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消息來源
原來這個小群體的起源竟然是這么一回事。
“那其他人是怎么被吸納進去的？就不擔心搞這么多人參與進來，風險太大么？”唐弘業很清楚，這個問題其實是問最初的組織者最合適，但是無奈，組織者是丁卓，而丁卓本人已經命喪黃泉，死在了自己組的這么一個“懲惡揚善”小團體成員的手里頭，恐怕他自己也對這樣的結果始料未及吧。
“卓哥說他會考慮怎么吸納新成員的問題，會在吸納進來之前，先好好的考察清楚。”徐英發有些難過的吸了吸鼻子，“據我所知，除了最近被拉進去的有一個人不是卓哥親自考察的，別的人都是他覺得放心了才放進去，我們之前也確實是沒有出什么問題。卓哥之前說，就這么些人，夠用了，不打算再擴充。”
“據你所知，你們一共作案幾次？”
“四次。”徐英發回答的相當篤定，“有一個人一直鬧著想要讓我們幫忙教訓自己的一個有過節的什么后門專業戶，不過卓哥之前一直沒松口，所以到現在都還沒有處理這件事。我們那四次行動，你們剛才不是都說出來了么。”
“你們的任務是怎么分配的？搶單？”唐弘業這話多少帶著幾分調侃。
徐英發聽了這話，也是有些不大高興的，這個大男生對于自己只是的所作所為，似乎是有些茫然，不再像之前那么篤定，但是同樣的也沒有太多的悔不當初：“任務當然是卓哥負責分配了，說實話，我也只知道這幾個人，那還是因為我們一直在配合著卓哥，給祝斌斌挖陷阱，為了收拾他做準備，所以接觸的比較多，也就比別人多知道了一點，除了李國富，這個你們都查到了，我就不否認了，其他那三個人，我只知道他們都做了什么壞事，不知道是誰做的。哦，我還知道提供這幾個人線索的人都在群里，卓哥最開始發展我們這幾個人的時候，要的就是這種路見不平，恨不得能親手教訓惡人的這種想法。”
“那好，其他人的部分先不談，咱們就說說李國富吧。是誰告訴你們，李國富有打老婆這種毛病的？”唐弘業問。
“是一個出租車司機，我不知道他叫什么，他是跟卓哥交代的李國富平時的固定路線，卓哥又告訴我和武志誠，讓我們倆自己找合適的機會。本來早就應該對李國富動手了的，結果我不是恰巧就踢球把腳給弄傷了么，跑不起來，所以就一直拖了很長時間。”
“所以你的腳傷，不是為了撇清祝斌斌那邊的嫌疑所以才故意傷到的？”
“當然不是了！我為什么要那么做！卓哥說了，他會安排跟那些人一點關系都沒有的人去動手，有關系的絕對不需要露面，這樣就算是警察懷疑到了，也沒有用，什么也查不出來，誰能想到會有跟這個人無冤無仇的陌生人，就動手把人給教訓了呢！”徐英發說起丁卓的計劃時，顯得有些洋洋得意，不過他總算還有點腦子，說完之后，總算意識到，自己面前的這兩個就是他口中的警察，這才收斂了一些，并且漸漸感到了有些懊惱。
“你和武志誠針對李國富出手的時候，是什么打算？這也是丁卓安排么？”
“不是，卓哥不管這么具體的，他唯一的要求就是干脆利索，讓我們事先踩好點，提供給我們信息的人會負責提供給我們目標的動向，然后我們必須要找相對比較人少，也沒有那么多監控的地段。卓哥說了，電視里都那么演的。我們倆當時也沒想那么多，就覺得那么突然的一下子，李國富應該也反應不過來什么，之后怎么樣，那就看他的造化了，反正得到教訓就行。”
“那給你們提供李國富作為目標的那個出租車司機，他為什么能提供出來李國富的情況呢？”杜鵑問。
