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七章 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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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黛兒，身子可好？”

　　“嗯！”陸如黛幸福地點點頭，手摸著還沒有顯懷的肚子，抬起頭望著羅信問道：

　　“相公，你喜歡兒子，還是女兒？”

　　“都喜歡！”羅信含笑道。

　　“那相公覺得孩子像誰好一些？”

　　羅信便以手扶額道：“這個我們說的不算吧？”

　　“說說唄！”陸如黛不依不饒。

　　“男孩像我，女孩像你。”羅信便無奈地說道。

　　在門口，鐘金哈屯羨慕地望著陸如黛，看著陸如黛不停地撫摸著小腹的景象，她想要上戰場的心思突然就淡了下去。

　　羅信又陪著陸如黛說了一會兒話，便帶著鐘金哈屯離開了。一進入鐘金哈屯的房間，羅信便認真地說道：

　　“鐘金，你應該知道不能夠在這里呆太久，很快你就會回到草原。”

　　鐘金哈屯的臉色一下子就黯然了下去，羅信展臂將鐘金哈屯摟在懷里，柔聲道：

　　“不要再想著打仗的事情，好好留在房間里養身體，也許用不了多久，你也能夠懷上。”

　　鐘金哈屯猛然長大了眼睛，然后便順從地點點頭。羅信便伸出手指挑起鐘金哈屯的下顎道：

　　“那我們還等什么？”

　　鐘金哈屯便抬起雙手推在羅信的前胸，羞澀道：“現在是白天…”

　　“白天才看得清楚嘛！”

　　很快，房間里便響起了床板的吱呀聲和粗重的呼吸聲。

　　一個時辰后。

　　羅信從鐘金哈屯的房間內走了出來，臉上帶著放松的笑容。總算是把鐘金哈屯安撫住了，她不會再纏著他要大帳了。

　　“女人打什么仗？”羅信低聲嘟囔著：“要打就在床上打！”

　　回到大堂批示公文不久，戚繼光派回來的斥候到了。那個斥候羅信也認識，遞給了羅信一封戚繼光的親筆信。

　　看完信的內容，羅信的臉上露出了笑容。那些倭寇還真是被那十六字方針弄得不堪其擾。

　　當那些倭寇向著戚繼光發起進攻的時候，戚繼光帶著人掉頭就走。倭寇就算有馬，也趕不上戚繼光他們的馬神俊，所以根本就追不上戚繼光他們。反而當倭寇追擊得隊伍脫節的時候，會被戚繼光帶著人來個反殺，傷亡不小。

　　等倭寇停下來扎營的時候，戚繼光他們又不停地去騷擾他們，這一千人箭法還相當不錯，抽冷子也射死不少倭寇。不斷的騷擾，令倭寇疲憊，而就在他們疲憊的時候，戚繼光往往會來一次沖鋒，讓疲憊的倭寇亂做一團。

　　若是倭寇不想搭理戚繼光他們，改變方向的時候，戚繼光他們又像膠皮糖一般沾了過來，跟著倭寇的后面，抽冷子放箭。簡直讓倭寇受不了，每日的神經都繃得緊緊的。

　　不過也出了一次意外。

　　在一次戚繼光被倭寇追的時候，那六千真倭突然出現在戚繼光那一千人的對面。倭寇也不是故意設伏，而是偶然遇到的，如此戚繼光便被被倭寇包了餃子。還是扔出了一千顆霹靂彈，在倭寇的慌亂之中，沖出了重圍。

　　羅信看完信之后，對那個斥候道：“回去告訴戚將軍，讓他千萬小心。他的任務只是牽制倭寇，不要陷了進去。”

　　“是，大人！”

　　羅信默默沉思了一會兒道：“那六千真倭和那些假倭匯合了，還是又分開了？”

　　“匯合了！”那個斥候道。

　　“如此說來，倭寇已經匯聚到一起了？”

　　“差不多了，還有一些小股倭寇正在匯合。”

　　“他們現在大約有多少人？”

　　“大約有九千多人。原本我們就殺了他們一千多人，那次用霹靂彈，有殺了他們不少人。在我離開的時候，戚將軍說是要去截殺那些小股倭寇，想必戚將軍能夠殺一些，等到所有的倭寇匯聚之后，也就一萬多人。”

