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他起爭執,誤以為他掛了是吧?”
堂嫂點頭,看芊默的眼神都是(⊙o⊙)…
目瞪狗呆。
這件事她自己做的,沒有第三人在場,但芊默說的好像親眼所見似得。
“你看人沒氣了,倉促裝在麻袋里,又穿了他的褲子帶上柜子頂上的帽子,喬裝打扮一番,把麻袋拽到郊外的那片空地。趁著月黑風高,把人埋了。”
“你,你都是怎么知道的?”
芊默聳肩,這件事并不難猜。
“地板的拖拽痕跡是從臥室到門口,我想不會有人喜歡往睡覺的地方藏土豆,若是其他光彩的東西,你不會支支吾吾。”
“我來到你們的臥室,看到柜子里工作服褲子不見了,柜子頂上有帽子痕跡。”
“貼在墻壁上的掛歷,以一個正常人的視線看,未免太低,你想遮擋墻壁的痕跡。”
“地毯上,有一處留下了血漬。”這才是讓芊默覺得可疑最關鍵的地方。
堂嫂驚得合不攏嘴,“不可能,我都仔細清理過!”
“記住,這世界上不存在百分百的完美現場。”
芊默對她搖搖手指,“你這個人,太馬虎,更不適合做壞事,以后記得做好人。”
那地毯是壓花設計的,上面有各種各樣的花朵,五顏六色十分庸俗。
血留下來,剛好印在了其中一朵花上,淺褐色的顏色引起了芊默的注意。
堂嫂竟全然看不出來,因為乍一看好像是地毯本身的顏色似得。
一個連屋子都不愿意收拾的女人,粗心的概率很大,到了心細如發的芊默這,一切都明朗了。
“我老公曾經在郊外的小樹林看到你家的車,忘記告訴你了,他有過目不忘的能力。”
所以,前因后果聯系在一起,堂嫂就成了懷疑的重點。
“那小川沒死...怎么會?”堂嫂跟不上芊默的思路。
眼前這個講這么大事兒講得談笑風生的女人,已經不是那天席面上只顧吃不還嘴的吃貨了。
太闊怕了!
“坦白說,讓我把你揪出來,我是很猶豫的,盡管你心里我們不是親戚,但我始終記得,你結婚時,我穿著校服吃你席面的事兒。”
這一句淡淡的,戳中了堂嫂的淚點。
芊默竟還記得那么久的事!
她一直把自己當親戚!
她卻差點坑了芊默,不應該啊!
其實芊默內心真正的os:那頓席面的四喜丸子是她吃席多年來,最好吃的一個,當然記得。
“我不想看你越陷越深,便讓我老公暗地里挖地,想把小川哥挖出來。”
但是并沒有。
這都是今天發生的事兒,于昶默沒挖到人,第一反應是有人率先挖走了,正猶豫要不要告訴芊默,他手下來報。
有個自稱是嫂子娘家人的,跑到他們酒店鬧事兒,住店的時候企圖對服務員不軌,被保安當場拿下。
于是便在大堂大吼大叫,喊他是老板娘的親戚。
酒店那邊也不敢貿然得罪老板家的人,找于昶默的特助稟報了此事。
齊特助正奉命調查陳曉川,一聽這個名字以為有人冒充,趕過去一看,就是這貨!!!
頭上纏著紗布的陳曉川一點也沒有被抓包的恐懼,嚷嚷著要見他五叔陳百川,讓陳百川把事兒給他擺平了。
大概他的思想還停留在解放前,覺得這些服務員都是芊默老公雇的,他也算是于氏的“皇親國戚”,在這橫著走都沒人管。
然后...
“他現在已經被送到局子里了,怎么判還不知道。”芊默有些同情地看堂嫂。
“他活著...活著怎么不回家?怎么就進去了?默默,你跟你男人說一聲,讓他不要計較,放你堂哥回來好不好,這件事原就是我不對...”
堂嫂到現在還不在狀態,沒明白芊默話里蘊含的深意。
芊默搖搖頭,“我爸已經發話了,他不會再插手你們家的任何事了。”
事實上,陳百川氣得心臟病都犯了,這兩口子辦的是人事兒嗎?
見堂嫂還不抓住重點,芊默只能說出殘酷的事實。
“嫂子,你想過他為什么人沒事兒卻不回家嗎?”
“他生我的氣,他...”
“生氣直接離婚就好了,何必這樣我老公查了他住的房間的電腦記錄,那電腦搜索欄里,都是些算計你的。”
比如,買一個尸體多少錢,犯不犯法。
陳曉川想聯合他的父母,嚇唬堂嫂主動放棄他們現在這套房子以及家中存款,把人凈身出戶的掃地出門。
又猜想直接回去效果不好,怕堂嫂咬死了不放棄家產,便想了詐死這么一出。
“他當時是暈過去了,氣息比較微弱,你那會嚇得不輕,也沒仔細查看就當他掛了,給人拖到郊區埋,你力氣不大,挖不了太深的坑,隨便埋幾下便跑了,實際那會他已經醒了。”
堂嫂這種行為誠然是不可取,但陳曉川也不是什么好貨。
堂嫂失手是一瞬間的事兒,他想到算計堂嫂,也是一瞬間的事兒,電光火石間產生了靈感。
歸根到底,還是錢鬧騰的。
堂嫂失了魂一般,呆滯地看芊默。
“他不會這樣對我的...”
“可能他之前也沒想過,你會這樣對他。所以,遇到事兒勇于承擔后果,便不會有現在這一幕了。”
堂嫂的處境很可憐,一家子絞盡腦汁,死也要算計她。
但她又不值得同情,若不是她不敢承擔責任,又怎么會陳曉川一家抓住漏洞。
陳百川知道這件事直接住院了,純氣的。
大爺現在堵著家門,想要他幫忙跟小黑說幾句好話,被穆綿綿拿著棍子攆出去了,誰樂意管這些腌臜事兒,啊呸!
芊默給堂嫂指明了路,讓她去自首,把人送走了,芊默犯了愁。
這件事實在是太意外了,意外到芊默跟暗中的主謀都措手不及。
誰能想到陳曉川沒事兒呢。
她和那幕后主謀雙方博弈正是到了關鍵時刻,突然出這種狀況,她反應不過來,想必那主謀也是反應不過來的。
就好比倆人下棋正是膠著難分之際,有人把棋盤掀翻了。
放任不管,那背地里的主謀還指不定怎么坑她,芊默左思右想,這事兒不能這么了。
她得想辦法,一窩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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