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找不到徐振華,可林彤還是在打了幾個電話后找到了人。
徐振華此刻離著林彤其實并不算太遠,他接到林彤的電話還有些意外,“出什么事了?”問的話和二哥二嫂他們一樣?
林彤就把事情和她打電話的結果都告訴了男人,徐振華聽了喘了幾口粗氣,看來也是被氣的不輕,“這事你不用管了,咱媽那里我打電話過去說一聲,明天早上你就帶姑娘回去吧!”
家里這些破事爛事的,他是真不想讓媳婦一次次的去幫他處理,一想起這些他就愧得慌,“你把郭士華的電話給我,我跟那邊聯系。”
林彤松了口氣,還是忍不住提醒他,“最好找個有份量能讓他聽話的人過去,哪怕押也要押他去報警。這事肯定沒這么簡單。”
“你放心,我知道。”徐振華不想再說這個讓人厭煩的消息,而是問起她和女兒回來好不好。
林彤苦笑,“你媽都要給你下跪了,你說我好不好?”
徐振華一時默然,出了口長氣道:“她真是…唉,明天你也別過去了,直接走吧,我會打電話說我讓你們走的。”
林彤笑道:“我知道了,你不用擔心我,你不覺得我心太硬就好了。”
徐振華笑:“我希望你能心硬一點,可我知道你根本做不到。不過,無論你是怎樣的,我都喜歡。”看在他的面子上,林彤才會對他們家里多有容忍,這一點他心知肚明。
林彤聽了臉一紅,看了一眼站在柜臺外面的二哥,好像有些做賊心虛似的嘟呶道:“瞎說什么大實話!”
徐振華聽了哈哈樂,他真是愛死了他媳婦這不做作爽直的性格,當然了,這在他老娘眼里就是厚臉皮。
想到老娘,他心里直嘆氣,不過還是笑著又和媳婦說了幾句話。
林彤把這事推出去后心情很好的拍了拍手,“二哥,不用擔心,振華說讓我明早上直接坐火車回去就行。”
老太太那兒,她也不打算去了,要真去告別一下,說不定就會被攔下走不成。
也不知道是不是徐振華晚上打過電話,第二天一早,林彤剛起床,李玉波和小柱就上門了。
“老三也要來,被我攔下了,他要出來,就沒人看著老太太了。”李玉波語速極快的說了對老太太的不滿,“真不知道她是咋想的?以為咱們是開銀行的?那儲蓄所的銀都是咱家的?還有老二,我都不稀得說,平時也沒見他想著咱們這些親戚,這時候倒想起來了…”
林彤自己不愿意歸不愿意,不過她也不想聽李玉波嘮叨,她回來已經是第三天,也沒見之前李玉波跟她多說幾句話,每天就是忙著掙錢掙錢掙錢…
“你要有事就快說,我還得趕火車呢!”林彤打斷她的話,“我明天去首都的火車票,今天得趕緊回去。”
其實她原計劃是第二天走,然后在家呆一天再去首都,不過跟李玉波撒個小小的謊言她還沒有什么心理壓力。
李玉波聽說她要走,忙起身道:“我就是想跟大嫂說,你家錢也不是大風刮的,你可不能心軟聽老太太的,那你快回去吧,我也得去店里了。”
大嫂要是回去,這事肯定就不成了,她巴不得林彤趕緊離開才好。
李玉波走到門口,突然一拍腦袋,回頭道:“你瞅我這記憶,我是想說,鐵柱說了今天回來…”
林彤好笑的看著她,也不揭穿她那點小心思,“沒事,我又不是多長時間看不著他,等他過完年不就又回沈城了嗎?”
“不是,他說讓他大娘多住幾天的。不過大嫂有事不能多呆也沒辦法哈!”李玉波自說自話,剛要走,又想起一件事。
“昨天回家老太太弄那么一出,我就給忘了。我昨天在店里,聽去買蛋糕的人說,老太太要給老二說一門親事,聽說對方都答應了,不過彩禮可不少要。弄不好,昨天那些錢里,就包括這個錢。”她倒是挺會往一起聯想的。
林彤問她:“你知道是什么人嗎?”
“我也就是聽人說了這么一嘴,結果我一問,人家又不說了,說是也不太清楚,不管是誰,反正能嫁徐老二的,估計也不是什么好的,就咱們鎮上,誰不知道他是啥樣人?”
