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氏仗著“婆母”的身份當眾給唐宓沒臉,柳氏便擺著長輩的譜兒關蕭氏的緊閉。
真真是天道好輪回、報應不爽啊。
李壽和唐宓還不知道這些,他們也沒心思理睬這些,小夫妻歡歡快快的往公主府而去。
平陽跟李其琛和離后,便一直帶兵打仗。
鄭氏起兵,被夫家和離,平陽無奈中變賣嫁妝支援父親兄弟,沒想到竟無意間發現了自己的天賦技能——打仗。
是的,平陽是個天生的將軍。
第一次上戰場,血肉橫飛、遍野尸體,她也毫無懼色。
一介女流硬是將一群糙漢子、油滑兵痞訓得像獵犬一般,指哪打哪!
幾場硬仗打下來,鐵娘子的威名便傳揚開來。
隨后,鄭氏占據了京城,開啟了一個全新的朝代。
平陽卻沒有就此停歇下來,而是繼續帶領她的娘子軍南征北戰,為大梁立下赫赫戰功。
不管是先帝還是當今圣人,對平陽十分信任。
這也好理解,如果平陽是個男人,手上握著十幾萬精銳,先帝或當今可能都會心存忌憚。
可她偏偏是個女子。
在男權社會里,女子沒有繼承權,也沒有登基做皇帝的先例。
由平陽掌兵,總好過外人,更好過鄭氏族人。
待圣人登基后,依然非常仰仗他的好妹子。只是想到她孤身一人,到底不忍心,便跟平陽商量一番后,給她重新尋了門親事。
平陽的第二任丈夫亦是世家子,王顯,出身瑯琊王氏,不遜于趙郡李氏的大世家。
平陽與王顯成親十五年,共育有兩個女兒。
王家亦是人丁繁茂,平陽的兩個女兒在家族的大排行分別是十九和二十二。
王十九娘今年十三歲,集父母的優點于一身,十足的美人兒。
王二十二娘才十歲,長得比較像鄭家人,五官立體,皮膚白皙,小小年紀便有了傾國傾城的潛質。
兩個小娘子性格也迥然不同,王十九娘像個世家女,言行規矩有度,舉止優雅大方,但比尋常世家女又多了幾分英氣。
王二十二娘則更像平陽,從小就愛武裝不愛紅妝,投壺、騎馬、打獵,竟是無一不精。
性格也堅韌要強,圣人見了稀罕得不得了,直說又是一個鄭攸寧。
因為平陽的關系,王十九娘和王二十二娘一落地便有了誥封,分別是安寧郡君和平樂郡君,食邑三百戶。
她們的誥命可比唐宓當年那個常樂縣君強多了。
唐宓只是空有封號,而王家姐妹卻有實打實的食邑。
這樣的待遇,連親王嫡女都未必有。
足見圣人對平陽的看重。
“…那兩個丫頭你也是熟識的,性子也都了解,”
一路上,李壽跟唐宓講述自家的兩個妹子,最后總結道:“且你這般好,她們只有喜歡的份兒。”
斷不會像李二十四娘那樣拎不清。
相較于蕭氏所出的一子一女,李壽跟王家姐妹更親近一些。
王家姐妹也十分依賴他這個兄長,兄妹間的感情非常好。
唐宓與李壽相知多年,自然知道這些情況。
她微微一笑,“我也喜歡十九娘和二十二娘。”
聰明的小娘子,長得又好,唐宓當然喜歡。
說話間,馬車停了下來。
公主府的管事早早的守在了門口,平陽雖然知道兒子不會這么早來,但還是不放心,一大早便將人打發出去了。
管事正跟門房說著閑話,忽然看到熟悉的馬車,抓起帽子扣到頭上,急急的趕了出來。
“哎呀,我的十八郎,您可算是來了。”
管事喜滋滋的將十八郎迎下馬車,然后又跟唐宓見禮,“見過十八娘。”
唐宓淺笑著點頭。
“王家叔父和阿娘都在?”
李壽挽著唐宓的胳膊,徑直往院內走去。
“在,都在。”管事恭敬的綴在他們身后一步遠的距離,邊走邊說。
不多時,李壽便熟門熟路的來到了中堂。
平陽和王顯夫婦高坐正堂,王十九娘和王二十二娘坐在右側下首的榻上。
“兒請阿娘安!”李壽和唐宓齊齊向平陽行禮。
平陽抹去眼角的水光,高興的連連點頭,“好,好,佳兒佳婦。”
說著就命人捧上見面禮。
相較于李家人那種文雅中又透著顯擺的物品,平陽就粗暴直接的多,直接給唐宓一個大大的首飾匣子。
足足五層,彩繪銀平脫,近三尺高。
里面裝滿了各色金銀玉首飾,一個人根本就抱不住,需要兩個人才能堪堪抬穩。
平陽豪氣的說道,“不是什么值錢的東西,貓兒拿去或是帶著玩兒或是賞人都使得。”
唐宓也不客氣,笑嘻嘻的收下,“兒謝過阿娘。”
“謝什么謝,阿娘就只有你一個兒媳婦,這些東西不給你,又留給誰?”
平陽真心不缺錢,她打了這么多年的仗,光靠這一部分的積累就足以富可敵國。
更不用說她還有長公主的食邑,足足萬戶啊。
她還有俸祿,以及先帝和當今的封賞。
至于她名下的皇莊、商鋪、宅院等等,更是不可計數。
可以說,放眼天底下,除了她的皇帝阿兄,也就是她最有錢了。
而平陽膝下只有一子兩女,女兒們的嫁妝她早就備好了,剩下的銀錢自然要全都留給兒子。
還有一個,平陽也覺得虧欠兒子。
從小就把他丟給了父兄,讓兒子先是沒了父親又變相的沒了母親,寄人籬下,這些年還不知吃了多好苦。
好吧,“吃苦”什么的都是平陽的腦補。
但不可否認,她沒有給兒子一個正常的家庭,也沒有讓他在父母親長關愛下長大,是大大的對不住。
李壽已經長大成人,平陽現在唯一能做的補償就是竭盡所能的滿足他的要求,讓他過得快樂,然后拼命給他塞錢。
可恨李壽這臭小子根本不領情,每次平陽給他錢或是好東西,他都會說他都有,讓她留給妹妹。
平陽也知道李壽沒撒謊,圣人待李壽的好那是滿天下都知道。
哼,這小子的身家絕對不少。
不管李壽有多少家產,那也不是她這個做母親的給的,所以現在有機會貼補兒子兒媳,平陽恨不得一次給個夠。
“這里還有一些東西,貓兒,你也一并拿回去吧。”
平陽又塞給唐宓一個黑漆螺鈿扁方匣子。
唐宓的眼角直抽搐,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她阿娘也有這樣的匣子,呃,專門用來存放契紙。
她出嫁的時候,阿娘也給她塞了一個。
咽了口吐沫,唐宓小心翼翼的問了句,“阿娘,這——”里面不會也都是契紙吧?
平陽大方的一擺手,“不過是幾張紙罷了,貓兒只管收下。”
得,還真是契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