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了國師,蘇庭便離了司天監。
其他人還在等候今夜面見國師。
但蘇庭卻不大想要見他,騎著自家的馬車,前往了元豐山在京城的道觀。
還未臨近道觀,蘇庭遠遠便見道觀前頭,兩側站著好些個修行人,多是上人之輩,只有少數才只是二三重天的道行。
“恭迎二老爺。”
余仁當頭一拜。
其余人紛紛隨之拜禮。
這一禮多有心誠,少有虛假。
哪怕六重天的人物,也對盛會魁首的這位外門長老,心生敬服。
畢竟盛會之中,聚集的大周當代修行人里,不乏是有五重天巔峰的人物…雖說蘇庭道行淺薄,但他能夠從中獲得魁首,占得首位,便足以讓人心生敬服。
哪怕如余禁這般,也不由得心悅誠服。
“好好好,都是好后生。”
蘇庭心中十分高興,難得大方了一回,從馬車里那箱金銀珠寶里頭,取出了十來錠金子,分于眾人。
“來來來,你們都拿著,二老爺今兒個高興,又沒帶紅包,這些金子就當見面禮了。”
眾位元豐山弟子,面面相覷,心中古怪,卻也都伸手出來,怔怔接過金子,只是心中猶自茫然。
他們都是修行人,心中看重的是能夠增長修為的天材地寶。
他們在世人眼中,也著實堪稱神仙中人,這些金銀之物,不說是視之如糞土,卻也相差不遠。
實際上,如元豐山中,精通煉藥的長老弟子,也有一種手段,足能點石成金。
這金銀之物,堪稱用之不盡。
只是天材地寶,才是修行人眼中的寶貝。
但二老爺今日每人送一錠金子,這莫非有什么講究?
“別客氣別客氣,禮雖貴重,也僅能聊表心意。”
蘇庭送出了這些金子,心中稍有幾分心疼,放在以前,這十幾錠金子都能保他們姐弟二人好些年吃喝不愁了。
但想想身后那一車的金銀珠寶,再想想如今自己也是上人境的高手,心中勉強是安穩了下來。
他看向小精靈,悄聲道:“看見了沒有,我在這元豐山中,身份高,地位重,這些個后輩多么恭敬,遠遠就結隊來迎了。”
小精靈納悶道:“上次也沒見他們這么熱情啊,除了那個余仁,也沒見其他人理你。”
蘇庭嘿然道:“這是當然,以前這長老空有虛名,他們心有不服,現在名副其實,心悅誠服…說到底還是我憑借真本事奪得盛會魁首,讓他們刮目相看。”
入了道觀之中。
此次前來,這些個后輩,著實是熱情了許多。
大周朝廷年輕一輩的魁首,對于他們這些元豐山弟子而言,或許看得還較輕。
畢竟他們有著完整的傳承,諸般功法,萬千道術,俱都十分不凡,而門中天材地寶甚多,且有著歷代以來不斷鉆研的教導方法,且教授指點的長輩,從上人到真人,甚至也有半仙之輩,教授后輩。
這樣的背景,也確實讓他們有傲視尋常散學修士的底氣。
如果蘇庭是六重天的道行,修為力壓眾人,奪得魁首,反而他們會看得輕了幾分…可偏偏蘇庭連五重天的道行都未有達到,卻幾乎將內中對手,盡數掃殺。
這樣的手段,就算是元豐山中,能在五重天之內,辦到這一步的,也寥寥無幾。
這位二老爺,在此次盛會中,展示了他的本領,也展示了他的潛力。
此時這些余字輩的后輩,不是敬畏此時的蘇庭,而是敬畏今后極有可能成就陽神真人的師叔祖!
對此,蘇庭心知肚明,但也沒有放在心上,倒是眾人如此恭敬,教他心中頗為暢快。
“接風洗塵?今夜宴會?可以可以,菜色如何?”
“什么?素菜?”
“這是不是元豐山里頭,洞天福地當中,用靈水澆灌,用妖王作花肥,用仙土作栽培,從而養出來的仙品大白菜?”
“你說的啥?從京城里買的?”
“等會兒,二老爺我想起來了,今夜還有些事情,下次再說,下次再說。”
“你給我安排個房間,給我準備一枝符筆,朱砂,符紙。”
“另外我還有件事,我那兩匹馬價值不菲,馬車里還有不少金銀珠寶,你們派個修成陰神的上人過去守夜,免得被哪個小毛賊偷了…再等會兒,派兩個上人過去,要是派一個,我怕他監守自盜。”
“沒什么吩咐了,就這樣好了,對了,那大白菜可以先準備點兒,我這只鳥兒不吃蟲,喜歡吃大白菜。”
余仁吶吶應話,離開了房間,此時仍是滿面茫然,猶自回不過神來。
而蘇庭見余仁離開,而小精靈和小白蛇被他打發去吃大白菜,房中就自己一人,才神色漸漸嚴肅下來,沒有了往日的吊兒郎當。
他站起身來,微微閉目,取出八十一張符紙,色澤淡黃,旋即又取出筆墨,墨水當中,已然混合朱砂。
朱砂屬陽,益于雷火。
法力運轉,注入符筆之上。
道觀之中多有上人,也不乏懂得繪符的人物,符筆自然不少,其中也不乏法器級數的。
蘇庭畢竟乃是師叔祖一輩的人物,且如今也受得眾人心中認可,故而這一枝符筆,也在法器級數。
“果然得心應手。”
蘇庭心中滿意,將符筆一按,沾染朱砂墨水,接連畫符。
他對于陣法,一知半解。
而陣法與符法,有許多相通之處。
他如今的符法造詣,已不算低,尤其是踏足上人境之后,陰神凝成,對于符文的效用,一筆一劃勾勒所產生的變化,已然知曉得十分清晰。
故而他接連畫符,九九八十一張符紙,俱是雷符,威能強盛。
“我以法力畫符,比以往著實強盛得多。”
“而且這枝符筆,也頗順手,讓我繪符順暢,竟也增添威能一二分。”
“八十一張符紙,封住四面八方,且貼上符紙的位置,如符紙紋路的走向,交相輝映,如同一張巨大的雷符。”
“這樣的手段,也算一種另類的陣法了。”
“僅僅用以護法,大約是夠了,用以遮掩他人窺探,想來也足夠了。”
他這般念著,神色凝重了兩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