知道了還嫁,圖的還不是錢,或者再加上有個部隊里當官的哥哥。
軍政是兩部分,可普通老百姓可不管這個,就知道這個官當的挺大,家里說不定能借上光,就是這樣。
林彤估計這事未必能成,要知道徐老二現在正是困難時期,一分錢都恨不得掰成兩半用呢,而老太太之前是不知道他的情況,現在知道了,也要分輕重緩急,現在肯定是要先解決他欠的錢更重要。
而把錢還完,徐老二就等于是一無所有了,他這個年紀再娶,也不可能指著他哥和他弟再幫他掏錢,所以這婚事怕是就黃了。
不過,現在傳的人這么多,說明二哥聽到的這個消息是真的。
也不知道這事出現在這個節點上,算不算一件好事?
反正林彤本能的有些不喜歡這個同意嫁給徐老二的女人。
可能是有關他的事或人,都讓她下意識的有些排斥吧!
李玉波接著說:“現在想想,當初大嫂你多有先見之明啊?要不然,就孩子的生活費,怕是他都付不出來了。”
林彤當初是怕時間拖久了,以徐老二的那渣性,再被錢桂花挑唆之后,不肯出生活費,才一把讓他拿齊的,現在看來,她倒是做了件好事。
看李玉波還要說下去,林彤也顧不上她,先去拿了個包子就著粥吃了,羅鳳枝那頭也照顧著妮妮吃完早飯,“我給你們裝了兩個茶蛋,還有一張卷了白糖的煎餅,給妮妮裝了個面包,車上你們就對付一口吧,等下了車回家再好好吃點熱乎的。”
李玉波聽了張嘴道:“嫂子,昨天賣的蛋糕還有兩塊沒賣了,要不你跟我去店里取了帶車上吃吧!”
林彤擺擺手,“不用費事了,這些就行,其實不帶也沒事,反正不到一點就到站了。”要不是有孩子,大人完全可以挺到家以后再吃飯。
林彤帶著妮妮上了火車,坐了一上午的車,回到家已經一點多了。一到家娘倆就開始睡覺,一直睡到天黑才爬起來,“媽媽,明天去首都吧,家里就咱們兩個人了,沒意思。”
妮妮就是個好動的性子,和小念那時候完全不一樣。“你個小淘氣包,你哥小時候天天跟我在家,也沒說沒意思。”
林彤笑著摸了摸她睡的紅撲撲的小臉蛋,“好,明天咱們就去首都。”
剛下車回家的時候徐振華就給她打來電話,托人買的車票已經買好了,還是臥鋪票。
小念去不了,只有她們娘倆,她看著之前收拾出來的那些干貨,干脆給二舅媽打了個電話,想請她家里的司機幫個忙送一趟,結果,電話是許建森接的。
“咦,五哥,你怎么回來了?是回來過年的?”
“對啊,年后我要出趟國,所以提前回來過年。”許建森聽到她明天就要走,忍不住埋怨道:“我還有話想跟你說呢,你走這么早干嗎啊?”
林彤問:“什么事啊?要不等你回首都再說?我這回呆的時間長。”
“回去我也沒時間,時間安排的非常滿,然后出國要半個月吧。”許建森想了想,“要不,你們過來吃晚飯?不是剛下火車嗎?還省著你做飯了。”
林彤痛快的答應了,帶著妮妮就過去蹭飯。
小丫頭一進去,顛顛的就跑到二舅姥身邊大聲道:“二舅姥,我來蹭飯來了。”
許夫人笑呵呵的道:“喲,我們小妮妮來了,快來,二舅姥給你介紹幾個哥哥姐姐。”
林彤這才注意到,家里還來了好幾個大小孩子,有些她見過,那些小的她也都不認識。
許建森給她一一介紹,都是他哥哥姐姐家的孩子,這回大人都沒回來過年,只有他帶著一幫小的跑回來了。
“他們會在這里過完十五再回去。”
林彤笑道:“這回好了,二舅媽不會覺得孤單了。”
“還孤單呢,這才兩天,我媽就嫌煩了。”
許夫人正好聽到,笑著嗔道:“我哪有嫌煩,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許建森拉著林彤去他的書房,這棟別墅里,除了父親的書房,就是他也有一間不大的書房了。
別的哥姐都成家了,回來都是睡客房,只有他有固定的房間。
林彤問他:“到底是什么事啊?”
