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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5章 可笑,可悲,可嘆

  “是…”紅玉應道,偷偷的抬了抬頭去瞧田氏,看到田氏那恐怖猙獰的面容時,嚇得一顫,說話的聲音都帶了哭腔:

  “事情是這樣的,原本蘭姨娘好好的在家里頭住著,老爺卻忽然讓人把蘭姨娘接到了莊子上去住,說是在院內悶得慌,讓蘭姨娘出去散一散心,我和蘭姨娘不疑有他,便到了莊子上住了幾日。”

  “可還沒住上幾日呢,慶大管家來了,說是要接蘭姨娘到旁的地方去。蘭姨娘自是要詢問緣由,慶大管家也不回話,只說是老爺的意思,讓蘭姨娘聽話便是,蘭姨娘便又到了別處去,卻將我留了下來。”

  “慶大管家給了我一包銀兩,隨后便把我指派到了這個女人這里,交代我不要多說,不許多問,只說這個女人往后便是蘭姨娘,讓我把她當了蘭姨娘來伺候,而且此事無論何人問起,便說此人就是蘭姨娘,不過是因為孕中出了胎毒,長了一臉的痘,所以才要以紗遮面,蒙混過去…”

  紅玉這話說的十分清楚了,偷梁換柱,便是如此。

  此事是慶大管家出面,那便是張意卿授意的了。

  看來此事,的確是和盧少業所說的那般,是張意卿想著瞞過她留下這個孩子了。

  無論是因為對周蘭兒的感情,還是因為想著給他自己留后,對于田氏來說,這樣的舉動都不可原諒。

  張意卿的孩子,只有她才能生!

  田氏咬牙切齒,牙齒咯嘣咯嘣的響。

  見狀,盧少業的嘴角邊微微往上略揚了一揚:“此事,也不能怪張意卿不與你商量,畢竟對于他來說,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你是巫醫,他要的是你所制的蠱,至于旁的,都不打緊。不過是委曲求全,想著從你這得到他該要的東西罷了,等利用完徹底,這該扔的東西,也就扔了。”

  “這不可能!”田氏忽的喝道。

  張意卿對她情感上的欺騙,她即便惱怒,但最終也只會認為張意卿不過是一時色令智昏,豬油蒙了心,自私自利了一次,尚且可以接受,但若說至始至終都是張意卿在利用她,拿了她當工具來用,她絕對無法容忍!

  “看來夫人是不信了。”盧少業擺手道:“帶人進來。”

  侍從帶了紅玉下去,隨后,帶了慶山進來。

  此時的慶山,已經全然沒有了平日里大管家該有的威風八面,早已被因為刑罰渾身血漬,身上的衣裳更是破爛不堪,披頭散發,臉上也滿是傷痕與血污。

  雙腿似乎更是因為用刑的緣故不能完全站立,只能依靠旁人在兩邊攙扶著,方能勉強穩住身形。

  “我來問你,張意卿暗中讓你準備了什么來用在田氏身上?”盧少業輕聲問道。

  慶山沙啞著聲音,答道:“老爺讓我準備了三更攝魂丸…這味藥里頭,用了鶴頂紅、烏頭堿等各種劇毒之物,老爺交代,務必要瞞著夫人與銀朱二人,待制作完成之后,偷偷拿了回來交于老爺。”

  閻王要他三更死,誰敢留人到五更,這所謂的三更攝魂丸,怕是藥如其名,是要說這藥劇毒無比,而做這劇毒之藥,卻要瞞著田氏與銀朱二人,這背后的意思,也就不言而喻了。

  待蠱制作完成之日,便是田氏命喪黃泉之時了。

  這樣的話,若是旁人來說,田氏興許還不怎么相信,但從對于張意卿來說,左膀右臂的慶山的口中說了出來,田氏卻是深信不疑。

  什么所謂的海誓山盟之言,什么所謂的將來許你一世榮華的誓詞,此時都不過是個笑話而已。

  田氏從最初的震驚,變成了滿臉的憤怒,又從滿滿的憤怒,最后變成了滿臉的絕望,以及鄙夷與嘲笑。

  是啊,嘲笑她自己這么多年來,竟是不曾看到她一直深愛著的男人的真正面目,當真是可笑。

  可笑!

  非但可笑,更多的是可悲,可嘆!

  田氏揚天一陣長笑,最終則是發癲一般的亂吼亂叫了一通,最終癱坐在了地上,抱了膝蓋,嚎啕大哭。

  身為女人,碰到這樣的事情,怕是沒有一個能不崩潰的。

  盧少業也覺得唏噓不已,唏噓張意卿的絕情絕義,心狠手辣,不擇手段,同時也唏噓這田氏的用情至深,可悲可嘆。

  只是眼下不是在這里悲春傷秋的時候,還得再加上一把火的好。

  盧少業穩了穩心神,道:“我若是你,此時便不會在這里自怨自艾。既是被負心漢傷了心,那便該要了負心漢的命!”

  “眼下張意卿與福王等人勾結,取人性命制蠱,但張意卿被抓捕之后卻始終不吐露半句實情,只說密道之中的人血,尸首都是你一人所為,將自己撇的干干凈凈。若是一直這般下去的話,到時候怕是他有福王相助,到時候安然無恙,你便是他們的替罪羔羊,處以極刑。你難道要看著負心漢從此逍遙法外不成?”

  “我倒是覺得,你此時不妨把所有實情和盤托出,這蠱到底是何,如何來制,張意卿又是如何和你說的,又都做了些什么,讓張意卿這個負心漢接受應有的刑罰,也算是替你報了仇去。”

  盧少業勸說道。

  一直大哭不已的田氏,略止了哭泣,只是并不曾答話。

  看來,這把火,終究還是燒的不夠。

  盧少業咬了咬牙道:“我可以應了你,張意卿必定不得好死,我讓你親眼看到他的慘狀!”

  “我亦可以應了你,保了你的性命!”

  田氏咬了咬嘴唇,艱難的說道:“不必。”

  看這樣子,這田氏也是生無可戀了。

  “既是如此,那我便應了,待你死后,我讓張意卿與和合葬一處。”盧少業說道。

  女人的心思,往往十分奇怪,對男人恨之入骨,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但最終心底里卻還是有著那一絲的愛戀,有著最后的執著。

  “孩子。”田氏又吐了兩個字出來。

  無論是不愿意讓旁的女人懷了她所愛,所恨的男人的孩子也好,還是因為太過于憎恨張意卿而想讓他斷子絕孫也好。

  這女人狠起來,當真是無人能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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