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將軍已經跟他透露過,要把他調到另外一個地方。
不過,在那之前,他要去軍校學習。
這邊的工作他都已經交接完畢,現在就等軍校開學。
這幾個月,他可以好好輕松一下,把妻子的心重新追回來。
還有,他的眼色一厲,那些故意針對林彤的流言,他要好好追查一番了。
大叔也是見慣大場面的人,年輕時也上過戰場打過仗,對于徐振華他也熟悉。
“林彤這孩子跟了你可沒享過什么福,你以后可不能對不起她。”
徐振華正色道:“大叔你放心,我不是那樣沒良心的人。我們以后一定會好好過日子,我欠她的,以后我會一一償還。”
大叔意味深長的道:“夫妻間不存在誰欠誰的,夫妻間需要的是信任,是坦誠,是關懷以心才能換來心。你是英雄,那些大道理你比我懂,我老頭子就不多言討人嫌了,不過,我要是你,就出面給媳婦正正名。那些流言,壓的她太久太久了。”
徐振華慚愧的道:“您老說的是。”
大叔接著道:“你們放縱流言的發展,為了多抓住幾條大魚,現在也如愿了,也該還林彤一個清白了。”
這件事,只有他們和嘎魯知道,大叔卻猜出來了,這讓徐振華很是羞愧。
他對國家對人民沒愧于心。
可是面對林彤,他真的有愧!
林彤站在廚房,聽著那屋爺倆的對話,不禁自嘲的想:“她之前真的猜對了呢!”
流言屢禁不止,她就覺得意外,猜到這些人利用這個在布置什么,也不以為意,還覺得能幫到徐振華是好事。
可現在,心里卻有些針扎的疼。
可能是不在乎吧,要不然也不會這樣利用自己的妻子的名譽。
她笑瞇瞇的回了屋,摟著徐念和大嬸嘮嗑。
“看你坐了一天的車也累壞了,讓你大叔趕緊給你們做飯吃。有什么話明天咱們娘倆再說。”
大嬸出去喊了大叔,“讓徐副營長讓那屋也躺一會歇一歇。”
徐振華道:“我幫大叔做飯吧!”
大叔笑問:“你會?”
徐振華有些訕訕的笑,“會是會,就是做的不太好吃。”
大叔笑道:“你不是休假嗎,正好,在家照顧林彤,做飯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徐振華道:“那是應該的。”
林彤閉上眼休息。
徐振華進來,和身躺在她身邊,目不轉睛的盯著她的臉看。
徐念悄悄的捂了嘴笑,“爸爸,我媽媽是不是很漂亮?”
徐振華笑著撈過兒子,“是啊,你媽媽很漂亮。”
徐念得意洋洋的道:“我長的像我媽媽,我也漂亮。”
徐振華無語,你說你一個臭小子能用漂亮這個詞嗎?
再說了,你媽媽漂亮關你什么事?
不過這話也只能在心里想想,他現在全靠著這小子在中間攪和,要不然林彤能一句話不跟他說。
吃過晚飯,大叔擺了擺手,“你們去睡吧,累一天了,不用你收拾。”
徐振華尷尬的看向林彤。
林彤微笑道:“你還是回家住吧,住這不太方便。”
他心里微微一澀。
徐念不干了,立刻抱住她嚷道:“媽媽,讓爸爸在這住吧,求你了,我想爸爸媽媽都住一起。”
大嬸也說話了,“有什么不方便的,那屋炕挺大的,再來兩個人都能睡下,他在這,也方便照顧你。小念回來了,不得去上學?正好讓他接送,你也好好歇歇。”
大叔也道:“學校那你過些日子身體好些再去也不遲,反正學校也快放假了。”
林彤沉默半晌道:“學校那邊我不準備回去了。等我好一些,我想去首都轉轉。”
回老家是不行的,那些吐沫星子能讓她娘家沒臉出去見人。
離婚的女人并不被理解。
大叔大嬸詫異。
徐念高興的道:“太好了,媽媽,你終于要帶我去首都了,爸爸你也去吧!咱們一家三口都去。”
徐振華微笑道:“好啊!”..
林彤不解的看向他,怎么他的反應這么平靜?
徐振華笑道:“我還沒顧上跟你說,等年后,我可能會去軍校進修,正好你們和我一起去吧!”他遲疑著道:“首都的大醫院,肯定有辦法治好你的病。”
大嬸一聽急了,“你病了?什么病這邊沒辦法嗎?”
