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潘喜家。
開門的是個近五十歲的中年男子,臉上的刀疤格外醒目,他看到姚衣后,立刻擺出了熱情洋溢的和藹笑容,側過身子道:“姚衣啊,請進請進,阿喜一直念叨著你。”
中年男子即是潘喜的父親,在尚京黑道摸爬滾打一輩子,才有今日地位的潘老大。
潘老大和姚起的故事很短暫,不過姚起本著有交情就算是朋友的原則,也沒有刻意的斷絕關系,反而還有幾次幫助潘老大轉型正道,但都是順手施為,并未刻意全力相助。
姚衣和潘喜少年時期一起混過一段時間,直到姚起過問這才逐漸減少了往來。
不過現在姚衣已是能自由決策的成年人,姚起也不會管的那么嚴,算是變相的放了一馬。
“潘叔好。”
姚衣笑著進了門,樊力不緊不慢的跟在他的身后。
“姚哥,你來了?”
潘喜笑嘻嘻的端來兩杯茶,又扭頭對潘老大道:“爸,房爺他什么時候到?趕緊催一下嘛,還說是你什么過命的兄弟,怎么那么不靠譜。”
潘老大笑呵呵道:“我這就打電話,你別房爺房爺的亂叫,那是外號,你得叫人家曾叔,別亂了禮數。”
潘喜不滿道:“他自己不是對這個外號挺滿意的嗎?再說了,在姚哥面前他還敢稱叔?叫一聲房爺不錯了,也不對,和姚哥相比,他算個屁的房爺。”
潘老大哭笑不得,惡狠狠的盯了潘喜一眼道:“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潘老大心知肚明,姚衣這次鼎力相助,讓潘喜免去牢獄之災,這份恩情實在太大,還不知道要怎么還這人情。
而且現在姚家公子愿意接納潘喜,那是潘家祖上積德冒了青煙,這個機會可一定要抓牢咯。
潘喜什么都好,就是這嘴巴太快,容易出事。
等回頭自己要好好叮囑一下這小子,免得給姚公子惹禍。
潘老大肚子里計算一回,打個電話,發現對方正在通話中,只得笑道:“老曾這人一向守時,還有十分鐘,我們先等等,我先給你們切個水果拼盤。”
姚衣阻止了他,淡笑道:“潘叔不用忙了,這次我過來一共三件事要辦,一是看看潘喜的傷勢怎么樣,現在看起來沒什么大礙,我也就放心了。”
“二來,我想聽聽潘喜的意見,現在夜未央被封,潘家其他的場子恐怕也很難經營下去。潘喜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做,給我搭把手。”
“愿意,跟著姚哥那當然好了,沒問題,我現在就可以跟你走。”
潘喜麻溜的將自己手上的繃帶拆了,活動活動雙手,疼的歪牙咧嘴也不在乎。
他現在心里美滋滋的都快爆炸了,能跟著姚哥兒做事,那還開什么夜總會。
林振元這些王八蛋每次來拽的和個二五八萬一樣,做的事情稀里糊涂亂七八糟,除了投胎技術好之外簡直一無是處。
可就是這群垃圾過來夜未央,潘喜還要好言好語好煙好酒的伺候著,簡直讓人心里不爽。
就拿這次來說,林振元分明就是安排好了要致自己死地,要不是姚哥請來大姐頭仗義相助,過幾天自己就要去看守所以淚洗面。
不管是報恩也好,為了自己的前途也好,跟著姚哥兒準沒錯,那是自己的造化來了。
潘老大也是喜出望外,不過他畢竟老謀深算,隱藏出自己的喜色,皺眉道:“姚總那邊怎么說?”
畢竟姚起當年過問姚衣的事情后,潘老大立刻警告潘喜不要再找姚衣玩耍。
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能克制自己的人才能謀劃更好的未來,越界的人絕大多數都會夭折。
一個黑道老大的分量,比起姚氏集團這樣的龐然大物來說,不值一提。
姚衣淡笑道:“潘叔放心,我現在既然能上門來看潘喜,我父親那邊也是知道的。”
潘老大渾身微微一震,手都顫抖起來,心潮起伏,情緒跌宕。
良久,他語氣里有些哆嗦,感概萬千道:“多謝姚公子垂憐我家阿喜,太好了,太好了。”
就連潘喜都沒料到,姚衣一句話竟給自己的父親造成了如此大的沖擊。
黑道看上去很拉風很威猛,可其中的心酸恐怖,誰敢說比潘老大這種混了幾十年的更懂?
