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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楚靈均和蘇蕊走了之后,紀伏壽才回到正房,池齊光放下手中的書本,含笑看著她,“他們兩個離去了?”
紀伏壽微微頷首,“嗯,都回去了。”
池齊光一邊拉著她坐在自己身邊,一邊給她倒了一杯茶,“喝口茶。”
他沒問兩人來找紀伏壽所為何事,紀伏壽沒瞞著他,把方才的事都說了,又問他,“即便你的人在朝堂上彈劾劉良吉,可還是我覺得劉良吉這次會有驚無險,安然從天牢里出來,你怎么看?”
池齊光沉吟片刻,告訴她一個消息,“陳正信和李世宏關押在天牢里的牢房,非常陰森潮濕,多有耗子蟑螂到處爬。而關押劉良吉的牢房,干爽清凈,還有石床,牢頭還給他拿了一床被子和一個枕頭,對他十分客氣。”
如今天氣到了十月底,早就開始冷下來了,如果穿著單薄的衣衫待在潮濕又環境糟糕的牢房里,時日久了,都不用嚴刑酷打,整個人就會因為病痛而身子骨虛弱,甚至嚴重點,還會有礙壽數。
紀伏壽輕輕‘嘖’了一聲,“果然。”
只從劉良吉不同那兩人的待遇看來,就明白齊成帝無意懲罰他,畢竟對齊成帝來說,那賑災銀子又不是劉良吉偷的,不過是判錯了案,林知府等人死都死了,難道還要劉良吉給他們償命不成?
恐怕等陳正信俯首認罪之后,劉良吉就能從天牢里出來了。
紀伏壽瞇了瞇眼,“這可不行,如果劉良吉安然無恙,那怎么把你的人安插上去?”
池齊光輕笑一聲,“不急,劉良吉再也做不了刑部侍郎了。”
紀伏壽饒有興味的看著他,眸子一轉就知道他有了主意,催促道:“怎么說?”
池齊光抓著她的手放在大掌里把玩著,漫不經心的道,“天牢里除了劉良吉之外,不是還有兩個人嗎?你覺得陳正信還能活?嗯,可能連李世宏也活不了。”
紀伏壽一點就明,“你是說魯國公會出手,在他們招供之前就讓他們死在天牢里?”
大皇子還沒這個本事,能在天牢里安排人暗中下毒手,因此如果陳正信和李世宏如果死去的話,多半是魯國公的布置。
紀伏壽見他笑笑不說話,眼珠子轉了轉,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你是想借著魯國公的手,渾水摸魚,連帶把劉良吉也殺了?”
池齊光臉上笑意更深,低頭親了親她,“我娘子就是聰慧,我就這么一提醒,你就猜到了。”
劉良吉去汝陰府之前就知道貪墨銀子的人是誰,偏偏他沒有抓陳正信,反而害死了林知府三家,說一句死有余辜也不為過,池齊光本就不是善人,他不覺得借著魯國公的手,將劉良吉殺了有什么錯。
既然池齊光決心要劉良吉死在牢里,紀伏壽便知道就算魯國公不出手,他也會暗中出手,反正劉良吉不可能再活著出來繼續做刑部侍郎,紀伏壽沒興趣關心一個將死之人,她關心的是另一件事。
“如果陳正信和李世宏被魯國公殺害,大皇子就順利逃脫了。”
沒有了人證,想要定一個皇子的罪,可不是這么簡單的。只要不是確鑿的證據,李陽就能安然無恙的渡過這個坎。
池齊光看著紀伏壽,微微搖頭,“在天牢里,想要殺一個人簡單,但想要保一個人,實在太難了。”
至少天牢的牢頭,就是齊成帝的人,而其他差役就算能混進他的人,但總不可能時刻都守著陳正信,保他安然無恙,否則這跟直接暴露他的人有何區別?
就如他所說的,在天牢殺一個人很簡單,可以在飯食里下毒,也可以買通用刑的人,用刑的時候專門往要害下手,恐怕不用等陳正信開口,他就會承受不住嚴刑酷打而死。
紀伏壽兀自沉思,忽然笑了笑,“魯國公要殺陳正信和李世宏而保大皇子,但三皇子和四皇子巴不得大皇子倒霉,你說如果三皇子和四皇子知道大皇子準備暗中毒害那兩人,他們會不會暗中阻止?”
池齊光揚了揚眉梢,“你是想拉其他兩位皇子下水,把水攪得更渾?”
紀伏壽眨了眨眼,笑得一臉純良,“正好看看幾位皇子的勢力,不是挺好的?”
池齊光哈哈大笑,親昵的刮了刮她挺直的鼻梁,“調皮。”
不用他們費盡心思去保陳正信和李世宏,自有三皇子和四皇子來操心,如果三皇子和四皇子保不住,那也沒事,反正大皇子的把柄不止這一個,再者貪墨銀子這個罪名,可不足以將大皇子打入塵埃,只看齊成帝沒有對李陽大發雷霆就知道。
雖則沒有證據證明陳正信的背后是李陽,但朝堂中沒有誰是傻子,齊成帝自己也心中有數,既然如此,他卻沒有疾言厲色,可見李陽犯的這事還觸怒不了齊成帝。
而且從這次機會里,他們也可以隱藏在暗中,看看三皇子和四皇子的勢力發展到什么程度了。
如果三皇子和四皇子能保住陳正信,那就更好了,足夠李陽和魯國公焦頭爛額好一陣子了。
反正他們要的是將劉良吉拉下馬,斬斷魯國公一個暗中的左膀右臂,將自己人換上去。只要這件事做成了,對他們來說就是好事。
紀伏壽輕輕拍了一下手掌,站起身道:“我去傳訊給夜鷹,讓井在三皇子那邊提一提。至于四皇子那邊,就拜托夫君了。”
池齊光聽到‘夫君’二字,如同在大夏天的炎熱中吃了一碗冰沙渾身舒坦,“包在為夫身上。”
等過了一個時辰之后,紀伏壽看著夜鷹回傳的消息,輕輕的‘喲’了一聲,“不用井出馬了,此事被楚靈均先行提了出來,據說三皇子對此事十分重視。沒想到楚靈均會去找三皇子,腦子挺靈活的。”
池齊光笑了笑,“四皇子那邊也知道了,接下來我們來看一場好戲,看看他們各展手段,到底是誰更勝一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