投足間的風情和嫵媚,大凡接觸過她的人,就沒人拒絕得了。
這樣的一個大美人,在這土匪橫行的連云鎮,按理來說是很危險的,可偏偏沒人敢招惹她,不僅沒人招惹,就連保護費,都沒人來收,倒是聽說這方圓數百里,上至滄云城的駐城主將,下至十八連云寨的寨主,都是她的座上賓。
九月二十六這一日傍晚,藍寡婦客棧來了一個特殊的客人,這是一個很年輕的女客,看上去不過十四五歲的年紀,身著一襲男式棉袍,袍子的顏色是那種洗得有些偏舊的淡藍,一頭長發梳成男式發髻,用一根同系色的布帶綁住,緊緊固定在頭頂。除此之外,全身上下,沒有半根飾品,卻偏偏顯得眉清目俊,清麗不可方物。
這樣的一個人,一進門就引起了無數人的側目,她卻對這些目光視若無睹,進門之后,要了一間天字號房間,點了幾樣特色菜,在餐廳選了一個視野不錯的席位坐了下來,坐下之后,從包袱掏出一個酒壺,揭開壺蓋,正要仰頭灌上一口,卻在這時候,一只潔白如玉的纖手橫地里伸了過來,一把將酒壺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