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所言正是,若不是弟子先有準備,只怕某些道心薄弱之輩,都想要臨陣脫逃了。”
蘇新風嘆息了聲,說道:“而且,弟子在此主事,道行僅在七重天,遠不如邱長老,也撐不起眾人的信心…雖然有白蛟龍在此,但它是妖類半仙,卻不足以撐起這些修道人的信念。”
蘇庭沉吟道:“你道行確實不足以服眾,還須得有一場大勝,振奮人心才是。”
蘇新風思索道:“師尊的意思是?”
蘇庭取過了五行甲,說道:“此物是為師修行之初,最為倚重的至寶,而今也堪大用,我存了一分仙家法力,你再施展,能夠比得尸解仙的層次,能勝過魔道的魔君。”
蘇新風頓時明朗,說道:“師尊要我依仗此寶,取得一場大勝?”
蘇庭平靜道:“可有信心否?”
年輕道士嘿然一聲,說道:“弟子僅是道行不足,而今有了此寶,勝過魔君的修為,接下來便是比拼斗法的本事了。”
他摸了摸下巴,眼睛微瞇,悠悠說道:“蘇真君的弟子,同等境界之下,難道還會敗給魔道之輩么?”
蘇庭背負雙手,笑道:“按道理說,是不會敗,不過到了九重天之上的斗法層次,可比一般斗法,有著諸多不同,更多玄奧妙處,你初入陽神,還有許多,未有摸索清楚,還是不要大意。你要是敗了,被人打死還是小事,要是丟了為師的臉面,那可是大事。”
蘇新風摸了摸臉,說道:“弟子會不會敗,那還得看師尊有沒有藏私了。”
此處人心惶惶,元豐山長老增援不及,暫是蘇新風主持諸事。
只是蘇新風這年輕道士,盡管修成陽神,算是世間上層的修行人,但放在這樣的場面中,確實道行低了幾分。而白蛟龍又是妖仙,而非元豐山長老,著實也無法服眾。
而且半仙層次的邱長老也已經隕落,就算再來一位元豐山的半仙長老,也不見得可以安穩人心,何況是一個陽神境界的真傳弟子?
不過蘇庭到此,給蘇新風指了條路,賜下了五行甲,只要一場大勝,展現出遠勝邱長老的本事,展現出力壓魔道高人,能夠讓在此諸位正道人士,感到無法匹敵的本領,便也足以震得住場面了。
“師尊覺得魔道何時來犯?”
蘇新風看向遠方,微微皺眉,說道:“弟子覺得這般下去,怕是不見得有用,時間越長,各方修行人心中的擔憂,越是沉重,只怕會有臨陣脫逃者。”
蘇庭平靜說道:“你大可放心,魔道這次如此大張旗鼓地攻伐中土,聲勢極大,便不能長久,一是忌憚天庭,二是長久消耗,無法跟三大仙宗,百余中土門派世族比拼,所以魔宗更急,不會按兵不動。至于你所擔憂的…”
頓了下,蘇庭深深看了這弟子一眼,說道:“眼下不是心慈手軟之時,如有臨陣脫逃者,便誅殺當場!”
年輕道士微微點頭,卻又說道:“如此陣勢當前,弟子不會心慈手軟,但等候下去,也不是辦法,弟子想著是否潛行出去,借助此寶,斬殺魔道一位高人,提一位魔宗高人的頭顱回來?”
蘇庭緩緩說道:“這確實是提升士氣的好方法,不過你沒有展露出本領,這提回來的頭顱,他們怎么知道是誰?再者說,魔道高人也不見得單獨行走,你是要去送菜么?如此魯莽行事,明年要為師給你上香?”
年輕道士略感無言,說道:“不然師尊親自出去,抓幾個魔頭回來?”
蘇庭屈指在他腦袋上敲了一記,頗有恨鐵不成鋼之意,說道:“要不要為師直接殺進魔宗,把蘇關兒的頭顱帶回來,交給你提升士氣?”
年輕道士撓了撓頭,道:“您說怎么辦?”
蘇庭背負雙手,道:“邱長老已死,而接替邱長老的,僅僅是個七重天道行的真人,加上此地人心惶惶,動蕩不安,你不覺得是個極大的機會么?就算魔宗謹慎,覺得此處極可能是我元豐山故作薄弱的陷阱,但以如今魔道的聲勢,一定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就算是陷阱,他們也一定會來探一探。”
說到這最后,才見蘇庭沉聲道:“可是最重要的是,你是我蘇庭的弟子,單憑這個身份,便足夠引來魔尊了。”
年輕道士心中一凜,道:“師尊的意思是?”
蘇庭說道:“邱長老已死,你代替他主持此地諸事,魔宗未必不知,而你的身份,并非隱秘,魔宗一定會對我蘇庭的弟子下手,甚至不會殺你,而是生擒,另有用處。”
年輕道士詢問道:“那弟子要不要回山,避一避鋒芒?”
蘇庭斜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蘇新風縮了縮脖子,說道:“弟子就隨便說說,您老的意思,弟子已經明白了。”
蘇庭哼了聲,才說道:“給你五行甲,就是給你保命的。”
眼下這小道士駐守于此,僅僅七重天境界,魔宗定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而蘇庭弟子的身份,足以讓魔宗高人涉險。
那半仙層次的白蛟龍,已經不是隱秘。
魔宗想要算計他的弟子,自然會把這頭蛟龍計算進去,也會計算這道士有多少保命的本領,還會計算元豐山的其他長老支援,或者是元豐山的陷阱,會有多深。
哪怕是陷阱,但只要魔宗來的人物,超出了陷阱所能捕捉的范疇,那么捕獵與被捕的關系,便要調換過來了。
“該教你的,都教你了,為師走了。”
蘇庭背負雙手,說道:“你好自為之。”
年輕道士揉了揉眉心,說道:“這么大的事情,拿您老的親傳弟子當誘餌,您老難道不應該坐鎮在此,避免出錯么?”
蘇庭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道:“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一切為了中土的太平。”
年輕道士嘆了一聲,道:“萬一出錯,您老就白發人送黑發人了,明年還得給弟子上香。”
蘇庭梳攏了一下鬢發,說道:“為師乃是仙體,頭發比你更黑更亮,你不必擔心。”
他擺了擺手,說道:“走了,為師四處走走,看看其他地方的布置,有什么錯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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