　　羅信點點頭，讓那個斥候離去。坐了一會兒，便起身來到了大門口，看著那些正在訓練的機工，心中暗道：

　　“不能夠再等了，否則等到那些倭寇匯聚起來之后，戚繼光對他們的牽制作用就會減弱到一個可有可無的程度。再給機工三天的訓練時間，該拉出去拼一下了。”

　　三天后。

　　斥候來報，倭寇已經全部匯聚在一起，此時正在圍攻淳安縣。羅信不由嘆息了一聲，這淳安縣還真是多災多難啊！

　　“集合！”

　　羅信發出了集結的命令，兩萬五千余機工集合在知府門前，每三個人擁有一根竹槍。而且這支竹槍是新發的，原來的那根竹槍在訓練中，槍尖已經磨損得差不多了。

　　兩千老兵和那些家丁鏢頭，每個人配一張弓，兩壺箭，還有五顆霹靂彈。

　　羅信將七天的米發給了每個人自己背著，反正倭寇都在杭州府范圍內，米吃完了，他們就先回杭州城。

　　機工，家丁和鏢師加起來有將近三萬人，浩浩蕩蕩地走出了杭州府，在他們的身后，那城門慢慢地關上，吊橋升起。

　　羅信并不急于到達淳安縣，而是在前往淳安縣的途中，開始練兵。在杭州府內的時候，只是教那些機工怎么使用七丈竹槍，卻并沒有訓練這些人如何形成方陣。于是，羅信將這些機工分成一個個方陣，一邊行軍，一邊訓練。如此行進的速度并不快。

　　而淳安縣那邊的消息也在不停的送過來，有的是羅信派出去的斥候，有的是戚繼光派來傳遞消息的斥候。

　　一個縣城原本就不是那么容易攻下來的，上次淳安縣被張道源打下來，那是因為張道源他們混進了淳安縣內。而如今情況卻是不同，淳安縣早早地關閉了城墻，升起了吊橋，有著城墻之利，而倭寇有不是很善于攻城，最重要的是有著戚繼光不時地在后面騷擾，讓倭寇不能夠專心攻城。

　　“那倭寇有離開的跡象嗎？”羅信問道。

　　“好像沒有，這個看不出來。”那個斥候搖頭道。

　　羅信擺擺手讓那個斥候離去，坐在大石頭上，目光望向正在曠野上訓練方陣的機工，雖然依舊不太成樣子，但是匆忙間能夠有這個效果，他就已經很滿意了。

　　羅信又將目光望向淳安縣的方向，心中暗道：“不知道鄭鏢頭派出的那五十人，有沒有混進倭寇群中，有沒有找到胡宗憲派出來的死士？”

　　淳安縣外。

　　馬贊騎著馬帶著倭寇氣急敗壞地回來了，剛才戚繼光的人又來騷擾他們，在遠距離用箭射死了十幾個倭寇。馬贊便帶著人去追擊戚繼光，但是結果是又被射死了七個人，卻沒有追上戚繼光。

　　回到了營地之后，馬贊便朝著一個人喊道：“二虎，跟我走。”

　　一個青年催馬跟著馬贊向著城門方向走去，那里有一個大帳，馬贊帶著二虎走了進去，里面已經有著二十幾個人，坐著的都是頭領，站在他們身后的都是和二虎一樣的心腹。

　　馬贊坐下之后，朝著左右兩邊的人各自打著招呼，他們也在問馬贊出去追戚繼光的結果，聽到沒有追上，反而又丟了七條任命，這些倭寇首領也不由嘆氣。

　　在馬贊右邊的是一個叫作沈龍的海盜頭子，此時在他的身后也站著一個人，那個人和二虎一樣，都是緊閉著嘴，垂著眼皮站在那里。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鄭鏢頭派出來的五十個鏢師的頭領，叫作王太行，這些日子他也十分發愁，倭寇的組成太亂了，太多的倭寇相互之間不認識，這也是他們為什么會如此容易地混進來的原因，但是卻也給他們尋找死士造成了很大的困難。

　　沒有辦法，王太行只有通過救了沈龍的機會，成為了沈龍的心腹。而在他成為沈龍的心腹之后，今天是第一次被沈龍帶著進入大帳開會，在二虎進來的你那一瞬間，沈龍心中就是一跳。

