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輝和姚衣數次交鋒均落在下風,要不是最近在墨遠泉的支援下,他一系列安排穩住局勢,找房網尚京分部恐怕早已搖搖欲墜。
這次王輝提出演唱會企劃案,試圖利用韓恒的高人氣高流量配合宣傳。再有周邊熱賣、網上搶票、門店抽獎等等活動,將找房網的聲勢推倒了空前的熱度,總算是扳回一城,找回些許顏面。
但這一切的前提條件,卻都建立在明日演唱會一切順利的基礎上。
如今他已是騎虎難下,只有將明日的演唱會扎扎實實的拿下來,才能將前期的投資和熱度轉化為真實的流量和用戶,這一關絕對要小心謹慎,不能出差錯。
否則,就是他找房網擺了尚京人民一個大烏龍。
從此后找房網在尚京人心中不靠譜的形象將根深蒂固,無法拔除。
今天這岔子太致命,他根本承受不起這后果。
他更沒想到姚衣竟也參與了進來,讓他始料未及。
他覺得這一定是姚衣安排的陰謀。
馬麟曾經用下三濫的手段陰過要家科技,王輝心知肚明。
自打那天起,他就一直小心防備,生怕姚衣真被激怒,然后動用背地里的手段。
畢竟在尚京,他以及他背后的找房網的確不是姚氏集團的對手。
姚衣如果心一橫,用些見不得光的手段,再回家找他爸哭訴一場,姚起動動手指,絕對夠他王輝喝一壺。
就算墨遠泉親至也未必能討得了好。
王輝腦中一直繃著這根弦,他隨時提醒吊膽著防備姚衣的反擊。
今天,終于來了。
從韓恒兩人口中了解了事情始末,他這才松弛下來。
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既然姚衣出手了,那就沒什么好怕的。
你這一招,我還解得了。
“王總,你可要給我們做主。”
“姓姚的肯定是為了蹭我們熱度,他就是安排了一出戲,故意在碰瓷!”
韓恒與鳳姐兩人還糾纏不休著告狀,王輝擺擺手,“你們放心,我能處理。”
在他看來,這件事本就是姚衣的錯。
芝麻蒜皮的小事,你還上綱上線了。
既然你想鬧大,那就來!
以為動用個區區派出所就能拿捏我和韓恒?
做夢!天真!
我倒要看看,你們和尚京的領導對著干,到時候怎么收場。
我還真以為你有幾分氣度與城府,沒想到用出來的手段如此下作。
王輝的身影出現在大廳,他看到姚衣和米萌一副開心自在的樣子,心頭的火再也壓不住。
“姚衣!”
王輝語氣不善,沉聲道:“咱們找個地方聊一聊。”
姚衣伸個懶腰,懶洋洋的說道:“不用,就在這兒說吧,簡單點,拿出你的誠意來,我不喜歡浪費時間。”
“你確定?”
王輝臉色陰晴不定,他本來還想給姚衣留點面子,可看到對方如此有恃無恐的態度,如何叫他不火大?
“你別太過分。我本來還敬你是個厲害的對手。如今看來,我卻是看錯你了。馬麟的事,想來你也知道,當時我被奪權,那不是我的錯。如今你又用同樣水準的手段對付我,這讓你很有報復的快感嗎?你就這點格局?堂堂姚氏集團的繼承人玩碰瓷,你就不怕說出去鬧笑話?”
“哦?”
姚衣眉頭皺起。
“王總,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派出所里有監控,事情到底怎么回事,你沒長眼睛不會自己看嗎?告你一個誹謗你吃罪不起。”
“姚總,明人不說暗話。有時候眼見未必為實,大家都明白。都這時候了,就別揣著明白裝糊涂了吧。”
一時間派出所里靜悄悄的,大家都眼觀鼻鼻觀心,各自忙碌。
明明該是他們處理的案子,現在卻成了姚衣和王輝的博弈。
姚衣撇王輝一眼,嘆道:“不過看在咱們相識一場的份上,我也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就趕盡殺絕。你有事就說事,要像個怨婦一樣咱們可就沒得說了。”
“你…你…”
王輝氣的渾身發抖,很想罵兩句姚衣無恥,但話到嘴邊又縮了回去。
還是先把事情理順,把韓恒帶走才是要緊。
他深吸口氣,強行冷靜道:“行,你要講道理是吧?那我們就事論事,你給我說說,韓恒他們犯了什么罪?怎么還不放人?”
