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商量”,但蕭氏的語氣很是隨意,態度更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涅。
看她說話這架勢,竟似真把自己當成了唐宓的婆婆。
唐宓眸光閃爍了下,心里暗道:不知今天蕭氏又要起什么幺蛾子。
好一個“又”字啊。
不是唐宓吐槽,而是這段時間,蕭氏一反過去的低調,不管是說話還是行事,都異撐揚。
李立德的事結束后,榕院開始修整。
蕭氏就重點盯著這件事,不是挑剔用料,就是嫌棄工匠手藝不好。
面對蕭氏的雞蛋里挑骨頭,唐宓也不惱,命人直接按照蕭氏的意思辦。
嫌用料不好,沒問題,磚石全用蕭氏制定的品種,砌墻也用上好的糯米水。
覺得工匠不成,也沒事兒,唐宓直接把京中有名的瓦匠、木匠的資料送到蕭氏手上,任由她自己挑選。
唐宓的“配合”,蕭氏卻一點兒都不領情:哼,扳倒李立德,她可是出了大力氣的。
若是沒有她提供線索,李壽想破頭都不會想到前朝的密檔。
沒有密檔,李壽就不會那么快查到李立德及其先祖的種種齷齪。
蕭氏卻忘了,其實就算沒有她的提醒,李壽依然會發現榕樹下的遺骸,照樣能從李立賢吞入腹中的銀球里得到真相。
或許她沒忘,只是不愿去想。
反正吧,蕭氏就一個想法:李立德之事,她亦是有功之臣。
如今好處卻都讓李壽兩口子占去了,她和她的兒女們卻什么都沒有,憑什么?!
所以,借著修繕榕院的機會,蕭氏大大的刷了一下存在感。
眼見唐宓如此“有求必應”,蕭氏愈發覺得她這是在心虛,覺得他們虧欠自己,也就變本加厲。
在蕭氏的折騰下,硬是將榕院悄悄擴大了一圈,房舍更是修得堅固又美觀。
房子修好了,蕭氏又跑來跟唐宓要庫房的鑰匙。當然,她這不是要奪權,而是要親自去庫房挑選器物。
當初李立德的一把大火,不但燒毀了主院的屋子,還將屋內的陳設少了個七七八八。
如今房子妥了,家具、擺件卻還沒有著落呢。
對上蕭氏那理所應當的樣子,唐宓也沒有直接拒絕,不過也沒有完全如了她的愿,而是將鑰匙交給了阿姜,讓她帶著蕭氏去庫房自己挑選。
唐宓這般做,蕭氏心里自是不滿意的,但她不傻,她這么說,不過是想探探唐宓的底線在哪里。
知道了唐宓的底線,蕭氏才能制定下一步的計劃。
這不,“下一步”來了!
唐宓笑容不變,柔聲問道:“不知娘子有什么事吩咐?”
蕭氏一指身邊的李敬薇,“阿薇也不小了,也該學著如何料理家務↓巧這些日子十八娘忙,不如讓阿薇給你打個下手?”
唐宓挑眉,哦,這是變相的來分權了!
李敬薇經過這段時間的調教,確實進益許多。
只見她沖著唐宓甜甜一笑,“阿嫂,阿娘總夸您能干,也直說我若是有您一半,她就放心了。阿嫂,您就好好教教我吧。”
唐宓沒有立刻回答。
李敬薇干脆下了榻,走到唐宓面前,拉著她的衣袖,撒嬌道:“好阿嫂,我知道我笨,性子又急躁,可我愿意學習,您就給我這個機會吧。”
唐宓故意被晃得搖了搖身子,臉上做出無奈的表情,“好好好,阿薇,你就別晃了,我答應你還不成?!”
“哎呀,阿嫂,真是太謝謝您了,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李敬薇滿臉驚喜,好聽的話更是不要錢似的往唐宓身上砸。
唐宓心里暗暗給李敬薇豎了根大拇指,不錯,演技有所提升啊。
暗自吐著槽,唐宓臉上卻故意做出嚴肅的涅,“不過,丑話我可要說到前頭,阿薇你可好好生學習,若是——”
李敬薇攥緊小拳頭,做出賭咒發誓的樣子,“阿嫂你就放心吧,我會聽您的話的$果我不聽話,隨您怎么處罰!”
“那就好!”
人家演戲演得好,唐宓也不能輸了演技啊,一副好大嫂的涅完美呈現在蕭氏母女面前。
蕭氏見事成了,不好抬屁股就走人,隨便夸了夸花房,又跟唐宓扯了兩句閑話,這才告辭離開。
“娘子,我看二十四娘來者不善啊。”
阿姜目送兩人離開后,湊到唐宓耳邊,輕聲低語。
“我知道,不過也沒什么可的的,”
唐宓就一條,按著規矩辦事,她不會刻意針對蕭氏母女,可也不會故意放縱,該守的底線她寸步不讓!
“阿薇,明日你就去桂院,仔細跟著唐氏學。”
回榕院的路上,蕭氏拉著李敬薇的手,反復餓著,“待學得差不多了,再跟唐氏討要差事——”
“哎呀,阿娘,您都說了好幾遍了,我耳朵都聽得起繭了,”
李敬薇不耐煩的打斷母親的話,嘟著小嘴兒,嘟噥道:“好歹讓阿嫂給我一兩件差事練手,然后再慢慢的安插幾個人進去,這些我都知道啦。”
“好,阿娘不說了,我的阿薇最聰明了。”
蕭氏見女兒真的煩了,趕忙住了嘴,笑著哄道。
蕭氏的計劃也簡單,消借女兒的手攬住一兩件差事,最好是尚食房或是尚寶房。
女兒年齡還小,多少能占住幾年,待阿赫的娘子進了門,她再想辦法讓阿赫娘子也去“幫”唐氏管家。
這樣,步步蠶食,一點點的摻沙子。
李其琛現在也不過五十出頭,估計還有二三十年好活。
只要李其琛活著,李壽就不能把他們一家分出去,如此,這么長的時間里,足夠她和她的兒媳婦在內院經營。
唐氏再能干,也就是一個人,而她蕭氏呢,有女兒還有兒媳婦!
只是,阿赫能娶個什么樣的娘子?
一想到兒媳婦,蕭氏不禁有些發愁。
但很快,蕭氏便變愁為喜。
“阿赫,你說什么?太、太子親自幫你做媒?”
蕭氏的聲音都有些發顫了。
李赫也是難掩激動,話說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從東宮出來的,只感覺自己的腳步都是飄得。
這都回到家了,他還是覺得像做夢似的。
聽到母親的詢問,李赫用力點點頭,“沒錯,就在剛才,太子喚我過去,問我可有婚配,家中父母可有相看的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