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美婦丈夫還要喋喋不休,卻被一道真氣封住口喉,有話說不出,只能干瞪著眼,焦急的看向自己的妻子。
美婦一手抱著女兒,很是嚴厲的看了眼自家丈夫,那男人便偃旗息鼓,老老實實的抓起包袱,恨恨的看了眼張廣順,轉身離開酒館。
這一家人離開,酒館內的形勢并未緩和多少,張廣順帶著一隊人大馬金刀的坐在桌邊,冷冷瞥了眼酒館的老板娘,其余江湖人靜悄悄的看著兩人,動都不敢動。
“黑寡婦,本來咱們井水不犯河水,你開你的黑店,我做我們的買賣,大家互不侵犯,只是你殺了我小連云寨的兄弟,分了他的尸,我張廣順不能坐視不管。”
這大漢一番話讓在場那些江湖人吃了一驚,這家是黑店?沒那么黑暗吧。
那女掌柜,也就是黑寡婦倚著柜臺打著算盤,噼啪亂響,頭也不抬,溫聲道,
“我殺他,那得看看他在我這干了什么。
想要調戲老娘,燒了我的鋪子,真以為你們小連云寨稱霸清江府的黑道了?”
其聲靡靡,音色柔軟,聽得人心里直癢癢,項央小腹升起一團熱氣,怒龍抬頭,神照經自發運轉,平息沖動。
“音波功?還是媚術?這女人不簡單,真氣不俗,還擅長隱匿氣息,連我也看走眼了,黑寡婦,我記得神捕門通緝榜單上也有她。”
項央如今不是什么都一知半解的土鱉,很快想到此女來歷,微微點頭,是她的話,有這份本事就說的通了。
黑寡婦出身低賤,是青樓出身,練就一身媚術,即便長相不算絕色,也時常有男人為她神魂顛倒,甚至大打出手。
十二年前,她被人贖走從良,不過機緣巧合下,學到一身邪門的雙修武功,能借助男女交合歡好之際,提升功力,沒多久,贖她的那個富商便被吸干而死,她也就成了寡婦。
當年此案是清江府神捕門銅章捕快戚春來督辦,可惜此女善于隱匿潛藏,戚春來雖然破了殺人案,此女卻一直不見蹤影,從此進了神捕門的通緝令上。
這么多年,黑寡婦行蹤成謎,飄渺不定,但案子是沒少犯,從以前的普通男人,到現在吸取武者的精元練功,也有了今日的武學成就。
“一點朱唇萬人嘗,借此修煉武功,有些魔門合歡一脈的影子,不過應該只是一步閑棋。”
“放屁,你他娘的什么貨色老子不知道?我兄弟肯上你是給你面子,幫你練功,你居然吸干他,怎么?是不是以為我們小連云寨治不了你?
現在我給你兩個選擇,一,老老實實的跟我回山里,見我們寨主,從此附歸我們小連云寨之內,以你兇名和武功,也能博得一個席位。
二,負隅反抗,那就是不要怪張某不憐香惜玉了,你武功雖然不錯,但還不老子放在眼里。”
張廣順這番話不像是報仇,更像是威逼黑寡婦加入近來聲勢煊赫的小連云寨,用心良苦啊。
“原來是打老娘的注意,張廣元有自信此次小云山能一舉收復其余十六路馬賊和眾多江湖朋友?
好,你張廣順不算什么,但張廣元張大寨主我還是要給幾分面子的,不過我這里還有客人,做生意好歹要有始有終,招待完他們也不遲。”
這黑寡婦淺笑吟吟,目光掃向酒鋪內其余的江湖人,當然也少不了項央。
“他們?如今我們正是求賢若渴的時候,你們這些人只要露上兩手,能被我放在眼里,就和我一起回山,將來榮華富貴少不了你們的。
如果什么都亮不出,廢物一個,那就不好意思了,我小連云寨不養閑人。”
張廣順聽到黑寡婦的話,眼皮子一眨,就和老虎睜開眼睛已經一樣,掃了眼酒鋪內的眾人,借著桌上現成的酒攤瓷碗,給自己倒了口酒吞咽而下。
這話一出口,那幾桌江湖人騷亂聲不小,大餅子臉永凡興奮不已,看了眼身旁威武的中年,走上前幾步,眼睛瞇起,略帶諂媚道,
“小人早就仰慕大寨主和諸位好漢的威風,正和朋友商量著一起上山,現在遇到貴人,正是天賜良機。
小人沒別的本事,不過皮糙肉厚,等閑刀兵難以傷我,貴人請看。”
那大餅子臉竟然也是個身懷絕技的,從一側胸毛大漢的手里借了一柄大刀,吐氣如蛙,肚子一癟一鼓,大刀便砍向自己的腹部。
“嗯,是不錯的橫練武功,不過是殘本,這刀也忒粗糙了些,若是換了我的雁翎刀,也能劃開他的肚子。”
項央起了興趣,戴著面具的臉色還是無表情,但眼神玩味,看到那大刀砍到圓滾滾的肚子上,像是彈皮球一樣被彈開,三兩眼之間已經看出這人底細。
有武功,不高,橫練功法不錯,只不過是殘本,對比他的同伴,那個極有威嚴的中年漢子,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還可以,勉強過關,來我身后,下一個,老子沒那么多的時間陪你們,一起來。”
張廣順此舉,無異于看戲,而這幫江湖人就是跳梁小丑,給他一個樂子,眾人心中都是敢怒不敢言,硬著頭皮一一施展本事,一時間倒是呼和不停,勁風往來。
到了最后,那幾桌人,約莫有兩人功夫不夠,被張廣順手下的人給砍了,剩下的大多已經戰戰兢兢的立在此人身后,成了小連云寨的爪牙。
場上唯二沒有動作的,一個是永凡的同伴,那個武功很是不凡的中年,另一個就是帶著人皮面具,顯得平平無奇的項央了。
“好,磚已經拋出,美玉也被引出,你們兩個都很不錯,如何,是否要加入我們小連云寨?機會稍縱即逝,不要錯過。”
張廣順看著剩下的兩人,大眼睛里閃過滿意,這兩個比之黑寡婦都不差多少,若是招攬回山,大哥必定極為歡喜。
“小連云寨若是偏安一隅,必能保存萬全,現在鬧出這么大的動靜,大周不會坐視不理,遲早要被剿滅,田某不會明知是一片死路,該跟著踏進去。”
那中年一番話讓張廣順身后的人怒氣沸騰,吵吵嚷嚷,這人在詛咒他們,誰能不氣?
“哼,你倒是有些見識,不是無腦匹夫,是個人物。
不過你能看出來,難道我們看不出來嗎?大周,大周內部也不是鐵板一塊,你以為我們怎么敢這么大張旗鼓?
那你呢?你也是擔心未來前途莫測,所以不打算加入我們了?”
張廣順口中不屑,話里有話,讓在場眾人都吃了一驚,當然,他身后新加入的江湖人都是喜笑顏開,原來背景靠山不止連云寨,那就更好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