姚衣笑道:“王總這話我聽不懂,聽你的意思韓恒是我派人抓的?這是公安局派出所,是人民群眾的安保障機構,你別來問我,你應該去問法律。”
王輝等的就是姚衣這句話,他立刻道:“既然和你沒關系,那我也就不用和你談了對吧?張所長,請您借一步說話。”
王輝打的好主意,直接用言語擠兌姚衣表態,然后直取問題核心,撇開姚衣。
在他看來,只要能和張河直接詳談,有楊秘書打招呼,所有的問題都迎刃而解。
他嘴角甚至浮起絲微笑,姚衣啊姚衣,你還是太嫩。
你再有勢力,但這世上有四個字你要記得。
人情世故!
我先在程序上撇開你,你就沒法再摻和進來。
我該賠錢賠錢,該道歉道歉,你能奈我何?
下一秒王輝的笑容就僵在臉上。
他口中的張所長紋絲不動,甚至連眼神都沒看向他。
不僅如此,張河直接走到姚衣身邊,小聲和姚衣說了幾句,那神態,那語氣,明顯十分恭敬。
王輝一顆心沉了下去,臉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扇了一巴掌。
自己已經不只一次搬出過楊秘書,那張所長這是一點面子不給了。
仿佛是察覺到了王輝的怒火,姚衣笑了笑:“張所長,王總還等著和您詳談呢。”
王輝壓住怒意,再次擺出笑臉,“張所長,方才楊秘書出門的時候還和我說,您是最公正的,什么事交給你肯定能圓滿解決。您看…”
都這時候了,王輝不得不提早拿出楊秘書來背書。
楊秘書?交給我?
張河一臉古怪的望了王輝一眼,半分鐘沒說話。
當我張河是傻逼 楊秘書剛接走了誰你當我沒看見?
楊秘書親口和我說的,好像不是這個味道呢?
王總也是個人才,連領導的意圖都沒打聽就敢來打秋風,膽兒也忒肥了點。
你這是借的誰的虎皮呢?
王輝被張河詭異的眼神瞧得渾身不自在。
又過半分鐘,王輝終于忍不住,把心一橫,拿出手機道:“張所長,要不我現在給楊秘書打個電話。”
見姚衣和張河依舊不為所動,王輝急了,連忙喊道:“我可真打了啊!”
“你打,打,趕緊打。”
張河的眼神則還是一副看弱智的樣子,好像還多了絲同情和憐憫。
王輝只覺得一口氣堵在胸口上不來,欺人太甚!
不管了,打就打!壞了規矩丟人現眼也顧不得了。
王輝黑著臉撥通楊秘書的電話。
“嘟…嘟…”
電話撥通后五秒鐘,忽然轉成了長忙音。
王輝臉上一片烏青,被掛了。
楊秘書才走,現在肯定還在路上,不可能在什么不方便接電話的場合。
說明他根本不想管這攤子事,根本不想搭理他。
王輝心亂如麻,臉露絕望之色,心中的不服卻愈演愈烈。
這就是姚氏集團的力量?這就是姚起的底牌?
明著玩黑的,把這蒼天都給染黑了?
敗在這種伎倆下,我王輝不服。
姚衣道:“打完了么?楊秘書怎么說?”
王輝深吸口氣,冷靜道:“姚衣,這次是你贏了。不過我不是輸給你,是輸給了你背后的姚氏集團,是輸給了尚京…”
至于輸給了尚京的具體什么東西,他不敢說也不愿說。
他竭力想讓自己冷靜下來,準備立刻通知墨遠泉想辦法和尚京的高層聯系。
就在王輝想走的時候,姚衣攔住了他。
姚衣上下打量王輝一番,“你走歸走,但有個事我得先說清楚。我不知道那兩個人怎么給你說的,但你是不是以為世界只有你才是正義的,其他人都在害你?你有被害妄想癥你知道嗎?”
王輝一臉悲憤,用手指著姚衣,最后輕嘆一聲,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事已至此,多說無益,咱們手底下見真章。
姚衣冷然道:“王輝,我猜你還沒看視頻錄像,只是被韓恒他們隨便說了兩句就過來找我了是吧?你有沒有想過其實他們在騙你。”
王輝微微皺眉,心中終于反應過來,對啊,他光顧著找姚衣對峙,雖然和韓恒兩人反復核查了事件細節,可也不代表兩人說的就是事實。
難道姚衣說的是真的?我被騙了?