他要有安安穩穩吃飯的本事,誰會去鋌而走險,在違法邊緣游走?
寧為太平犬,莫作亂世人。
他又不是生來便如今這樣,曾幾何時他也只想當一個安分的生意人,做點小生意。
奈何人在江湖,總不知不覺陰差陽錯走到如今這個地步,再想抽身卻又談何容易。
幾十年來,潘老大見識過太多的刀光劍影,各種流血事件一再發生,現在的他處在風口浪尖無法急流勇退,可他不希望自己的兒子也走他這一行。
姚衣的出現就像是黑暗中的燈塔,帶著潘喜走上正道,讓潘老大怎能不感激涕零。
自己身上很多東西是洗不掉了,但潘喜這小子,看著吊兒郎當,卻本性不壞,迄今為止都沒犯什么大錯。
潘喜本該有資格過上正常人的人生,只不過之前尚京政商兩界人人避他如蛇蝎,更沒什么人愿意拉潘喜一把,讓他這當父親的無可奈何,如今終于是等到姚起松口了。
我死我活自有我命,只要潘喜別被我牽連了就好。
念及此,他頓時老懷甚慰,眼角都有些濕潤。
潘喜一臉尷尬道:“爸,你都多大的人了,還哭哭啼啼的,這是好事,好事你知道嗎?別哭了,怪丟人的。”
潘老大聞言大怒道:“老子這是喜什么而哭,你知道個屁!以后跟著姚公子好好干,要是讓我聽到你不盡心盡力做事,老子皮都扒了你的。”
潘喜嘀咕道:“還用你說。”
潘老大把眼一橫,刀疤抖動殺氣四溢道:“你再說一次?”
潘喜頓時唯唯諾諾不敢再出聲,自家老爸可是真會動手的。
潘老大收起殺氣,換上一副討好的表情道:“姚公子,以后潘喜跟了你做事,有什么不對的地方你只管用腳踢,他要是敢偷懶,我一定讓他給你磕頭賠罪。”
姚衣倒是能理解潘老大望子成龍的激動心情,即使是黑道老大,此時也已經是知天命的老人,心中難免有舔犢之情。
他笑道:“沒有那么嚴重,不過有些話我還是要說在前頭。”
“既然要跟著我干事業,以后可就是打工族,什么事都要親力親為,想和現在一樣當個甩手掌柜恐怕是不行了。”
“一旦進了要家網,所有的工資都和業績掛鉤,每一分錢都是靠你自己的能力賺來的。如果犯了錯,就算是我,也沒有辦法包庇你。”
“余偉文你也是見過合作過的,他也算是我的老員工,現在他市場部的經理已經被我下了。”
“當然,現在我公司才剛草創。我并沒有對外開放融資,所以股份全在我手里,如果干得好呢,將來業務做大了,我會考慮進入資本市場,同時給核心管理層以及創始團隊發放原始股。”
“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潘喜點頭道:“明白明白,這哪還能不明白呢?以后我就和我爸的這些產業一刀兩斷,黑道的事情一概不碰,專心幫姚哥賣房子。”
姚衣笑著糾正道:“不是賣房子,是賣信息。就像我這次叫你約人過來,是想把他的房子信息收集賣給中介。穩定的房源和穩定的客戶,都是我們要家網的重要組成部分。但我們要家網并不直接和用戶打交道,我們主要和企業打交道。”
“雖然我不是很懂,但是姚哥說的肯定對,要不然姚哥也不會花大價錢搞這個公司,梁田田這樣的名人也不會和姚哥合作的是吧?”
