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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關鍵是認同感

  嵐韻湖歌舞廳的一個大卡座里,羅貢獻被幾個大戶室的老板圍在中間,在一群老板和身邊幾個穿著暴露的女孩子羨慕、敬佩的眼光中,大談股票經。

  嵐韻湖沒有陪酒的小姐,羅貢獻覺得渾身不自在,打了個電話,沒多久就有個‘帶人的人’,帶了一群三陪過來。

  自己帶人,嵐韻湖向來是不禁止的,也禁止不了。

  舞廳昏暗的旋轉鐳射燈光不時的從羅貢獻的禿頂上掠過,帶起一抹油光,臺上女歌手演唱的新白娘子傳奇主題曲千年等一回,根本壓不住他的高談闊落,周圍好幾個卡座都能聽見他的聲音,一下午賺了幾萬塊錢的光輝事跡吸引了不少客人紛紛朝這邊看過來。

  倒是他身邊作陪的那個年輕小姐一直在強顏歡笑,不時的因為胸部和大腿被抓得太痛而忍不住皺眉。

  草尼瑪死禿子,變態啊!要不是為了那一百多塊錢小費,誰他媽陪你玩!

  “喝!”羅貢獻絲毫不在意身邊女孩子的不適,一手拿起水晶杯里號稱是82年拉菲的紅酒,狠狠的一仰脖灌下肚子。

  另外一只大手繞過身邊女孩的后背,在對方飽滿的胸膛上又是絲毫不憐香惜玉的狠狠的搓了一把,似乎在發泄一般!

  羅貢獻的心里其實很肉疼。

  嵐韻湖他第一次來,可之前的大宇宙他來玩過,對這里的消費水平略知一二,要不今天也不至于這么痛快答應裘娜。

  可剛才光是樓上的一頓飯,12個人,結賬的時候就花了八千多!

  到了歌舞廳這邊,裘娜帶來的一個小姐妹,非說要喝法國紅酒,羅貢獻心想裘娜一時半會上不了手,不妨先勾搭勾搭她那個姐妹,于是大咧咧的一揮手,讓服務員撿最貴的隨便上。

  三瓶紅酒,沒等問價格,服務員就開了。

  開完之后,冒出來一大堆聽不懂的名詞,什么酒莊,什么82年干燥,什么拉菲…這些詞跟紅酒有沒有關系,羅貢獻不知道,不過紅酒上的價錢,他倒是聽明白了。

  這酒他媽比茅臺還貴!

  加上其他零零碎碎的花銷,今晚吃一頓、玩一場,他下午的那點收入,恐怕就得花進去七七八八。

  嘴上說的痛快,實際上,賺的錢,全進了嵐韻湖的口袋。

  要是僅僅這樣也就罷了,賺了錢就是為了花,為了出來享受,貴點沒什么。

  可最氣人的是,酒上來之后,裘娜和她那個小姐妹只嘗了一口,就眉頭直皺,說什么這酒太難喝,兩人翩翩然一扭腰,下了舞池,各自找舞伴跳舞去了,一點機會都沒留給他。

  醉眼朦朧,看著前方舞池里,輕輕扭動腰肢的裘娜,羅貢獻又忍不住在身邊小姐身上發泄似的狠狠搓揉著。

  草,這幫暴發戶,投機倒把走資本主義路線,靠著挖社會主義墻角發財,早晚一天給你們專政掉,全部沒收國庫!