王輝心里升起濃濃的挫敗感,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你先看看視頻吧。”
在姚衣的授意下,張河重新播放了視頻,尤其是韓恒保鏢推人的那一段反復放了好幾次。
王輝的臉色直接綠了!
馬德,這么用力推老年人,萬一有個三長兩短誰來負責?
韓恒么?保鏢么?
本地的媒體肯定是逮著找房網一頓黑啊。
姚衣不屑道:“這個韓恒是你們請的吧?我也是服了,那么多德藝雙馨的大腕不請,請個業務人品都垃圾的流量明星,我是你早就把做策劃的人開了。”
王輝的臉從綠色變成紫色,請代言人的事情是北京總部定的,可舉辦演唱會的事情是他親自做的企劃。
早知道韓恒是這個德性,誰會請他?
姚衣見他如此表情,冷笑道:“看來還真和你有關系,那就是你活該。”
“我可以明白告訴你,我從頭到尾都沒有找他麻煩的意思,不過這小子實在是喜歡自己作。你繼續往下看。”
王輝咬著牙繼續,眼神愈發尷尬迷離。
說姚衣想蹭他熱度?
煽動粉絲圍攻姚衣?
王輝只覺得自己腳跟陣陣發軟,險些站不穩。
韓恒啊韓恒,你可真是個畜生!
鳳姐你更是個畜生!
你們這是合起伙來騙我,拿我當槍使呢。
姚衣瞧著視頻搖頭道:“你看看他們的說辭,這你都信?我以前覺得你是個聰明人,今天你是被下降頭了嗎?你的智商呢?”
“你再看看他們的所作所為,如果換個人,如果真給他們把群眾煽動了,現場出現騷動,出現群眾爆發,你想怎么死?”
“今天我做這事,于公于私,我都都問心無愧。”
姚衣一字一句像是千斤巨錘,壓得王輝胸口氣悶,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錯了,原來錯的是我嗎?
姚衣冷笑道:“王輝,你現在明白楊秘書為什么急沖沖的走掉嗎?我告訴你,這事情誰都不愿意沾邊,因為它太臟,誰占誰倒霉。”
“我不信!那個老頭難道不是你找來的演員?這都是你的安排!”
王輝做著最后的掙扎。
姚衣幾乎給他氣笑,“怎么,在你看我真就是這么lo的人?實話告訴你,剛才楊秘書來這里,不是來見我,更不是見你!他是奉了尹市長的吩咐,來接那位薛老師走人的!你覺得,在此之前我都不知道!你覺得我會安排這樣一個老先生來演你這出苦肉計?我敢嗎?”
王輝大張著嘴,滿臉難以置信,“這…這怎么可能…這也太…”
“是吧?巧吧?我也沒想到啊!你可能還在打主意搬墨遠泉出面吧?你大可以再試試。”
旁邊的張河終于搭話了,“那個,王總,我就明白給你說。剛才楊秘書臨走時,告訴我現在市委正在狠抓精神文明建設,具體的內涵嘛,你懂的。”
王輝渾身發寒,整個人僵在原地。
“那這次真的一切都是適逢其會,活該我倒霉了?”
他顫顫巍巍的說著。
姚衣點頭,“答對,但是沒有獎勵。”
王輝愣了一會,忽然咬牙道:“姚衣,這次是我請的藝人有問題,我愿意承擔后果,千錯萬錯都是我錯。但這罪名還有可以協商的空間,只要不執行行政拘留,我王輝愿意負責。”
王輝一向自詡正直踏實,這突入其來的事件讓他羞愧難當,有種懷疑人生的沖動。
可不管他錯的如何離譜,有些事情該爭取的還是要爭取。
找房網尚京分部絕不能在他手上潰敗。
一旦他出了事,墨遠泉在董事會上絕對會處于被動。
再來一次奪權事件,找房網就垮了。
“負責,你怎么負責?”
