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扇門而已,武僧封無一和狩魔獵人前后只相差半米的距離,他就眼睜睜的看著徐逸塵的背影像是信號不好的電視畫面一樣,消失不見了。
不是吧?又來一次?
武僧看了一眼身后不懷好意的細長觸手,以及不斷上升的水位,硬著頭皮沖進了狩魔獵人剛剛消失不見的船艙,然后就如他所想,那里根本沒有狩魔獵人的身影。
整整一個艙室的敵人,穿著盔甲,身體膨脹,就像是被水泡久了的尸體,它們的皮膚掛在因為瘋狂抽搐而劇烈晃動的肌肉上,皮膚下面厚厚的脂肪已經腐爛成了皮毛狀的存在,寄宿著大量的寄生蟲。
它們曾經是人類,但是現在已經被永遠的禁錮在自己的尸體中,一次次被打碎,再一次次重新被慰藉號重新誕生。
這是慰藉號對它們永恒的奴役和懲罰,它們就是慰藉號被擊沉的元兇,是慰藉號沉沒時一起被淹死的那批船員。
它們的來歷就像背景音樂一樣,環繞在它們頭頂,讓任何一個見到它們的敵人都會知道它們到底犯下了什么樣的罪行才會被如此殘酷的處罰。
“我有大麻煩了是么?”武僧苦笑了一下,他看了一眼自己指虎上半指長的釘刺,又看了看那些腐尸身上厚實的脂肪和盔甲,默默的脫下了指虎,扔在地上。
如果這就是那些海軍最終的結局,封無一知道自己有責任也有義務把他們的遺體和靈魂都完整的帶回去,沒有人應該承受這樣的苦難,哪怕是他的敵人。
“但愿我不會因此而感染什么不可描述的疾病!”武僧渾身的肌肉都繃緊,力由心生,氣隨拳動:“你封大爺來給你們治病了!”
徐逸塵在通過大門的時候感覺到了一陣恍惚,他立刻回頭望向武僧,但是身后的大門已經消失不見,留給他的只有一面被封死的木墻。
比貓還大的老鼠裸露著自己的內臟,從幾具掙扎著起身的腐尸中探出了頭,不滿的對狩魔獵人呲牙,似乎在責怪對方打擾了自己的進食時間。
隨著腐尸水手站起身來,老鼠們大搖大擺的離開了甲板,鉆進了看不見的小洞。
徐逸塵有些受夠了這艘滿是空間陷阱,滿是腐爛尸體的破船了,他能看的出來瘟疫之主在這艘船上花了一些心思,對于納垢來說這艘船的存在也許更像是一個機緣巧合之下得來的樂高玩具,但也僅此而已了。
在那些腐尸船員反應過來之前,狩魔獵人就啟動了自己的戰禍大劍,強橫野蠻的在身后的墻壁上鋸出了一個足以通過的大洞,完全沒有考慮過自己這么做很可能打破船殼,海水隨時可能會迸射進來。
一道墻壁又一道墻壁,一個艙室又一個艙室,也許慰藉號內部真的有無數艙室用來藏污納垢,但是徐逸塵不在乎,如果說有什么東西是他在灰騎士身上學到的話,那就是在面對混沌敵人時,你要足夠固執。
哪怕你堅持的道路是錯的,也固執的執行下去,因為無論如何那個也比混沌邪魔們提出來的方案好得多,在灰騎士的世界,他們付出了無數代價才認清這個道理。
少說,少想,多做,多殺,直到對方或是你先崩潰為止,通常情況下都是你先崩潰,但是無數生靈中總是有一些特別的存在,在灰騎士那個世界,他們被稱為阿斯塔特修士,星際戰士。
而在這個世界,徐逸塵確信,他的名字是政委,是狩魔獵人。
“主人我們擋不住他了!”另一個腐化水手上氣不接下氣的沖進了阿查恩的餐廳,跪在了一堆爛肉上,這是上一個來打擾阿查恩進餐的倒霉蛋剩下的部分。
“沒用的東西.....”阿查恩皺著眉頭把那杯無比惡心的血液喝了個干凈,結果在杯底發現了一只死去的老鼠,即使是阿查恩也差點無法忍受這種來自更高維度的嘲弄!
他憤怒的把杯子扔向了那個報信的水手,巨大的力量讓杯子帶著呼嘯聲砸碎了水手的腦袋,然后繼續飛向水手身后的那面墻壁。
“轟!”一個黑色身影撞破了墻壁,非常凌厲的站在原地,一只手穩穩的接住了那只杯子。
“阿查恩!”狩魔獵人的聲音冷冷的從牙縫里擠了出來,不需要確認,他幾乎第一時間就知道眼前的敵人就是他們尋找了多時的目標。
一種發自肺腑的厭惡感,讓徐逸塵渾身都不舒服,那種感覺就像是自己正赤身站在一個變態身邊一樣。
徐逸塵不知道自己怎么會有這種感覺,但是他確定,打爆他的狗頭一定會解決問題。
“不知道為什么,一看見你,我就覺得渾身難受。”阿查恩從自己腐肉組成的王座上站了起來,從背后緩緩的拔出了一柄用人類脊柱打造的骨箭:“所以,你死定了!”
阿查恩張開了嘴,一股猛烈的腥風夾雜著無數瘟疫蒼蠅噴涌著吹向了狩魔獵人!
徐逸塵身上的純凈之火自發的保護了他,但是在對方猛烈的瘟疫吹息下,銀色的火焰幾乎被熄滅了。
無法形容的惡臭讓他窒息,蝗蟲大小的瘟疫蒼蠅在無數兄弟姐妹被燒死后,終于有了機會接觸到他的臉,沐浴神血帶來的防御加成成了他最后的防線,鋒利的口器沒能突破狩魔獵人的防御。
但是黑大衣上被撕咬出了無數細小的傷痕,讓徐逸塵顯得狼狽不堪。
“有點意思。”這是迪德里克第一次見到能和自己抗衡一二的玩家,自從被混沌祝福后,他感覺自己就像開了無敵掛一樣,時間久了就顯得有些無聊了,而眼前的敵人讓他重新拾起了久違的樂趣。
當然,更吸引他的則是對方身體里那股幾乎同根同源的氣息,對方似乎也得到了混沌的祝福。
一個競爭者?太有意思了!迪德里克稍稍震顫了一下翅膀,瞬間就把狩魔獵人撞飛:“你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