  “這個羅貢獻,國企廠長,轉下來就管著幾百號人,偌大的廠子,跟我們這些三瓜兩棗一分兩毛攢錢做起來的私營老板不是一路人。當初云飛哥倒賣過色素,找他批的條子,這才認識。”

  舞池里,梁一飛摟著裘娜,隨著音樂節跳著節奏鮮明的快三,話題很自然的又轉移到了圈子里外號‘羅大頭’的羅貢獻身上。

  私營老板、國企老板,說起來都是老板,但是由于經歷、背景等等原因,這是兩個在同一個‘老板’大圈子里的小圈子。

  羅貢獻對私營老板圈子有一定了解,但不熟悉。

  由于價格雙軌制,國企的各種原材料進價比市場便宜很多,能拿到國企的批條,都不用見貨,一轉手就能倒賣獲利,很多‘倒爺’應運而生。

  曾經有個很夸張的例子,某企業倉庫有一批鋼材,鋼材沒出廠,批條在市場上轉了一圈,轉了十幾道手,最后又回到了這個廠子,廠子用比出廠價高三四倍的價格,重新買下了自己買出去的鋼材。

  國家遭受了損失,肥了一批倒爺和像羅貢獻這樣的黑心廠長。

  何云飛最早就是干這個起家,認識的羅貢獻,這幾年國企改革如火如荼,監管力度加大,倒爺的生存余地和利潤日漸壓縮,他才改行開始放貸。

  國企老板和私企老板最大的差別,大概還是身份上的強烈不認同感。

  國企老板覺得私企老板是草根,社會地位低;私企老板覺得國企老板根本不懂做生意,全靠國家給政策,雙方相互看不上。

  唯一一個共識,大概是雙方都覺得,對方是在靠著挖國家墻角發財。

  裘娜把和梁一飛握著的那只手抽出來,兩只手都搭在梁一飛的脖子上,看上去,像是一雙手臂鉤住了他的脖子,笑吟吟的問:“怎么,我看你你對這個羅貢獻很感興趣,嵐韻湖老板不想當,想當國企老板了?”

  梁一飛原本是一手握著裘娜的手,一手摟住她的腰,裘娜這么一抽手,他一只手沒地方放,順勢就滑到了她的腰肢上。

  兩只手環抱腰肢,發現對方的腰又長又細,隔著天鵝絨的布料,傳來溫暖滑膩的感覺。

  笑了笑,說:“想到我在夜校的一個朋友,也是在汽水廠工作。”

  “呦,我都忘了,你還是大學生呢。”裘娜眼睛亮閃閃的,忽然湊上來,貼著他耳邊問:“大學生跳舞,是不是都像你這么規矩啊?”

  說完,雙手順著脖子一路向下,把梁一飛的雙手朝下微微一按,放在她翹挺的臀部,然后重新鉤住梁一飛的脖子,整個胸膛壓在梁一飛的胸口,隨著響起的薩克斯背景音樂聲音,像一條蛇,妖嬈放肆的扭動起來。

  梁一飛被這個風情萬種的大姐頭忽然開車,搞得一愣。

  但是手上傳來的感覺真真切切,很大,很軟,很Q彈。

  一曲終了,裘娜額頭已經微微見汗,一轉身,“走,喝酒去!”

  重新回到大卡座,就看到祁玟茹不知道什么時候也來了,正在給卡座里幾個老板敬酒。

  見梁一飛回來,祁玟茹起身沖他點頭微微一笑,然后又轉身對羅貢獻說:“那羅老板,您慢慢玩,我先去卸妝。”

  “等等!”

  羅貢獻喝得滿臉通紅,隔著幾米都能聞到酒氣,搖搖晃晃的站起來,一把拉住祁玟茹,朝沙發上一帶。

  祁玟茹一個女人,力氣本來就不如男人大,何況這個禿子剛送了她一個大花籃,更何況,沒想到梁一飛也在這桌,看起來是朋友,祁玟茹只在最初稍稍掙扎了一下,就沒再動,挺直了身子,有些尷尬的坐在羅貢獻身邊。

  羅貢獻醉醺醺的摟著祁玟茹的肩膀,對梁一飛說:“梁老板,你這地方可以啊,連省文工團的女高音都能請來。不過這些藝術家就是愛裝清高,剛才還跟我假惺惺推三阻四的,正好你來了,我直接問你,我帶她出臺,要多少錢?”

