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兇殺人,已經不是簡簡單單的內宅爭斗了!
但很快,唐宓就本身推翻了這個猜測,柳氏實在不像是能辦出這種事的人。.
再者,柳氏可是此次事件中獨一受了重傷的人哪。
那些黑衣人如果真是柳氏派來的,那么他們應該不會一箭秒了柳氏的車夫,讓柳氏陷入危險之中。
唐宓瞇著眼睛,手指輕輕摩挲著熏籠的紋路,她的大腦開始飛快的運轉。
很快,她猜到了一個可能:柳氏確實在路線的工作上做了手腳,卻被人鉆了空子。那些黑衣人應該與柳氏無關。
唐宓有些無語,因為如果她的這個猜測是真的,那么柳氏、柳氏,就真是偷雞不當作蝕把米啊。
原本還感覺柳氏是受了她的牽連,此刻看來,柳氏底子就是自作自受。
就在這時,一個身著碧色丫鬟服飾的年輕女子走了進來,她手里拿著一個特制的竹筒。
“娘子,黃一有動靜傳來。”碧衣女子躬身回稟道。
唐宓點點頭,慵懶的從熏籠上抬起手,接過那只竹筒,解開,拿出里面的紙條。
“四娘啊,在李家可還習慣?”唐宓沒急著展開紙條,而是跟碧衣女子聊起了天。
“習慣,桂院上下待婢子都很好。”碧衣女子,也就是黃四娘,原本是李壽豢養的暗衛,唐宓嫁入李家后,便被李壽送到了唐宓身邊,頂著丫鬟的名兒,實則是女護衛。
與黃四娘一起的,還有黃六娘。
兩人十六七歲的年紀,長得很普通,就是那種丟到人群中便找不到的長相。
不過,別看她們長得不起眼,功夫卻十分了得。
李壽曾經跟唐宓說過,她們兩姐妹可以抵得上十幾個唐氏客女。
唐家客女可是按照兵法操練出來的女兵士,黃四娘和黃六娘能以一當十,足見其厲害。
今天下午遭遇襲擊,唐宓之所以不擔憂,黃家姐妹便是她的底氣。
只是,還不等黃家姐妹出手,隱在暗處的黃一他們便搶先出手了。
唐宓記得黃一他們還帶走了一個活囗,看來,他們已經拿到了供詞。
展開紙條,唐宓細細的讀了起來。
“竟是阿史那部的余孽?”
唐宓的眉頭微微蹙起,庚辰之亂,除了造反的兩王和諸世家,圣人還將阿史那部落徹底鏟平。
阿史那王被俘,圣報酬彰顯其仁厚,并沒有將他殺死,而是留在京城當吉祥物。
常常有重大場合,便會把阿史那王拎出來。
阿史那王在兩軍對壘中受了重傷,險些救不回來。
許是死過一次了,阿史那王非分出格惜命,再也沒了寧可玉碎而慷慨赴死的勇氣。
圣人不殺他,他滿心感激感動,曾經的一代草原霸本家兒,竟心甘情愿的為圣人做威震四夷的勛章!
阿史那王都這樣慫了,阿史那部落應該已經不足為懼。
但李壽卻謹慎的叮囑唐宓,小心那些胡人。
因為,戰后清理尸體和戰俘的時候,李壽發現,此中并沒有阿史那鷹的蹤跡。
身為阿史那王的心腹,阿史那鷹竟活不見人、死不見尸,仿佛人間蒸發了一般。
李壽跟阿史那鷹打過交道,感覺這人不會等閑認輸,沒準兒以后還會在大梁興風作浪。
李壽的預感當作真了。
唐宓坐直身子,將紙條從熏籠的縫隙塞進炭盆,紙條瞬間被炭火燒當作灰燼。
并且唐宓的猜測也沒有錯,馬車沒有按照預定的路線走,確實是柳氏的手筆。
去顧家赴宴,整件事都是唐宓在負責。
從馬車、出行到護衛,都是唐宓放置的。
如果在這期間出了事,唐宓就是直接負責人,必需為整件事買單。
如果受到驚嚇或是被騷擾的是唐宓,呵,那這臉丟得就更大了。
柳氏心中有了這個想法,便立刻付諸步履。
她到底管家幾十年,在李家,不管是人脈還是威信,都不是唐宓一個剛過門沒多久的新婦能對比的。
固然有李壽在,李家的那些世仆不敢再找唐宓的茬。
可也僅止于不找茬。
當柳氏和唐宓的命令發生沖突的時候,大大都的奴仆還是會選擇柳氏。
所以,車夫聽了柳氏的命令,在回家的途中,暗暗改了道。
從安全的朱雀大街,轉到了略僻靜些的小巷子。
而在小巷子里,柳氏還命人放置了一些販子閑人、潑皮惡棍,讓他們好好的“招待”一下李家剛過門的十八娘。
柳氏的放置一切都很順利,只是她的人在尋找閑人潑皮的時候,不小心走漏了動靜,剛巧被暗藏在販子的胡人得知。
李家十八娘是誰?
朝廷權臣、草原煞星李十八郎的妻子啊。
那些胡人沒籌算殺了唐宓,他們打算劫走她,然后跟李壽談條件。
只可惜,他們忽略了李壽對唐宓的垂青,底子沒有想到,唐宓一個內宅婦人身邊,居然有那么多身手了得、出沒無常的暗衛庇護。
唐宓沒措辭,靜靜的思考著。這件事,牽扯到了胡人,那么就不是她一個人能措置的了。
“四娘,您給黃一傳信,讓他繼續追查這件事。”
黃四娘躬身應道:“是。”
見唐宓沒有其它的叮嚀,黃四娘悄聲退了出去。
唐宓則命人籌辦紙墨筆硯,她要給李壽寫信,將這件事原原本本的告訴他。
一夜無話。
次曰,唐宓早早便起來了,先去榕院給蕭氏存候。
榕院一概往昔的沉寂,天還沒亮,三進院落便燈火輝煌。
丫鬟婆子來來去去,整個院子額外熱鬧。
唐宓一行人緩步進了榕院,見此情況,心中便有了判斷:唔,看來在管家權的本家兒導上,蕭氏暫時擊敗了顧氏啊。
如若不是這樣,榕院也不會這么熱鬧。
進了正院,唐宓的猜測便得到了證實:榕院的正堂里,站滿了前來回事的管事娘子,蕭氏高坐在本家兒位上,跟前小幾上擺著一排的對牌。
而董宮女手里拿著花名冊,正對著冊子點卯呢。
李敬薇也坐在蕭氏身邊,一邊打著哈欠,一邊看母親如何料理家務。
顧氏,呃,顧氏也在。她坐在本家兒位的另一邊,表情有些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