“因為認識。”徐英發答道，“那人說因為之前有一次拉活兒的時候留過聯系方式，李國富還有他老婆總打電話訂他的車，有一次他老婆自己坐車，鼻青臉腫的，心情也不太好，跟別人打電話，就說了在家里總被李國富打的這些事，那個司機說他聽得別提多火大了，說那女的說自己不能離婚，如果離婚就活不了啦，這明顯是威脅啊，如果敢離婚就弄死她那種。那個司機還說李國富老婆看起來特別可憐，嘴角都是紫的，顴骨那里也是青青紫紫一大片，我們當時知道以后都氣得不行，所以就把這個李國富給敲定下來了。”
“那祝斌斌那邊，你們是怎么計劃的？”
“祝斌斌策劃的最早，但是動手最晚，因為怕不把握，卓哥說一定要十拿九穩，不然的話搞不好反而惹更大的麻煩，讓祝斌斌周圍的人都跟著遭殃。那個我們也見過的別的學校的女生，她負責找機會搭訕祝斌斌，讓他對自己有好感。
祝斌斌的性格外人不知道，我和武志誠就特別清楚了，他是那種欺軟怕硬的人，而且對漂亮的女生沒轍，只不過在學校里面太兇了，人緣差，所以沒有女生愿意搭理他，所以那個女生長得本身就挺好看的，有目的的去接近祝斌斌，祝斌斌沒道理不上鉤。后來果然祝斌斌就上鉤了，還以為自己遇到真愛了呢。
再然后就是卓哥出面了，他假裝是那個女生的哥哥，聽說有小混混纏著自己的妹妹，所以去找祝斌斌算賬，祝斌斌肯定不敢反抗，這樣就能夠達到我們的目的了。具體卓哥是怎么做的，他沒告訴我們，說我們是跟祝斌斌有關系的人，那些細節，我們知道的越少越好，免得對大家來說都是麻煩。”
“那個女生，叫什么名字？她給沒給你們提供過什么人選？”
“哥，姐，你們倆問我的事兒吧，”徐英發苦著一張臉，對唐弘業和白雪說，“我的申請你們還有什么需要我主動說的，我都說！你們別讓我往外咬別人了行不行？我知道自己做的事兒 已經是違法犯罪了，但是牽扯別人不厚道！人家小女生為了幫我們的忙，都豁出去跟祝斌斌接觸了，我不能害人家！”
“不厚道是么？不能害人家是么？”唐弘業扯了扯嘴角，對他笑了一下，然后晃一晃頭，嘆了一口氣，“那個女生是叫伍夢桐對不對？”
徐英發眼神閃爍了一下，他迅速的垂下眼皮，努力不流露出什么表情。
唐弘業從他的反應里面，再一次印證了他們之前的推測結果：“這個女生與丁卓的死，有著直接的關系，如果不是因為她的話，你最敬佩的卓哥可能還活著。”
“不可能，你們別蒙我了！”徐英發根本不能相信這樣的說法，“卓哥是什么樣的人，我又不是沒見過，那身材，那體格！要不是卓哥不是那樣的人，你反過來說是卓哥把她給弄死了，我都信！你說她弄死了卓哥，我不信！”
“丁卓是不是有女朋友？”杜鵑開口問徐英發。
“嗯，我們沒見過，但是聽到過卓哥跟女朋友打電話，說話的態度特別溫柔，跟變了一個人似的，卓哥說他不能讓女朋友知道他做的那些事，怕嚇著女朋友，無論如何也不會把自己女朋友給牽扯進來的。”
“那伍夢桐對丁卓呢？”
“跟我們一樣吧，應該也是挺尊重卓哥，挺崇拜他的，把他當偶像一樣。”
“丁卓對她又是什么樣，你有印象么？”
“卓哥對她沒什么啊，客客氣氣的，也不怎么親近，卓哥那人跟我們都不是特別的親熱，挺有距離感，挺有威嚴的。”徐英發不假思索的就做出了回答。
“那給你看一下這個吧，看完了之后你再發表感慨。”杜鵑從一旁拿過了事先準備好的材料，是之前她在網上發現的那個抹黑丁卓的帖子，她把這些遞到徐英發的手里面，示意他認認真真的瀏覽一下。
徐英發一臉狐疑的接過來，小心翼翼的看，表情有些緊張，有了之前的“遺書”，他似乎已經意識到，唐弘業和杜鵑提供給自己的東西，可能對于自己原本的認知，都會有不小的沖擊力，所以需要做好心理準備。