　　江湖人有江湖人敏銳的感覺，江湖人也有養死士的，實際上死士和殺手差不多，他們的身上有著一種只有老江湖才能夠感覺到的氣息。

　　而這種氣息在這一刻被王太行感覺到了，雖然二虎隱藏的很好，但還是讓王太行隱約地感覺到，只是心中還不能夠完全確定。

　　此時，大帳內這些倭寇頭子已經爭吵了起來。他們爭吵的內容無非就是這淳安縣究竟還打不打？戚繼光那個狗皮膏藥怎么對付？如果不打淳安縣，那他們去哪里？

　　一時之間眾說紛紜，但是卻沒有一個令所有人信服的建議。如此爭論了一個多時辰，這些倭寇也累了，便停了下來，默默地喝酒，各自想著心事。

　　突然，馬贊回頭望著二虎道：“二虎，你覺得我們去哪里好？”

　　“杭州府！”二虎略微尋思了一下道。

　　王太行心中就是一跳，以他對死士的了解，死士的腦袋是不太靈光的。他們接受了任務之后，每日想的就是盡快地完成任務。

　　很明顯，攻打杭州府不是一個好主意。當初徐海的五萬人，和之前的王直六萬人，也都沒有攻下杭州城，如今就憑他們這一萬多人去杭州，你就是去找死。

　　但是，二虎卻偏偏說出要去杭州，這證明他們的目標就是杭州，就是羅信。

　　他們就應該是死士！

　　王太行心中有些激動，不過依舊微微低著頭，垂著眼簾，不讓人發現自己的神色變化。

　　“找機會試試！”

　　而在這個時候，馬贊卻毫不遲疑地對二虎喝道：“閉嘴。”

　　大帳內的那些倭寇頭子也都發出了譏諷的笑聲，讓馬贊的臉色很不好看。不由沒有好氣地說道：

　　“有什么好笑的？有能耐你們出個能夠令大家信服的主意？”

　　眾人神色不由一滯，臉色都現出了迷茫之色。大帳內的氣氛變得壓抑了起來。馬贊看到大家都不說話，臉色陰沉，他的心中也不好受，便嘆息了疑問一聲道：

　　“如今這淳安縣我們根本不是在短時間內能夠打下來的，我聽說這淳安縣之前曾經被張士誠的后代給打下來過，后來羅信親自來到了淳安縣，對淳安縣十分重視，如今淳安縣的防守已經不同往日。”

　　“不打淳安縣，那你說去哪？去杭州府？”一個倭寇譏諷地說道。

　　“去杭州府那是找死。”馬贊難得是這次沒有惱，而是緊皺著眉頭道：“之前大家匯聚到這里的來由我也問過了，大家的情況都是一樣，都是被胡宗憲的大軍逼到這里來的。只要我們是往杭州府的方向逃，胡宗憲就不會管，一旦我們想要離開杭州府，便會迎來胡宗憲拼命的阻擊。各位，胡宗憲如此做的目的是什么？難道是想要把杭州府當作決戰的戰場？”

　　“不是！”一個倭寇道：“如今我們已經進入到杭州府的地界，但是我們派出去的斥候看到的情況卻是胡宗憲的軍隊停了下來，停在了杭州府地界之外，只要我們不離開杭州府地界，他們就不會搭理我們。依我看來，胡宗憲是想讓我們和羅信火拼，最后他坐收漁人之利。”

　　“要我說，我們干脆就別在這攻打淳安縣了。”又一個倭寇頭領說道：“就算我們打下來淳安縣又如何？難道我們還能夠在淳安縣生活下去不成？一旦被大明官兵堵在了淳安縣內，他們就只有等死了。要我說，我們還是去海邊，如何沿著海邊走，去那些漁村，說不定還能夠搶些漁船，我們總得找機會退回到海上，否則遲早要死在這岸上。”

　　又爭論的半個多時辰，這些倭寇散去，準備先去攻擊一波淳安縣，到了晚上繼續商議。

　　王太行回去之后，便開始調查二虎，我手下也有五十個人，五十個人分開調查，二虎的情況很快就調查了出來。

　　二虎也有著五十個手下，這五十個人沉默寡言，平時不愿意說話。二虎帶著十個人住在馬贊那里，余下的四十個人聚在一起居住，這四十個人形成了一個小團體，不太和其他的倭寇接觸。這些都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經過調查，王太行發現其他的倭寇在之前都沒有見過二虎這些人。如果只是一股倭寇沒有見過這也正常，但是凡是當作閑聊打聽出來的結果，都是沒有見過二虎這些人，這就讓王太行不得不了，他懷疑這些人和他們一樣都是混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