林彤慢慢的笑道:“不是什么大毛病,就是身體虛點。”
徐振華也沒吭聲,他也沒臉說。
徐念瞪著大眼睛,驚訝又焦急的問:“媽媽你病了嗎?那怎么辦啊?要不咱們現在就去首都看病吧!”
說的好像去首都像去鎮上一樣。
林彤這顆冰冷的心,在面對徐念的時候總是這樣柔軟,這樣感覺溫暖。
“媽媽沒事,去不去首都以后再說吧!”她是想一個人,解決了和徐振華的事再去的。
可現在,當著大叔大嬸,當著徐念的面,她說不出口。
晚上徐振華到底厚著臉皮留下了。
他給徐念洗了澡,看到兒子后背留下的一大片青於,眼底黯了黯。
林彤給徐念找了干凈的背心褲衩,她自己也很想洗個澡,可是 徐振華把兒子抱去大叔那屋,不大一會端了一大盆的熱水進來,“屋子里不太暖和,你擦一擦就行,別洗時間長了著涼。”
林彤有些意外。
沒想到他還有這樣心細的一面。
“謝謝!”
徐振華聽到這謝字,覺得很刺耳,他苦澀的道:“你能不能不要跟我這么客氣?”
他心里默默的道:我們本應是這世上關系最親密的夫妻,為何現在卻像陌生人一般客氣疏離?
林彤著急洗澡,隨意的點了點頭。
徐振華給她關好門,林彤迫不及待的脫了衣服。
幸好當初她做的鐵盆足夠大,雖然沒有淋浴舒服,可條件所限,這已經很不錯了。
那個鐵匠人品不咋的,手藝還是不錯的。
她現在身體虛弱,不敢長時間泡在水里,先洗了頭,擦干頭發,坐進盆里,快速的撩了水,身上打了肥皂,然后擦洗干凈。
快速的簡直不能再快了。
她換上干凈衣服,把自己和徐念的衣服扔進盆里,準備一起洗了。
剛端起盆,就覺得身體要暈倒一樣,這該死的身體,不會以后就這樣了吧!
她只好把盆放下,咬了咬牙推開門,喊了徐振華一聲。
“麻煩你幫我把水端到廚房。”
她在爐火前洗衣服,不怕弄濕地面。
徐振華瞥了她一眼,剛說讓她不要這么客氣,她就連“麻煩你”這幾個字都說出來了。
把盆端出去,林彤跟了出來,還隨手搬了個小凳子,剛放下,徐振華一屁股坐了下來。
林彤怔了怔,“你干嗎?”
徐振華理所應當的道:“當然是洗衣服了,還能干嗎?對了,你剛洗了澡,還是回炕上躺著吧,還吹了風。”
林彤心想我又不是生孩子,怕什么吹風?
“不用我,我自己來就好。”
徐振華拍開她的手,“行了,別跟我爭了,以前我不在家,沒辦法照顧你們娘倆,現在我回來了,有些活你就交給我就行。”
頓了頓道:“我雖然笨手笨腳,可只要學就會,何況洗衣服這種活,我做了十幾年,你放心,肯定給你洗的干干凈凈。”
不是怕你洗不干凈好不好?
這里面還裹著她的內衣,這么長時間沒洗沒換了,她哪好意思讓人看見啊!
更別說洗了。
可看他那堅決的樣子,她說再多怕也沒用。
她只好蹲下,從里面挑挑撿撿,拿出自己做的四角內褲和胸罩。
徐振華的臉有些紅。
不過他還是厚著臉皮,從林彤手里搶下這兩件衣服,“都說了我洗,你快進屋去!”
林彤看著空空的雙手,眨了眨眼,扭頭就走。
洗就洗,之前羞羞的事都做了,還怕他洗?
她伺候他兒子這么長時間,他給她洗幾件內衣怎么了?
這么一想,她心安理得的回了房。
東屋里,大叔悄悄的對老伴道:“你剛才那是說的啥啊?羞死個人!哪有這么教孩子的。”
大嬸不在意的道:“你沒看來林彤這孩子對徐副營長這么冷淡啊!徐副營長當了一輩子兵,哪會哄女人啊,我不教他,他什么時候能哄好林彤?一個屋檐下過日子,老這樣不別扭啊!”