盡管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看徐英發的臉色，他很顯然還是被那個帖子上的內容給氣到了，并且就算他是一個男生，可能在某些問題上面會比大部分女生的反應都慢半拍，在有了前面各種鋪墊的前提下，他這一回也還是開竅了。
“胡說八道！這不是赤衤果衤果的抹黑么！這就是惡意潑臟水！”他把丁卓視為自己的心中偶像一般，現在看到自己的偶像被人這么詆毀，自然是感到十分不悅的，兩只眼睛里面閃爍著怒意，“卓哥不是那種人，他對自己女朋友溫柔的不行，對那個伍夢桐根本就連正眼都沒怎么瞧過，感覺如果不是為了假裝成兄妹倆，他都不一定愿意跟伍夢桐多接觸！這是伍夢桐發的？瞎子都能看出來，這不就是含沙射影，指桑罵槐，影射卓哥對她始亂終棄么！這什么鬼東西啊！我真是沒想到，看著挺可愛的一個小姑娘，這都是什么心思啊！”
這么一感到氣憤，徐英發便把伍夢桐的名字脫口而出，似乎也不再愿意頂著壓力去幫她打掩護了，并且因為生氣的緣故，他的胸口劇烈的起伏著。
“真的是太過分了，我原本對她沒有多好的印象，但是也不壞，我其實也能感覺出來，她跟卓哥說話的時候，跟和我們說話的時候，態度不太一樣，我也沒覺得是什么問題，畢竟卓哥往那兒一戳，長眼睛的女生都肯定對他會另眼相看一點啊。”他就好像自己受到了奇恥大辱一樣。
“你對丁卓的人品還挺有信心的。”唐弘業對他笑笑。
徐英發完全笑不出來，他現在的心里面估計不會太好受，畢竟從被帶到審訊室以來，他就在承受著接二連三的刺激。
“我對卓哥的人品確實挺有信心的，一個人，愿意幫助弱小，而且都是跟自己沒有什么利害關系的，自己不可能從這里面得到什么好處的，就單純為了幫助別人，我就覺得他不會做出來那種背著自己女朋友，跟小姑娘勾搭，勾搭完了之后還翻臉不認人的那種事兒！”徐英發咬著牙說，說著，他也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原本的憤憤變成了一種恍然大悟，“我早就應該想到，這個伍夢桐不是什么好東西！我怎么早沒想到呢！她肯定因為那件事也是對卓哥懷恨在心的！”
“什么事？”杜鵑趕忙問。
“她當初跟卓哥提出來過，說希望卓哥能安排下去，她可以做信息提供人，讓別人出手，把她家的房客給弄死。當時祝斌斌的事情都還沒有處理呢，就只是還在給他挖陷阱而已。卓哥就問她為什么覺得她家的房客需要接受這么大的教訓。她說因為那個房客是個女的，不正經，一天到晚勾三搭四，從老頭兒到小伙子，一應俱全，太隨便了，不是什么好東西。
當時卓哥沒有同意，說第一男未婚女未嫁，你可以說這人有點隨便，但是不能說這個人有多大的罪過。第二那個人是伍夢桐家里頭的房客，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對伍夢桐家的影響也是蠻大的，所以不合適。”
“伍夢桐放棄了么？”
“沒有，她哪有那么容易就放棄啊！”徐英發搖頭，“后來她跟卓哥私下里說了好多次，中間好幾次我和武志誠都在場，伍夢桐后來說，那個女房客太隨便了，不光亂七八糟的男朋友好多個，還勾搭她爸爸，她爸爸看到那個女房客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時候，連眼睛都移不開。卓哥聽她這么說，就更不肯幫忙了，因為他的原則就是絕對不摻雜個人恩怨進去，不做公報私仇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