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一開始王建紅只是懷疑王建梅眼光中的兇殘的話,那么當這句話說出口,作為從小一同出生一同長大的她,立刻就明白了王建梅的話根本就不是騙人,她就是這么想的。
她要殺掉自己!還有殺掉王一晨?
一種鋪天蓋地的恐懼一瞬間像是潮水一樣的翻騰了上來,將王建紅直接淹沒,她渾身顫動,甚至不可抑制。
丁燭則轉回頭繼續看著林大少正在不停的折騰這方瀾瀾和陳金玲,似乎讓這兩個鬼魂近乎凄厲的慘叫讓這林大少非常的快樂。
只看見他一會兒讓兩個人換上了結婚時候的紅裙子,用那殘肢做成了新郎的形狀要跟兩個人拜堂成親,一會兒又幻化成了新婚后的如漆似膠,他帶著那殘破的身體將兩個人摟在懷里,做出一副小心翼翼的呵護狀,一會兒又變成了當時自己被放在了地上被肢解時候的樣子,而菜刀就在陳金玲的手中。
不斷變化著各種的場景,讓陳金玲和方瀾瀾不斷的在各個場景中顛簸,最大限度上折磨著她們的神經。
遺憾的是,變成了鬼之后就不會瘋,更不會被嚇死,于是兩個人就只能生生的受著。
靜靜的看了林大少這樣的戲弄很久之后,丁燭終于開口問道:“你會放了我們嗎?”
林大少正是開心的時候,他歪著頭看向了丁燭,懷里面摟著陳金玲和方瀾瀾,一種叫做幸福的表情洋溢在那張讓人恐怖的面孔上。
“為什么要走呢?”林大少一臉的莫名其妙:“留下來和我在一起不好嗎?”
果然如此!
自從剛剛開始丁燭就隱隱的意識到了這一點了,但是她一直還帶著一種期待,那就是林大少會按照約定放掉自己和王建紅走,可是,一直到了現在他都沒有任何表示的時候,丁燭就意識到很可能對方說出這個話是在穩定自己的心的。
他從頭到尾都沒有打算放過自己。
“你想走?”林大少摟著陳金玲一步一步的飄到了丁燭的不遠處,他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種難解的疑惑:“為什么想走呢?你怎么能夠想走呢?你要留下來!”
“為什么要留下來?”
丁燭不動聲色的王后退了一步,手里面已經從口袋里摸出了一張黃符,只等待合適的機會,丁燭會毫不猶豫的朝著林大少動手的!
“因為,你不是被人送給我做新娘了嗎?”林大少微微的頓了一下,然后他裂開了嘴哈哈的大笑了起來,露出了光禿禿的舌根在不斷的抖動。“你難道沒有聽說過出嫁從夫嗎?你嫁給了我,你就是我的人了,你還想去哪??你想跑嗎?”林大少提著陳金玲的脖子拽了起來:“你問問她,她還想跑嗎?”
陳金玲的鬼魂被林大少提著跟提著一只鵪鶉一樣,她凄厲的尖叫著,像是一只垂死的螞蚱,她瘋狂的搖頭:“我不敢了啊了,我不敢了啊!相公,我再也不敢跑了,我只留在你的身邊了,我什么都不敢了!”
“你看,她都學乖了…”
林大少的話都沒有說完,就感覺到一股帶有濃濃的殺機朝著自己直接貼了過來,他慌忙躲開,定睛一看,是一張黃符,他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我的小美人!這個對我是沒有用處的!那天在你那家里或許還能制住我一二,但是現在,在我的地盤上,這個東西根本就沒有用處!”
趁著林大少在那里廢話,丁燭手中已經接連飛出去了三五張的黃符,每一張黃符都是準頭極高,就算是林大少拼命的躲藏,可是那輕飄飄的黃符卻好像是帶著眼睛一般,直接朝著他飛了過去,無論他道什么地方,那黃符就跟著他道什么地方。
就算如同他自己說得一樣,他對于這些黃符根本就無所謂,但是一直被這些無關痛癢的東西追著,林大少也覺得異常的心煩,他直接丟開了陳金玲和方瀾瀾,朝著丁燭奔了過去。
他現在真正的是鬼魂的狀態,在那滿院子的血水上行走如履平地。
從那死亡最后皮相中脫離了出來,林大少的鬼魂又是那一個清清爽爽的公子哥,可是,那碎裂掉的尸體卻沒有被他遺棄,而是在他的控制下紛紛的飛了起來,朝著丁燭如同子彈一樣的飛撲過去。
那不是人的殘尸!
那是一只已經集聚了幾百年怨氣的大鬼的殘尸!
這樣的殘尸不但已經有了自己的生命,甚至還能有了自己思考的能力。
只看見這分成了四肢軀干和頭顱總共六個部位的殘尸,竟然每個殘尸都有自己想法,它們更是拿著各種各樣的武器,比如手上和腳上抓得的歐式鋒利的菜刀,頭上也嘴里也含著匕首,至于軀干,因為沒有辦法帶任何的東西,但是它自己本身就是武器。
只看見它停在一處,而后那軀干的腹部就直接的裂開了,從里面一下自己就涌出了無數的腸腸肚肚,那些血淋淋的內臟在一瞬間竟然變成了各種利器,他們相識繩子一樣纏住了丁燭,將她的四肢牢牢的困住,讓另外的拿著武器的四肢和頭就朝著丁燭狠狠的劈過來。
王建紅和王一晨看著這一幕只覺得睚眥欲裂!
世界上怎么會有這么恐怖的事情!
王一晨忽然覺得,自己如果剛才讓王建梅一腳踹死就好了,至少不用親眼看著這種恐怖就發生在自己的面前,或許一會兒這種恐怖還要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在這個時候,所有的尖叫都顯得那么于事無補,所有的戰栗也都顯得那么無濟于事,她只能這么眼巴巴的看著,看著一會同樣的恐懼降臨在自己的身上,將自己生吞活剝,再也沒有活下去的可能!
丁燭從來都不是一個會認輸的人,更何況是這件事是關系著自己的利益,還有關系著自己的生命的時候,她更加不會輕易的認輸。
盡管四肢在一個不查的時候,就已經被那軀干里面的腸腸肚肚直接給掛了起來,但是丁燭還是極為淡定的看著正在朝著自己不斷奔過來的四肢,仿佛這過來的不是死亡的威脅,而是一只完全不放在心上的清風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