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儀領路,一路暢通無阻。
但凡遇到巡邏站崗的將領,無不是恭敬的對她行禮,而后絲毫也不詢問,直接放行。
就這么一路到了含元殿之內…
是一處偌大無比的遼闊宮殿,面積之廣闊,竟然絲毫不遜色于大明宮前的那廣場!
而此時,在宮殿的一角,更是烏壓壓的一片,盡是人頭。
卻是一群衣著各異的平頭老百姓,都穿著自己最好的衣服,花花綠綠的,看起來好不別扭…
這些人明顯并非官員,待在這里,臉上更是帶著些畏畏縮縮的膽怯神色。
“這些便是來參加萬民宴的百姓…稍后,他們便坐在下首。”
說著,上官儀,指著臺階之那一條條擺的正開的檀木長幾,道:“這里是給文武百官落座之處,兩位大師按理來也應該坐在那里,但大師是方外之人,倒是不必拘泥于形式,稍后我便稟報陛下,說兩位大師不欲與權貴同坐,所以坐到了平民中,而且不擅葷腥,只能吃些素齋…唔…陛下應該不會有意見的。”
三藏嗯嗯啊啊了半天,遲疑道:“要不…這樣呢,其實老僧覺得,老僧本人雖不喜繁文縟節,但老僧此來,代表的好歹也是梵天禪院,所以,最好還是安排一個比較好的…”
“沒關系,我們三個坐在素齋上就成!”
蘇景接過了他的話頭,正色道:“上官兄,你估計此時正事物繁忙吧,倒是不必特地招待我等,去忙你自己的吧!”
“也好,那蘇兄若有事,可隨意使喚那些侍衛和宮女!”
上官儀似乎確實事情挺多,聽的蘇景的話,也不客套,應了一聲,古怪的眼神瞄了三藏一眼,給三人安排好了位置之后,轉身離去!
三藏欲哭無淚,“你…你…蘇景,你可惡…這可是國宴啊,到時候山珍海味,鮑魚魚翅,定然是敞開了胸懷吃不要錢的,你竟然害的我們師徒兩個坐了一處素齋宴,你…你不是人啊!”
蘇景無語道:“有得坐就不錯了,還挑三揀四,剛剛沒聽到上官儀的囑咐嗎?待會兒,這里可能有事情發生…他們優先保護的肯定是平民,你們兩個難道就要為了吃,冒著生命危險不成?”
“這…”
江流滿臉遲疑。
三藏則堅決道:“誰能殺得了老僧?老僧手里拿著個雞腿,都能把敵人給打的落花流水!不過,最好還是坐在素齋宴上吧,畢竟我們此來,代表的是梵天禪院的面子啊,胡亂吃肉,總歸不好。”
蘇景:“………………………”
三人落坐,正是最偏僻的角落,周圍俱都是一個個膽怯無比的百姓…這些百姓們之前說的興頭十足,但當真來到這一處莊嚴肅穆的地方,他們哪里還放的開,一個個畏畏縮縮的,倒是顯的蘇景等三人顯眼無比!
而此時,遠處,也逐漸有達官貴人落座。
一個個身著官袍,手持玉茄,跪坐在那長幾之前,臉上帶著嚴肅的神色,看起來,哪里像是在參與壽誕,倒好像是在參與喪事一般,。
“他們頭上在冒汗。”
蘇景慢慢說道。
可不是么…
長安天氣正佳,溫度適宜,可其中幾人明明穿的不甚厚重,但額頭上卻早已經滿是汗珠。
“看來,果然是有風波啊。”
蘇景喃喃說著,沒有多說。
反正此事與我無關,我需要做的,也僅僅只是一個看客而已。
想著,他心道若敵人真有安排,定然是嚴密無比,而唐皇此時提前得了山河社稷圖,定然也早已有了準備,想必雙方定然是一場龍爭虎斗…
只是他實在是不明白,為何要在這里安排這么多的百姓呢?
是作為肉盾,還是說…別的什么?
蘇景有些困惑的端茶抿了一口,對身邊的三藏問道:“對了,大師,你可認識安定王爺李宗道?”
“啊?問這個做什么?”
“沒什么,只是聽說安定王爺身份不凡,所以想見識一下他是如何的風采而已。”
無憶和聆月這會兒可是正要去他的家里偷他的老婆和女兒呢,自己自然格外的好奇這個家伙…說起來,自己和他。。。兩人還沒正兒八經的照面過。
而且,聽說他的兒子還曾經想要自己的小命。
這么說來的話,自己和這個李家,可真的是淵源深厚的很了,在自己進入之前,就已經很有淵源了呢!
想著,蘇景臉上勾勒一個譏諷的笑容…
時間漸漸流淌。
含元殿之內的人越來越多,被士兵們領著進來的一個又一個百姓,連帶著還有那些威嚴凜凜的官員,有頜下生須的儒生官員,有身著盔甲的陣仗將軍…
文武百官涇渭分明。
而隨著這些人的到來,人越來越多,氣氛卻越來越是壓抑。
所有人似乎都在期待著什么…
“人已經到齊了吧?主角也該登場了。”
唐皇,知道自己目的的人,他既然知曉自己是來尋找萌萌,說不定也能順著自己的目的,抽絲剝繭般找出自己的身份,也就是說,自己此來,其實是冒了天大的危險的。
話說,我要不要先把萬神劫展現給他看呢?
先展示自己的力量,讓他知道,自己并不是任他揉圓搓扁的獵物?
不,不急,畢竟到底是敵是友還不好分辨,靜觀其變便是,再不濟…身邊可是還有一個連曲無憶都承認遠有不及的老和尚呢,至少也是先天級別的高手,放到哪里都是大殺傷性武器,只要自己抱緊這家伙的大腿,應該沒事。
想著…
蘇景靜靜的喝著茶。
而此時。
遠處,人群中突然一陣騷亂。
“陛下駕到!!!”
尖銳的叫聲響起…
伴隨著所有大臣,連帶著正滿是拘謹坐著的百姓,都自發的站了起來。
“蘇施主,快起來…陛下來了,不起來的話,依著她的小氣,定然不會與你甘休的。”
三藏低聲說了一句。
小氣?
蘇景一怔,隨即想起江流之前對自己的囑咐,好像是這位三藏大師摳了她門上的珠子?
好膽啊…
他也跟著起身。
雖然正站在宮殿的最深處,卻仍然可見遠處那金黃的鸞駕,與大秦不同,秦朝以黑為尊,便是秦政的皇袍,也是一身純黑,頂了天繡些金絲寥作裝飾。
可唐皇,卻是一身的金黃,金光燦燦,卻并不顯庸俗,反而閃耀著無盡的華貴與雍容…
“喂喂喂…不可能吧?”
蘇景喃喃叫著,臉上露出了震撼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