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庭停住動作,問道:“怎么了?”
小精靈深呼吸了兩下,說道:“你讓我平復一下心情。”
蘇庭翻了個白眼,隨手一拍,那法器上頭,頓時散開一個孔洞。
小精怪身子僵硬,緊張得無以復加。
蘇庭也略有期待。
過了片刻,便聽嘶嘶聲響,一個蛇頭探了出來。
這個蛇頭,大若鵝卵,通體赤紅,眼神森冷,正是之前許多條蠱蛇之中的一條。
蘇庭早有預料,心中嘆了口氣。
小精靈則是尖叫一聲,憤怒道:“我要殺了你!”
蘇庭忙是阻攔,道:“慢著慢著…”
小精靈不由分說,便是一刀風刃,朝著那蠱蛇劈了過去。
蘇庭還來不及阻攔,便見那個蛇頭,便被風刃斬了下來。
場面一時有些寂靜。
蘇庭張了張口,一時無言。
而小精靈看向了蘇庭,眼神中滿是危險的味道,仿佛躍躍欲試,要順手也給蘇庭一道風刃。
蘇庭反應過來,忽地慘叫一聲,欲哭無淚,道:“完了完了,我好不容易才養出來的兇悍蠱蛇,還沒發威就嗝屁了?”
他只覺滿腔心血付之東流,好生心疼,但忽然又覺得古怪,道:“這蠱蛇應該堪敵上人才是,怎么一道風刃就給切了?這個蠱蛇怎么菜得跟注水的一樣?”
正這般想著,便從甕中竄出一條白影,一瞬而出,將那落地的紅色蛇頭,一口吞入其中,旋即轉了過來,眸光溫和。
小精靈怔了一下,旋即歡呼一聲,飛了過去。
蘇庭心中一凜,將小精靈拿住。
小精靈怒道:“你又要干什么?”
蘇庭皺眉道:“等一會兒。”
他仔細看著那條小白蛇兒。
這條小白蛇兒,從一開始,便是植入丁家老夫人體內,汲取血性而生,后來接觸了蘇庭真氣,得以孵化,成為蠱蛇。
盡管作為蠱蛇,卻是細如絲線,白如玉石,頗有人畜無害的味道。
而如今一番廝殺,將許多條兇猛的蠱蛇,盡數殺絕,并且吞食殆盡,按道理說,這一番殺戮之后,必有殺氣殘存,兇威凜凜,但這蠱蛇依然還是這般人畜無害。
那就未免太過于匪夷所思了。
“蠱蟲經過一番殺戮,此時剛出器皿,仍是兇惡的。”
蘇庭低聲道:“這小白蛇生來不同,善于隱藏,表面或許看不出來殺氣,但不見得它已經把兇意平復下去了,你先等會兒,等它兇意消了。”
小精靈掙脫了他,哼道:“它才不會傷害我呢。”
聲音才落,這小精靈便飛了過去。
小白蛇略微低頭。
旋即小精靈便坐在了小白蛇身上。
兩個小小的家伙,落在蘇挺眼中,恍惚之間,仿佛一個小仙女兒,坐在了一條白龍的身上。
“這家伙食盡了內中蠱蛇,居然沒有被其中兇意所影響,依然如舊?”
蘇庭心中暗暗吃驚,對于這條小白蛇,有了幾分驚異。
但好在這小白蛇并不兇惡,似乎也已經被小精靈所降服了。
不管怎么說,至少這小白蛇成為蠱王,要比其他蠱蛇來得好,至少蘇庭馴服起來,簡單了許多。
只是不知這條小白蛇,經過這一場惡斗之后,脫胎換骨,成為蠱王,究竟有多高的本事?
蘇庭摸摸下巴,心道:“蘇某人得好生修行一番,早日踏破人身界限,成為人上之人,凝就陰神法力…想這條蛇兒,才剛孵化不久,便成了蠱王,堪敵上人的品階,簡直人不如蛇,今后不可再懶散了,蘇某人縱有曠世之姿,也須兩分汗水,才能成事。”
才這般想著,還不等蘇庭要探明這小白蛇的本事,便聽外頭傳來聲音。
“蘇師叔可在?”
那聲音恭敬道:“弟子云跡,前來拜見。”
蘇庭打消了讓小白蛇演練本事的念頭,看向外頭,嘿了一聲,低聲道:“果然還是來了。”
“師叔。”
見了蘇庭,云跡道人躬身施禮,道:“前次一別,未想師叔也入京城,倒是巧了。”
蘇庭呵呵兩聲,說道:“倒也還真是巧,原本師叔我是想借你的風,同來京城,只是你耳朵不大好使,沒聽見師叔的話。”
云跡道人臉色略有僵硬,但也只好認下了這耳朵不好使的事兒,只咳了一聲,看向蘇庭,說道:“前次聽聞我那不成器的弟子,接引了師叔前來司天監,才知他錯認師叔身份,當作了年輕一輩的散學修士,著實失禮。”
言語落下,云跡道人再是一禮,說道:“今日師侄親來賠罪,也恰好有些閑暇,可以陪師叔在京城里逛逛,或者師叔來京城的本意是如何,也不要耽擱了。再者說,以您的身份,在司天監中,也讓人頗覺壓力。”
這話聽得十分悅耳,但蘇庭卻也同樣聽得出來,云跡道人話中有話。
倘如真是元豐山的長老起了興趣要來參與盛會,但在云跡道人這番話后,多半是抹不開臉面,借坡下驢,離了司天監,但蘇庭摸著良心,捫心自問,自己確實是個貨真價實的年輕人,也確實是個無門無派的散學修士,憑什么要離司天監?
“我的本意?”
蘇庭滿臉認真,說道:“我就是來參與這場盛會的。”
云跡道人臉色不甚好看,苦笑道:“您是什么身份?又是什么道行?您這參與盛會,以大欺小不說,攪亂了司天監的規矩,可也不好的。”
蘇庭聞言,攤手說道:“我道行雖高,對你而言,深不可測,但畢竟年紀輕輕,身份也都符合,如何不能參與盛會?”
云跡道人目光落在他腰間的令牌上面,眼神中含義十分明顯。
蘇庭摸了摸令牌,旋即收起,收在懷里,藏了起來,然后看向云跡道人,目光坦然。
云跡嘆了一聲,說道:“師叔,您要是這么無賴,指不得待會兒國師出面,那便不大好看了。”
蘇庭納悶道:“國師出面又怎樣?道祖來了我也不怕,我可是貨真價實的年輕人。”
云跡愈發無奈,正要說話時,忽然之間,便聽一聲呼喊。
正是他那弟子余樂,匆匆而來。
“怎么回事?”
云跡喝道:“長輩在此,何以如此慌忙?”
余樂低聲道:“是元豐山那邊,有了回應。”
言語落下,他雙手奉上了一張靈符。
云跡接過靈符,有意避開蘇庭,但這靈符來自于元豐山,而蘇庭也是元豐山長老,在對方面前避開,未免有些不妥。
這般念頭,一閃而過,他也就沒有過多理會,只將那靈符展開,隨手焚滅。
靈符化作光澤,顯化出一篇文字。
云跡陰神一轉,便掃了一遍,接著,便呆了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