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小四在他們家從來沒有找到過正常人相處的方式。
當然了更重要的是,看著點,不讓朱老大兩口子出壞主意,作妖。
朱大娘看著邊上的朱小四“你在這里做什么,看你就生氣。滾遠點。”
李紅旗也是真的對丈母娘的言語表達能力醉了。從來就沒從這位嘴里聽到過一句好話。
哪怕是朱鐵柱那種,帶著目的性的呢。
李紅旗搓搓手,找了一個比較能夠讓大家接受的語言“爸媽,小四那是舍不得你們。”
朱大娘三角眼一番“甭說這些好聽的,我們之間怎么回事,我們心里清楚,真要是舍不得,把他大哥弄到省城來工作,我們一家子都在省城。用得著她想呀。”
李紅旗乖乖的閉嘴了,那樣的話,家里日子不用過了,真的看一眼就知道這位大舅哥同大舅哥的媳婦什么脾氣秉性呢。咋就這么愁人呢。
朱大壯已經被人這么推來推去當主角半天了。當他是死的呀。
心里著實惱怒的很,他朱大壯難道就非得看弟弟妹妹的臉色過日子了,明明在家的時候,這一群弟妹都是看他臉色過日子的。
明明自己才是家里頂門立戶的呢,就不信他朱老大需要靠著別人才能在省城立足呢。
朱老大心口那也是憋了火氣的“媽,別跟他們說這個,我朱大壯,自己也能在省城有立足之地,你們就等著看吧。這群捧高踩低的,有他們過來求著我的那一天。”
朱小四都懶得搭理他。志大才疏,也不是一天半天了。關鍵是找不到自己的定位。求他好好養活自己的孩子嗎,求他沒事別到處作妖嗎。
朱老大媳婦后面拉扯朱老大,這時候要強做什么呀。
妹夫,還有老二一看就是有關系的人,你說不用多可惜呀。這會低點頭怎么了這人可真是沒腦子。
朱小四“我用不著等著,隨便你。”哥兩都不怎么被待見。
朱鐵柱說的話更是難聽。前前后后的叨咕一家子人,不能這么分心。
可要說到這一家子人,都有過什么感人的事跡,那就是他們把孩子拉扯大了。
然后田嘉志補充一句,換糧食了,朱小四仰頭望天,她被轟出來了。
朱鐵柱都感覺干巴巴的,落到最后“爸媽那時候,不是艱難嗎。誰家日子不是這樣過的呀。”
田嘉志最聽不得朱鐵柱這套假仁假義的話“王寡婦帶個兒子,比你難不,你看人家把孩子扔出去了嗎,孫家七八個孩子,人家沒養活呀。小三,小四的時候你們不難吧。小三上學你管多少,小四呢”
朱大娘發瘋一樣“誰家孩子不是這樣長大的,怎么就你那么事多,你就是生來跟我過不去的。”
這位一點不婉轉的開口,也不怎么中聽就是了,田嘉志甩出去一句“這不是讓你扔出來了嗎。”傷人傷己的話。
好吧這一家子到哪都不消停,田嘉志消下去那點心火,因為朱家兩口子帶著朱老大一家子過來,找朱小四這事,又給拾翻起來了,腦子里面都是過去那點過不去的事了。
留下,兩口子也不領情,還不如躲開都遠著點呢,不然這一夜怕是都要這么怨懟了。
田嘉志帶著朱小四田野,還有李紅旗要回家的時候,朱鐵柱又一次開口“你們家那個孫子呢。”
一句話又把田嘉志給點燃了“孫子,那可不是你們家的,那是田家的。”
朱鐵柱繃著一張臉“難道你不是我家的。”
田嘉志差點仰頭郎笑“兒子都換糧食了,你還想要孫子。”
朱鐵柱那個憋屈呀,悶了半天“明早把孩子帶過來給我看看。你就是姓什么,你留的也是我朱鐵柱的血。”
李紅旗趕緊四處看看,這要刮骨還父,割肉還母的節奏呀。大舅哥可別想不開呀。
田嘉志冷笑“你是不是還想著把孩子帶回去公社在你身邊呀。”
朱鐵柱看看田嘉志,田嘉志指著那邊睡著的兩個孩子“就把孩子帶成那樣。”
朱鐵柱抿嘴。那兩個孫女養的確實邋遢了點。他自己都不愿意多瞧。
田嘉志“朱大壯睡著了,不然咱們過去把朱大壯給叫醒了,問問他愿不愿意呀。”
朱鐵柱聽著有門,跟田嘉志說道“只要你不說什么,大壯那邊我去說。”
田嘉志“死了這條心吧,我叫田嘉志,我兒子,田長順,我閨女田長寶。”
拉著田野“都是跟她姓的,當初也是你當家作主這么定下來的。誰生的孩子誰帶著,我沒什么本事,就一樣,自家孩子養得起。”意思你養不起孩子送出去,還換糧食,我可做不到。
這爺兩就是話不投機那撥的。
向來對朱鐵柱言聽計從的朱大娘聽了這個都反對了“當家的,這事不成,我不會帶他們家孩子的。”
然后怒瞪田嘉志“你就別想這好事了。”
田嘉志“好事,我可不那么認為,你這好事都留給你們家頂門立戶的老大吧。”
朱大娘那邊已經因為這個事情同朱鐵柱鬧上了,朱鐵柱也沒工夫跟兒子說這個了。
朱大娘對田野,對田嘉志多大的心結,那就都完美的轉移到孩子身上了,朱鐵柱竟然哼都不哼一聲就打這個主意“你想過老大怎么想沒有呀。”朱大娘心里別提多上火了。
朱鐵柱“他多個兒子,他樂著呢。我那是為他好。”
朱大娘“那不是老大的兒子”然后兩口子愣是沒能達成一致呀。
朱鐵柱這么多年了,就沒見過婆娘脾氣這么大過,心煩氣躁的。沒一個說的通的,那就看著老大就這么兩個丫頭了呀。
田嘉志四口人走在招待所外面,都挺沉默的。大過年的,路邊兩個熱乎攤子都沒有。冷呵呵的走著吧。
李紅旗想說,你們要是心里不好受,就把朱老大兩口子都帶到省城來好了。
就聽田嘉志說道“你別亂攙和這事,找到你,不耐應付,你就躲躲,讓他們知道沒戲,也就不鬧騰了。”
李紅旗“咳咳,嗯。”虧得沒有亂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