姚衣笑了笑,對于王輝敢于承擔的態度,他還是比較贊許的。
錯了敢承認,挨打要立正。
姚衣等到現在,不就是為了和王輝談一談負責的事情么。
王輝深吸一口氣,像是下了什么決定一般,慢慢說道:“姚總,事情發生到這一步,什么后悔的話我就不說了。”
“我王輝愿意承擔所有的責任,一切過錯都歸我一人。”
“我知道你不會輕易放手,就算換成是我,我也不會輕易放手。”
“可明天的演唱會對于找房網來說至關重要,如果韓恒沒法按時出席,公司前期的投入打水漂不說,品牌形象更會遭到重創。”
“我知道這樣求你也許是強人所難,每個人都不會放過對商業競爭對手落井下石的機會。但我懇請你大人大量,再給我,給找房網一次機會。”
“找房網尚京分部不僅是墨總的心血,也是我的心血,更是尚京分部員工的心血。一旦演唱會流產,我第一個引咎辭職,其他的員工也不會好過。看在我們給尚京投資八億,解決五百個工作崗位的努力上,還請你給找房網的所有員工一個機會。”
“我可以堂堂正正的輸給你,可是這樣輸,純粹的輸給運氣,我不甘心。”
王輝這番話聲情并茂,沒有人會懷疑他話中的真誠。
他確實是個好員工,好人,甚至是個好領導。
可惜他的運氣實在太差了。
姚衣眼神閃爍,沒有說話。
張河看在眼里,心中也只是惋惜。
他見識過太多的爭斗,一旦被對手拿到這種足以致命的把柄,沒有人會不動心。
王輝說的再慘,姚衣也不會動搖半分。
姚衣有一千萬個理由握緊這把刀捅死他的商業對手,但卻沒有任何一個理由放虎歸山。
王輝輸得再慘都理所應當,成王敗寇,這是自然規律。
現在,一切的關鍵卻又都回到了姚衣的身上。
所有人都看著他,想知道他到底作何決定。
姚衣面無表情,心中卻是有些失望。
事到如今你就只會求情了?
如果我是你,就壯士斷腕,做主穿針引線將找房網尚京分公司轉讓給我!
青山不改綠水長流,人生還長,我也不會在尚京故步自封,你還有的是機會打翻身仗。
至于今天,恐怕只能說一聲對不起了。
姚衣當然不會有半點憐憫之心,開什么玩笑,你出了事拍拍屁股說兩句煽情的話就算過了?
你以為你是日本人?出了問題道個歉就算完?
搞笑也要分場合啊。
他正要開口判王輝死刑,前面的王輝一咬牙,整個人忽然矮了一截。
“砰!”
在派出所大廳之中,王輝雙膝跪在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膝蓋和地板相撞,發出一聲沉重的響聲。
像是王輝尊嚴碎裂的聲音。
這一跪,與韓恒卻又截然不同。
出身貧寒的王輝能有今天,與他個人的品性不無關系。
他素來骨頭很硬,不然在找房網內部也不會多次面對拉攏而巍然不動。
硬骨頭的人,素來自尊心極重。
但他卻跪了。
張河臉皮一抽,這什么情況?
事兒不對,這是我派出所大廳啊!
這么多雙眼睛都看著呢!
你特么不會學韓恒,找個隱蔽的地方再跪?
傳出去別人會怎么看我這所長?
你別害我啊!
他覺得頭疼極了,你們找房網的人都這么喜歡玩刺激的?
玩死我好了!
抱怨歸抱怨,張河立刻目光左右掃射,所有的警察都接收到了老大的訊號,紛紛悄然離去。
就連一臉驚詫的米萌也被樊力架走。
王輝再不濟,也是找房網尚京負責人,從級別和分量上和姚衣同級。
大佬之間的事情,樊力覺得自己和米萌沒必要摻和。
姚衣看著面前下跪的王輝,臉上驚訝之色一閃而過。
此時他的感觸的確與先前面對韓恒完不同。
同樣的事,不同的人,心境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你個濃眉大眼的也玩這套?
韓恒才玩過知道嗎?
也不對,韓恒是個戲子,演演戲可以。
你不應該啊!
你可是個爺們,是我心中的對手好嗎?
姚衣還在想著事情的始末,王輝這邊已經開了口。
“姚衣,我知道你未必看得起這樣的形式,可我已經沒有別的方法。”
“墨總對我恩重如山,我不能讓他失望。”
“如果你能放我一馬,我王輝一定還你這個人情!”