潘喜雖沒讀過幾天書,腦瓜卻十分靈活,一眼就看出了要家網的前途。
他眼睛放光道:“姚哥,我不是讀書的料,不過以前余偉文能做的事情,我也看了不少。什么掃樓,發傳單,甚至去找人好言好語的談判我都行啊,而且我在尚京這塊地上,還有不少眼線,消息來源什么的肯定比他強。”
“還有一點,我最佩服的人就是姚哥,姚哥不僅救了我全家,還帶我走正道,我絕對會是最忠誠的那個人,姚哥你就放心吧,我一定將你交辦的任務完成。”
說著潘喜還看了樊力一眼,這位大哥身手了得沒錯,可論起忠心來,未見得是自己的對手。
姚衣也是微微頷首,他年輕的時候就和潘喜多次闖禍,也算有一定的交情,而且潘喜一直對自己的事情十分上心,做人做事都算的上有點格局,收下他也算是成全了他多年的辛苦。
姚衣心中暗嘆,比起余偉文的小聰明和自把自為來說,潘喜這樣老實肯干的嫡系更有用。
當然潘喜的老實肯干也只是對姚衣而言。
姚衣笑道:“等你手好了,就來公司上班,我給你留個一個市場部小組長的位置,要是做的好,到時候再說。”
潘喜美滋滋的答應了,眼睛一轉,落在潘老大身上,笑嘻嘻道:“老爸,既然咱們夜未央都被封了,可能馬上就要轉行了,要不然你先把手頭上這些開不下去的場子都交給我們要家網,我們給你轉讓出去怎么樣?”
“交給你?”
潘老大哭笑不得,自家兒子還真是胳膊肘往外拐,這才剛被任命就開始為要家網出謀劃策。
不過潘喜說的對,此時潘喜才入要家網,寸功未立不說,自家還欠了姚衣一個天大的人情,不幫忙完全說不過去。
他沉吟一會,開口道:“夜未央可以給你,現在反正夜總會也難做,其他的你也都可以掛牌。總之家里的產業你看中的都可以動一動。”
姚衣笑了笑,潘老大的作態他明白,只是這些東西都是潘老大的命脈,姚衣也不會真的讓潘喜去出售這些東西。
轉型不見得要轉讓,完全可以改頭換面做成別的業務。
潘喜猶自不滿道:“爸你幸福里不是也有十幾套房子嗎?雖然產權不在你手里,可也是房子,要不然趁著曾叔這次過來,咱們一次性湊個五十套房,算是給我入職增加點喜氣?”
姚衣眼睛一亮:“還有十幾套幸福里的房子?”
幸福里小區是政府拆遷補償小區,位于二環內地段極好的綠化地帶,前有醫院后有公園,旁邊還有個貴族小學,旁邊還有地鐵站,當真是樣樣都齊全。
一旦能大批提供幸福里的房源,絕對能夠在尚京業界引起一陣轟動。
若非如此,王輝也不會費盡心思想要拿下房爺曾叔的三十套房,借此和房產中介公司套牢關系。
潘老大見姚衣感興趣,連忙解釋道:“姚公子,這些房子的產權不在我手里,當時這些拆遷戶欠了我不少錢,說是用安置的房子來還,我們簽了個協議。可拖了兩年后,房子升值了,這些人就不愿意拿房子來換,現在還一直在和我打官司呢。”
姚衣深深看了潘老大一眼,問道:“他們為什么欠錢?”
潘老大被姚衣一眼看的頭皮發麻,仿佛面前的姚衣變成了姚起,氣勢之強,壓得他喘不過起來。
他支支吾吾道:“一部分是賭債,另一部分則是消費煙酒還有女人。”
姚衣心中嘆息一聲,這些房子和黑道相關,恐怕是碰不得了。
一旦有人傳出要家網的房源是抵押過來的,到時候恐怕會十分麻煩。
不過用處還是有的,等姚衣拿下房爺的三十套房子,找房網那邊恐怕都會被氣瘋。
到時候讓潘老大找人將這十幾套產權有問題的房子放給找房網,那邊恐怕會因為補漏的關系,迫不及待的消化掉。
然后…
呃,我怎么又下意識的想陰人了?
這可怎么好呀!
唔,這樣做會不會太過分,王輝能承受的了這打擊嗎?
