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車便馬。
兼之駕馭馬車的乃是千金難求的異龍駒 速度自是較之尾大不掉的大部隊要來的快的多。
而在這短短幾天的時間里…
蘇景幾乎天天都和秦穹膩在一起,本以為此生都無法再見到的人,卻因為機緣巧合而又重新重逢在一起,他們都很珍惜這來之不易的時間。
眨眼間。
三日后。
越過秦境邊關。
前方,已經遙遙的,看到了大隊人馬前進的塵煙…
“他們進了流域了。”
秦蘇輕輕嘆息了一聲,說道:“畢竟大部分都是百姓,只能徒步旅行,一旦進入流域這等滿是塵沙之地,沒有補給,沒有水,恐怕不僅行進速度極慢,甚至于,會遭遇極大的危機也說不定。”
“追上去吧。”
蘇景從馬車里探出頭來,輕聲說道:“異魔肆虐,此事說來與我也是有脫不開的關系…若能助他們一臂之力,我自是責無旁貸。”
他現在的感覺和之前又有不同。
之前為四大帝國而戰,純粹是為了傲紅雪、為了李曌…因為那是對她們而言無比珍貴的東西,所以他也愿意為之奮斗。
但現在,因為秦穹的存在。
蘇景才知曉,雖然自己不是直接原因,但因為秦穹的存在…恐怕自己多少也是有著幾分原因的吧?
這是他的責任。
他不會逃避…
“行,全速前進。”
秦蘇喝令。
馬車速度陡然間快了幾分,駛進了流域。
流域之內…
塵沙漫天,空中水分也隨之稀薄無比。
沙漠之中,到處可見那一片又一片的流沙。
沿途,還不時能看到被丟棄的尸體,早已經在烈日的曝曬之下變成干尸…
數量極其繁多,看來,宛若戰場之后的殘骸一般。
馬車一路行駛,周遭環境,竟是觸目驚心 “想不到,死傷竟然這般大。”
秦蘇目光落在周遭那些已經完全佝僂的尸體上,長嘆道:“這些都是我大秦子民啊,我雖是為了自保,但棄他們于不顧亦是事實,慚愧…”
“就算你在這里,也是改變不了什么的。”
蘇景定定的看著頭頂上的烈陽,他能感覺到,這里的環境,似乎比之前自己來這里的時候,更為惡劣了。
是因為封印被破解的緣故么?
還是說是因為瑯霄與異魔之王于此地爭鋒,破壞了這里的平衡…無論哪個,這種環境之下,若想平安走過流域。
怕是至少死傷得有三分之一。
數千萬的性命…
“幫她們一把吧。”
蘇景輕嘆道。
秦穹問道:“兄長打算如何幫助?!”
“我也不知道,但看到這里,我突然感覺,我也許能改變這里的氣候。”
蘇景臉上露出了些微古怪神色,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這強大的自信心到底是從何處而來…難道說,是因為曾經用過楚南的身體,而楚南的力量強大,結果給了自己這離奇的自信心了么?
秦穹臉色也變的古怪了起來,顯然,她也想到了這個原因。
“不管怎樣,試試吧。”
蘇景抬手。
掌心里,五靈仙術中最基礎的雨潤仙術開始醞釀。
隨即…
體內真靈之氣醞釀。
太陽系隨之而動,金星、木星等行星迅速運轉,行動之間,催動海王星和水星,帶起強大的水靈之氣蔓延,在真靈之氣的增幅之下,迅速擴散至整個太陽系。
蘇景突然心頭一動。
從斬殺秦政,解放了尸山別院那數十萬的亡魂之后…他就感覺到,自己對于靈魂的感知變的極其敏銳。
只是一直沒有機會細細驗證。
而如今,當真正動用真靈之氣后,他才感覺到了自己的異樣之感。
就如現在。
自己能察覺到周遭那數之不盡的怨氣。
是被迫背井離鄉的憤怒,是不得不長途跋涉的苦楚。
這里的亡魂,沒有一個能夠安息的。
他們被強行羈留于此處,無法解脫。
“既然如此,你們就來助我一臂之力吧!”
蘇景喃喃說了一句,體內太陽系再度運轉…大腦驀然間一陣清明。
第八顆行星。
冥王星已是誕生。
周遭無數的凄怨之氣盡都進入了蘇景的體內。
然后,在太陽系的運轉之下,強行轉換為海王星靈識。
周遭,水靈之氣運轉更盛。
入道之境!
蘇景臉上露出了震撼神色…
冥王星。
這正是代表著,自己踏入入道至尊之境了。
而自己的真靈之氣,乃是真氣與靈識的融合…如今靈識已經突破入道至尊,這豈非也可以說明…
蘇景腦海里驀然間浮現之前面對秦穹之時。
當時自己動用楚南之力與秦穹爭鋒,那兩道橫跨過宇宙的銀河。
是冰火之力么?
所以,我的入道至尊,是冰與火么?
冰的極致真意,是凍結時間,甚至于逆流回溯。
而火的真意,卻是凍結空間,更可以將空間焚碎,化作自己的空間之刃。
這是我的道之真意。
蘇景感覺自己的意識似乎已經完全融入了那強大的太陽系之中,融入了那無窮無盡的真靈之氣之內…這一刻,真氣、靈識、乃至于自己的意識,都仿佛在一片極其虛無縹緲的河流中漂流。
然后,緩緩浮出水面。
從之前的融入其中,到現在…緩緩脫離。
開始有了獨立的個體。
“改變這流域的氣候,應該不難。”
蘇景淡淡說了一句,強大到足可改天換地的強大真靈之氣,再度改變…混雜了濃濃的死氣,卻在星球的運轉之間,重新帶有了生機。
然后。
之前還是烈陽高照的天空,此時,卻有陰云逐漸籠罩,將太陽遮蔽…給灼熱的流域帶來了一抹涼意。
隨即,涼風吹起。
天空,有一絲絲涼意落在臉上,然后越來越是密集。
坐在車轅上的秦蘇震驚的盯著蘇景,驚道:“流域竟然下雨了?十一弟,這是你干的?”
他有點不敢置信的死死盯著蘇景…
這并不是什么道法,而是真正的以自身實力影響天地。
下雨了。
真的下雨了。
雖然只是蒙蒙細雨,但這雨蔓延至視線不可至的遠方,淅淅瀝瀝,看起來竟是將整個流域都給籠罩其中。
流域,真的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