王輝每說一句話,便在地上用力磕頭一次,動作迅猛,用力極大。
只是第一下磕頭,大理石地板上已有血跡斑斑。
連磕三次頭,王輝額頭一片血肉模糊,像是被人用榔頭在他頭頂亂砸一番,一片狼藉。
看著鮮血淅淅瀝瀝滑落,可他雙眼之中的眼神依舊堅定。
先前韓恒磕三個頭,傷得還沒王輝重,眼眶里已經泛起淚花兒。
此時的王輝目光中卻清澈透亮,帶著股決絕。
姚衣相信,若是自己拒絕,王輝很可能再磕頭,磕到自己失血過多住院都不會停止。
他喟然長嘆,墨遠泉,你可真是好福氣。
你有一個好下屬,給你擋了這一劫。
姚衣的心終究還是軟了。
一方面王輝的才能和忠心讓他頗為欣賞,可最重要的,還是王輝讓他想起了上一世陪在他身后的那幾名經理。
他們和王輝一樣,在姚氏集團風雨飄搖時依舊兢兢業業的堅守崗位,即使薪水大幅度下滑,即使有時候還需要自己去跑業務拉關系,即使他們下班回到家都要忍受老婆孩子和諸多長輩的風言風語。
但他們都堅持了下來。
人生一世草生一秋,能和這樣的下屬一起打拼一場,也算是幸事。
觸景生情,不外如是。
姚衣默默抬頭,望著天花板。
算了。
既然決定放王輝一馬,姚衣便不再沉默。
但他卻又道:“你要知道,就算今天我放你一馬,找房網尚京分部依舊很難翻過身來,這值得么?你應該知道,你基本沒有勝算了。”
他想聽一聽王輝的答案。
王輝毫不猶豫的回答道:“姚總,值不值得是我的選擇,可愿不愿意是你的權利。如果將來找房網是堂堂正正的死掉,我不會有怨言,也不敢有!”
“但我求求你讓我站著死,別讓我跪著死!我求求你!”
他又磕上了。
姚衣看著眼前這個三十多歲的男人,仿佛又回到了那段灰暗的歲月,無數次兄弟們站在他的背后,默默著他的決定。
“就算是死,咱們也要站著死。”
這句話,也是當年他們的口頭禪。
姚衣一晃神,看到王輝的鮮血已經滴到了襯衫上,終于開口道:“張所長,麻煩給王總包扎一下。”
“是。”
張河不敢怠慢,連忙親自招來了醫療箱,給王輝消毒并處理傷口。
“姚總,您的意思是?”
王輝卻不起來,只咬著牙握住張河的手,不愿意包扎,讓張河尷尬的站在原地。
他眼神灼灼的望向姚衣,乞求著最后的答案。
姚衣深吸口氣,“既然王總都愿意付出一切抓住這個機會,我也不好做個惡人。”
“你先包扎傷口,放人不難,不過我還有其他的條件。”
王輝眼里放光,顫聲道:“此話當真?別的什么條件都好說!”
姚衣冷笑道:“我說的話什么時候不算數?你當是你們找房網的么?說什么比其他同行信息量靠譜一倍,你們也好意思說這話?這比例是怎么算出來的呢?”
王輝一愣,連忙賠笑道:“這是公司自己加的臺詞,不過我們覺得挺好就用了…”
姚衣臉一黑,心中暗罵。
放屁,公司都是我們家的,明明就是你們自己搞的,還不承認,慫貨一個。
姚衣算是看出來了,為了給找房網爭取利益,這個老實巴交的王輝別說丟人,就算是賣身都有可能答應。
墨遠泉究竟給這小子灌了什么湯,馬德,真想把這小子直接挖過來用用。
王輝一面上藥,一面小心翼翼的問道:“姚總,您不妨先將條件提出來,要是做不了主的,我還得請示墨總…”
姚衣一聽火氣就上來了,劈頭蓋臉的罵道:“請示墨總?你們墨總叫你給我下跪磕頭的嗎?我說你也是個有趣的人啊,有壞事就自己擔,有好事就大家分,公司是你家?”
王輝心道公司確實是我家,不過此時他不敢和姚衣頂嘴,只是賠笑道:“我就是說說,說說而已。”
姚衣冷然道:“少給我嬉皮笑臉,我提三個條件,談不攏就拉倒。”
王輝一凜,連忙道:“您請說。”
這回連張河都服了,王輝果然能屈能伸,為了討好現在連尊稱都用上了。
牛逼,狠人!
韓恒和王輝的行為差不多,只是出發點的不同就決定了兩人境界的上下。
一個為公,一個為私。
平心而論,王輝確實有讓人敬佩的地方。
可惜你碰到的是咱們姚老師,德智體美勞面,你呀,還是趁早投降。
你是斗不過咱們尚京姚老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