林彤自以為她沒露出什么不同,可人老成精,見人見的多了的二老,早看出二人之間的不對勁。
徐念把三個枕頭排排放好,嘴里還念叨著,“這是媽媽的,媽媽身體不好住炕頭。這是小念的,小念睡中間挨著爸爸和媽媽。這是爸爸的,爸爸身體強壯睡炕梢。”
林彤看著徐念,心里又有些暖意,又有些失落。
離婚之后,她還能看到徐念,聽到他依賴親熱的喊“媽媽”嗎?
只要想一想,她心里就難過的很。
要不,跟徐振華商量,孩子她帶著得了。
反正他一天在部隊不著家,也照顧不了孩子。
等他再婚了,徐念也大一些了,就是跟那個女人住她也能放心了。
亂七八糟的想了一通,她疲憊的睡著了。
徐振華進來晾衣服,徐念朝他豎起手指悄悄道:“噓,小聲點,媽媽睡著了。”
徐振華點點頭,拍了拍他的頭,“你也睡吧!”
徐念固執的道:“不,我要和爸爸媽媽一起睡。”
徐振華收拾好廚房的地面,這才自己也洗漱了進屋。
脫衣服關燈,徐振華心里泛起一股奇異的感覺。
多久沒和這娘倆睡在一鋪炕上了?
他伸出手,想去摸一摸林彤那滑嫩的肌膚,那幾晚愉悅的日子,時常出現在他的夢里,每當夢醒,他都要去沖一個涼水澡。
現在她就在他的身邊,他的一顆臊動的心在蠢蠢欲動。
她身體弱,他就摸一摸。
他心里這樣跟自己說。
黑暗里,冷不孩徐念不解的問:“爸爸你摸我干什么?”
徐振華黑臉,這臭小子!
他厚著臉皮道:“我摸摸你胖了瘦了?”
徐念噢了一聲,語氣愉快的道:“那你摸出來我是胖了還是瘦了嗎?”
“沒胖也沒瘦。”徐振華拍拍他身上,“行了,趕緊睡覺!”
徐念捂著嘴在月光下,像個小老鼠,小腦袋還一點點的偷笑。“爸爸惱羞成怒了,他想摸媽媽沒摸到。”
這小屁孩,誰都他的這些詞?
徐振華惱羞成怒,“睡覺!再不睡明天不讓你去看你哥哥。”
這個威脅管用,徐念立刻放下手,裝的乖乖的樣子,“我睡覺,明天我要去看哥哥。”
“爸爸你快點,去晚了哥哥該上學去了,就見不到他了。”徐念站在飯桌旁搖著徐振華的胳膊催促道。
徐振華氣的想要揍他屁股,這小子怎么半年不見這么皮實,他瞪眼他竟然也不害怕了。
他也不想想,連那么嚇人的場景徐念都見過了,這點小場面當然不會怕了。
帶著徐念出了家門,大嬸勸林彤:“那么困難的日子都過來了,現在有什么事不能說開,你這樣,時間長了夫妻之間感情會出現裂痕,到時候想補都補不了。孩子,聽大嬸的,有什么話有什么委屈,好好的哭一哭說一說,沒有什么大不了的,說出來哭出來就一切都好了。”
林彤沉默了一會道:“大嬸,我想離婚!”
離婚?
大嬸被她的話嚇住了,伸手去摸她的額頭,“不燙啊,怎么竟說胡話?”
林彤就知道會這樣。
在別人眼里,徐振華這么優秀的男人,怎么可能會有人要跟他離婚?
這不是犯傻嗎?
“大嬸,我說的是真的。這些天,我想明白了,徐振華的條件很優秀,離了婚,他可以找一個對他前途有幫助的女人。”
林彤的話很平淡,平淡到大嬸聽不到里面的一絲感情。
但大嬸卻從這話里,感覺到她的這股平靜下的憤怒和不平。
“孩子,你告訴大嬸,發生什么事了?是不是他在外面有人了?要真是這樣,你跟大嬸說,大嬸幫你討個公道?”大嬸越說越憤怒,誰敢這樣對林彤,管他是不是什么營長。
林彤握了大嬸的手,“沒有,不是這樣的。我只是,覺得這樣的日子很累,我不想再過軍嫂委屈孤單又危險的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