姚衣微微一笑,這事兒現在還不能說,等事情成了之后,再找潘喜私下談。
行商便是這樣,事情永遠是一件趕著一件的來,應對也是一次接著一次的給。
不同的時機面對不同的事,往往要有不同的策略。
深謀遠慮只能決定長線,見機行事、隨機應變、臨場決策才是實踐中探究真知的唯一途徑。
眾人又聊了一陣,房爺曾叔終于姍姍來遲。
“不好意思,找房網的人今天一直給我打電話,想讓我提前將三十套房發布出來,我也是沒有辦法才授權了…”
房爺的年紀與潘老大相仿,干干瘦瘦輕輕爽爽的一老頭,才進門就嚷嚷起來:“不過我也和他們說了,我會在要家網上發布信息,他們現在可急得不得了。”
“老曾,快來快來,這是姚公子。”
潘老大連忙站起來將房爺迎到姚衣面前,姚衣也微笑著站起身來。
姚起的名字在尚京如雷貫耳,潘老大早就和房爺說過姚衣的身份,此時的房爺滿臉激動,伸出雙手和姚衣熱情握手,嘴里道:“早就聽潘老大說過您,沒想到您那么年輕,真是年少有為。”
潘老大笑道:“姚家一直對我們家有恩,姚公子這次更是直接將事情壓了下來,現在潘喜什么事都沒有了。”
房爺放開姚衣的手,微微一躬身,正色道:“潘老大當年救過我一命,潘喜就是我半個崽兒,姚公子您這次救了潘喜,也就是我曾某的救命恩人,有什么需要幫忙的盡管開口。”
姚衣笑道:“好說,好說。”
以他的身份,怎么會和房爺直接開口。
姚衣端起茶杯,漫不經心的看了潘喜一眼。
潘喜心領神會,立刻笑嘻嘻開口道:“曾叔,反正你開始急著說賣房是為了應急救我,現在我沒事又加入了要家網,不如現在所有的房子都讓我來處理,我保證讓你賺到八折…”
“咳咳…”
姚衣連忙咳嗽了一聲,胡說什么呢,讓房爺誤會是自己要壓價那就難聽了。
房爺先是一愣,然后立刻反應過來,笑瞇瞇道:“既然是阿喜要幫叔叔處理房子,那肯定沒問題,這樣吧,我馬上簽一個委托協議給你,你幫叔叔賣行了吧。”
房爺也是個直爽的人,既然子侄有需求,當然是要優先自己人。
潘喜正要答應,姚衣道:“委托協議可以簽,但是價格維持市場價,不能讓曾叔吃虧,聽到了沒。”
“沒事沒事。”
房爺頓時對姚衣高看一眼,不愧是姚起的兒子,幾百萬資金都看不上眼。
也對,既然能從公安手上保下潘喜,這些東西又怎么會讓他動心?
房爺心中自嘲一笑,自己被找房網跪舔了幾天,倒是有些飄飄然了,姚衣是什么人,怎么會占自己便宜?
姚衣才二十出頭,就有不驕不躁智珠在握的氣度,假以時日,尚京又要出一個姚起一般的人物?
自己這個侄兒潘喜倒是好運,跟了這樣的大人物,洗白不說,以后成就只怕會更高。
房爺很爽快的簽下了協議,眾人跟著他下樓,他從車上拿出了一大串鑰匙交給了潘喜。
潘喜拿著協議和鑰匙,擠眉弄眼道:“姚哥,啊不,老板,我現在是不是可以和你一起去上班了?你放心,以后黑道的事情我一概不碰,不過我想帶兩個機靈的小子一起做銷售。”
姚衣見他熱情高漲,敲打道:“既然如此,你小組的成員就自己挑。不過我告訴你,公司里大多都是大學生,你可別給我招進來亂七八糟的人,到時候出了問題,你也給我滾蛋。”
“那必須的!”