許建森坐在書桌后面,一向吊兒郎當的臉上,竟然難得出現了幾分扭捏的神色,這讓她看的不由稱奇,許家老五什么時候有這么純情的一面啊?
許建森見她不主動問,只是呵呵的樂,自己先憋不住了,埋怨她說:“看我這樣,你不是應該主動問問我是不是春天到了?”
林彤笑的非常歡快,“不用問也知道你是動春心了。”
許建森臉一黑,心里有些猶豫要不要跟她說說,看她這看笑話的樣,不會這事讓她知道以后笑話他好幾年吧?
不過,跟林彤說,總比跟他嫂子或是姐說要強,他們根本給不出正確的建議,還會嘲笑他沒眼光。
他們哪知道,他的眼光有多特別多好!
這么一猶豫,就聽外面喊吃飯的聲音,林彤攤攤手,“你說不說啊?不說可要吃飯了?”
“吃完飯再說。”這事哪是一時半會能說清的。
林彤狐疑的看著他,“看來還挺難辦?單相思?還是人家是有夫之婦?五哥我可跟你說啊,有夫之婦堅決不可以,咱們可不能做這無品的第三者破壞人家家庭…”
許夫人剛好走到門口想要叫他們吃飯,這敲門的手指剛翹起還沒敲下去呢,就聽到林彤的話,她愣了一下,接著臉色大變。
早幾年她就發現小兒子對林彤那點隱晦的小心思,可那是她表妹,又是結了婚的,要是讓人知道了,小兒子的名譽還要不要了?
后來沒等她敲打呢,她發現小兒子對林彤就像正常的表妹一樣,二人之間并沒有出格的接觸,一切都正常不過,而那夫妻倆感情又一直很好,她也就慢慢放下心來。
這都過了幾年了,難道小兒子還對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心思?
她連門都不敲了,直接推開門,臉上擔憂害怕的神情在一抬頭面對錯愕的二人時,換上往常那副如沐春風的笑容,“兩兄妹,談什么呢這么開心,連喊吃飯都沒聽見?”
林彤并沒有注意,她只是有些奇怪二舅媽沒有敲門,因為她知道,在二舅家里,不管誰去哪個房間,只要那個房間里有人,絕對不會不敲門直接推門而入。
不過她也就是稍微有些意外而已。
可許建森卻聽出母親刻意加重的那個“兄妹”二字,他有些不悅的蹙了蹙眉,覺得自己或許該跟母親談一談,這樣說話,萬一林彤聽出話音來該多尷尬?
何況,他早就把林彤當成親妹妹,一點也沒有多余的心思。
不過想想,母親畢竟不知道他有喜歡的女孩了,她這么多年一直催著自己結婚,這心情也是有情可原。
“媽,我正想跟小彤討教,怎么樣才能討女孩子的歡心。”這話說出來,母親就能知道他的意思了吧!
許夫人臉色變了變,接著笑道:“你這孩子,討女孩子歡心問小彤干嗎呀?這一個人一個想法,你得去問你喜歡的女孩才行。”她說著指著兒子笑著跟林彤說:“你說說,你五哥傻不傻?還跑來問你,這事你能給什么參考意見啊?”
林彤不知道二舅媽的想法,但二舅媽這些話她卻聽明白了,這是不想讓自己給出意見啊!
為什么呢?
難道是因為自己條件太好?而五哥喜歡的女孩條件不好,所以怕自己給出的意見不適合她?
林彤一時沒能理想她的意思。
不過,她還是笑著點頭附和二舅媽,“就是,你啊,應該直接去問那個女孩。或者多觀察她,看看她平時穿的用的戴的,還有吃喝這些,就能知道她喜歡什么了。”
不太準可也差不到哪兒去。
許建森若有所思的聽著,接著回憶起那個腦里缺根弦的姑娘。
吃喝?好像她在食堂吃飯從沒見她挑過食。
穿戴?好像除了軍裝沒見那姑娘穿過什么便裝,更別提什么首飾之類的了。
除此以外,她也不化妝,出門在外人家女孩子愛逛街,也不見她喜歡。
許建森覺得,被她這么一說,他更有些頭疼了。
送什么好呢?不,應該怎么才能更近的去接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