  祁玟茹眉頭皺了皺,不等梁一飛說話,就拿開了羅貢獻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朝邊上挪開了半米,客客氣氣得說:“羅老板,您真誤會了,我就是唱歌,不干別的。謝謝您的厚愛…”

  “草,少他媽跟我在這裝,這地方還有不要錢的女人?老子一萬多都花了,不在乎再花一萬!”

  羅貢獻拿過隨身帶的皮包,從里面拍出一疊錢,大概三四千的樣子,朝桌上一拍,梗著脖子問:“夠不夠!”

  “羅老板…”

  “少廢話!不夠是吧!”羅貢獻再一次打斷祁玟茹的話,又拍出一疊更厚的錢,“不就是要錢嘛,一萬夠不夠?不夠還有!老子今天就要這個面子,你下面就算是鑲鉆的,老子也買得起!”

  場面有些難看,梁一飛坐在祁玟茹和羅貢獻中間,把這些錢疊在一起,重新放回他的包里,笑笑說:“羅老板,我這里的規矩你大概不知道,歌手只唱歌…”

  羅貢獻喝得的確太多,這次連梁一飛講話也直接打斷了,紅著眼說:“梁老板,不是我不給你面子,今天咱們第一次認識,我就帶人來捧你的場子,一頓飯七八千,一頓酒又是五六千,我眉頭都不皺一下,不就是花錢嘛,錢算個屁事!可當著這么多人,你也得給我面子!”

  梁一飛笑了笑,沒說話,邊上,裘娜笑吟吟的開口了,指著臺上正在收拾鮮花的服務員,說:“呦,我們羅廠長的面子,那指定要給,誰敢不給羅廠長面子啊?那個大花籃是羅廠長你送的吧?”

  對著裘娜,羅貢獻的態度明顯要好得多,大咧咧的一揮手:“幾百塊錢,小意思,圖個開心嘛。不算什么。”

  “祁小姐,你在這里唱歌有一段時間了吧?”裘娜忽然問祁玟茹:“這樣的大花籃,一般人可送不起,你收到過多少?”

  都是女人,裘娜這么一開口,祁玟茹就知道她的意思,淡淡的說:“我來的時間也不算特別長,開業那天,張老板、何大哥、溫家少爺,還有我們老板的幾個朋友,一共送了快十個,后來每天陸陸續續都能收到幾個。總共加一起,也有五六十個吧。”

  說著,沖梁一飛點點頭,說:“我就是個普普通通唱歌的,老板們捧場,都是看在我們梁老板的面子上。”

  說到張老板、何大哥這些人,羅貢獻臉上張狂的表情明顯的收斂起不少。

  裘娜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梁一飛,繼續問:“你們梁老板對你這么好,有沒讓你陪過酒,出過臺啊?”

  祁玟茹同樣淡淡的看了梁一飛一眼,眼神里也有點似笑非笑的古怪神情,搖頭說:“我們老板太忙,我一直想表示感謝,也沒時間,就是有次給老板唱了一首歌。”

  “你們老板啊,他不是忙,我估計,他對女人大概沒興趣!”

  裘娜哈哈大笑,錘了梁一飛一拳,然后對羅貢獻說:“老羅看見沒,人家老板都帶不出去,要是讓你帶出去,這女孩以后怎么跟張松、何云飛還有他們梁老板交代?這樣吧,你送一個花籃,也讓她上去再給你唱首歌,成不成?”

  話說到這個份上,羅貢獻酒再多,也聽明白這什么意思了,這女的不是一般的歌手,后面指不定跟梁一飛有什么瓜葛。

  出來玩,畢竟不是結仇,既然人家都亮明車馬是‘自己人’,他再要強行出臺什么的,那就是擺明車馬要跟梁一飛碰一碰了,完全沒有任何必要。

  順勢下臺,把禿腦門上的毛捋了捋,“嗨,梁老板的人啊,你早說啊!早說能有這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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