潘喜連連點頭道:“老板我就帶一個人好了,給我打打下手。大學生什么的文化太高,我恐怕也指揮不動。”
姚衣哈哈大笑道:“英雄不問出處,只要你肯努力,你有本事,我保證沒人敢輕視你。”
“老板放心,我一定使出吃奶的力氣好好跟著你干。”
潘喜一臉嚴肅,他跟了姚衣很久,知道姚衣是個重感情更重能力的人,要不是對尚京這地界夠熟悉,他還真不敢進姚衣公司,就怕幫倒忙。
“行了,既然你想去上班,就跟我一起回公司吧。”
在潘老大和房爺目送下,潘喜鉆入了帕薩特,跟著姚衣上班去了。
“潘哥,這次你可賺大發了!阿喜恐怕是鯉躍龍門,將來成就不可限量啊。”
房爺看著帕薩塔消失在街角,這才收回目光,一臉羨慕。
潘老大也是滿臉喜色,嘆息道:“一輩子打打殺殺,到老了只想過點安穩日子。如果真有什么報應,就都報在我的身上。”
“希望阿喜能跟著姚公子出人頭地,將來能過上安穩日子,我也就能放心了。”
“老曾,你什么時候走?”
“房子有阿喜處理,我明天就走了,有空來新西蘭找我飲茶。”
“行。”
“要是日子過不下去了,被人追殺又或者跑路什么的,就別來了。”
“滾!”
找房網尚京分部,張明輝簡直要瘋了。
他這兩日一直在和房爺交流,本來都還算是融洽,可今天上午他再打電話過去,房爺居然表示要將房子發布在要家網上。
這一下可讓張明輝驚得三魂不見了七魄,你這個糟老頭子怎么那么壞呢?
他費勁口舌說盡了好話,這才讓房爺保留了在找房網發布消息的選項,電話打完,他立刻想給遠在深川的王輝匯報。
王輝大概是在開會,電話一直沒接。
張明輝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再晚一點等要家網將房爺的房產信息上線,自己手上的信息不就成了笑話?
到時候別說門店開張沒了爆點,被要家網一頭壓住才是最糟糕的。
想一想當自己門店開張的時候,原本準備好給中介的房源被要家網賣出一大半,這面子可就丟到爪哇國去了。
此時分秒必爭,既然聯系不上王輝,張明輝也只能咬牙自己做決定。
他將房爺三十套房屋信息分布到十幾家已經談好的中介企業賬號上,再一聲令下,讓人一口氣同時了發布指令。
隨后他一臉焦慮的盯著自家網頁,不斷的按著F5刷新。
直到發現房爺的三十套房全部都出現在自家網頁上,他才算松了口氣。
事情也只能先做到這一步了,希望這些房產中介能夠趕在要家網之前多賣出幾套房子。
張明輝心中郁悶,這個要家網簡直是個揮之不去的陰影,怎么哪兒都有你?
不就是三十套房子么?就連這么點事情你都不放過?一定要和我們死磕?
想起姚衣春風得意的嘴臉,又想起鋃鐺入獄的張明亮,張明輝新仇舊恨同時涌上心頭,握緊了拳頭,給自己加油打氣。
我們找房網是全國連鎖大品牌,沒理由干不過你一個本地土著。
與此同時,滕訊公司某間辦公室里,王輝面對唐志的助理人員,坐的筆直。
一來到滕訊,王輝就感受到了姚衣的強大。
無他,因為唐志實在是太難約了,他足足等了兩天,這才通過找房網深川分部的老總幫忙,約到了半個小時的時間。
深川分部老總是個務實的人,聽到王輝過來找唐志談大數據定點投放項目,只是苦笑勸他放手。
這項目簡直不能用投資來形容,簡直是燒錢!
一個城市的投放起步價都是上千萬,要覆蓋全省絕對超過五千萬。
尚京是直轄市,行政級別和省相當,投資當然也和省級相當,比起人口大省即便有差距,但也差不離太遠。
這么大的資金投入,找房網總部是不會為王輝買單的。
王輝當然也知道這一點,但是他還是要見唐志,他想弄明白姚衣是如何做到的。
幾千萬的投資,姚起確實拿的出來,可問題是沒有必要。
要家網最近也沒有那么龐大的資金進出項。
所以姚衣很可能還有其他的方式。
如果姚衣能做到,我王輝未必就做不到。
就算我做不到,墨總呢?整個找房網呢?
抱著這樣的心態,他提早一個小時來到會議室等待,同時為了表達對滕訊公司的尊重,他甚至將手機都關機,顯示其專心致志談話的誠意。
他腦中只有一個想法,要將整個事情的經過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