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會計笑呵呵的調侃:“小武躲什么呀,讓你出來就出來,誰家孩子夠年歲,那都有機會,你也得出來讓大伙說說,知道知道自己哪出挑,哪不足不是,挑不上兵還能讓大姑娘看看呢,沒準給你媽領回去個兒媳婦。”
田小武立刻挺胸抬頭的:“那大伙可得看好了,我可是知道疼媳婦的人,不過先說下,媳婦難看了我不要呀。”
大隊長媳婦手里的鞋底子都飛出去了砸兒子身上:“我讓你瞎說,兒媳婦說跑了,我打死你。”
田小武躲著他媽的隔空飛鞋:“哪瞎說呀,我說的都是實話。”
朱會計媳婦樂趴了:“哎呦,這孩子這大了還沒開竅呢。”
隊長媳婦恨得咬牙切齒的,可不就是沒開竅呢嗎,這就是個棒槌,連害臊都不知道。
田嘉志嚷嚷著:“我挺小武,哪哪都好。”
這還是頭一個上來有人說好的呢。
不用別人說,田小武先開口了:“去,你說了不算,全村都知道咱們哥兩穿一條褲子的。”
這場面讓兩人個給弄活了,剛才的緊張都沒有了。
田大隊長在后面給兒子一下:“老實呆著,好好說話。”
田小武老實了,他不想當兵,他上來干什么呀,老實也沒用呀。
田嘉志坐在下面,代替朱會計講話了:“大伙都說說,我說的對不對,小武可不就是哪哪都好嗎,誰?說說小武哪不好。”
誰說呀,孫二癩子一個二流子站出來,村里怕得罪人還沒人敢直接噴呢,別說站出來的是田小衙內了。
身后可就是一臉深沉的田大隊長,有些人腦子就轉過來了,這名額除了田小武怕是落不到別人頭上了,可恨自家兒子被拎出來給人家墊菜板子了。
你說大隊長要是想讓兒子當兵就直說呀,弄這么大的陣仗做什么。村里都亂套了。
本家的妯娌都因為孩子的事情翻臉了,這不是得不嘗試嗎。
有腦子不好使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可也沒人傻到要說田小衙內怎么不好。平時沒事還奉承人家大隊長媳婦呢,這時候數落人家孩子,回頭還不得給你穿小鞋呀。
朱大娘都鐵青著臉忍住了。
田野心說,難得智商在線呀。可看朱大娘的表情就知道不甘心。她兒子飛出山窩窩的機會不想就這么丟了。
陰郁的看著田大隊長,在看看起哄架秧子的田嘉志,眼睛都帶刀子了。
給親哥都沒有這么撐場子。
朱會計笑呵呵的:“看吧,咱們村還是有大伙都挑不出來毛病的好青年的。”
這啥意思呀,難道就這么算了。
孫二癩子懶洋洋的伸腰起身準備走人:“得白忙活了。”
田小武:“叔,你可別拿我湊數,到時候給你撂挑子,你別怨我,我不當兵的。”
田大隊長:“看你那點出息,人家也不見得要你呢。大伙聽我說一句,這也就是咱們村里瞎合計,怕大伙因為這點事生分了,因為這點事天天的鬧騰,現在好了,不能去的,就在家好好地下地掙工分,讓我說今兒站出來的都是咱們村的好青年,有膽量,有志氣,今年開始下地都按十分記。”
田野看著田大隊長吧嗒吧嗒嘴,自己只要在上崗村,就得鵪鶉是的趴著。
你說這人打一棒子給個甜棗,這一下子怕是沒人記得他的這點算計了。
沒看到好幾家的人都跟著高興嗎。
朱會計樂呵呵的邊上看著田大隊長收攏人心。
這名額被田家占了,自家幾個有孩子的還鬧騰的生分了,心里不太舒服的。
田大隊長:“咳咳,大伙在聽我說一句,名額就一個,咱們得多準備,各家孩子都有點小毛病,不過朱家老大實打實的在咱們村上學最多,就定朱老大跟田小武兩人。到底誰去,那得看人家上面的意思。大伙覺得怎么樣?”
朱大娘整個人都發光了:“隊長說的肯定沒錯。”讓兒子多念兩年書果然沒錯,看看這不就用上了。
邊上朱老大昂著脖子都要飛出天外了。
大伙嗡嗡半天,自家孩子留在家里能掙十分也算是安慰。到是沒人反對了。
也有后悔的,早知道就讓自家孩子也站起來說說了,這不是白得的機會嗎。
田小武不樂意:“憑什么呀,我就是陪榜,我也不愿意給他陪榜呀。”
朱老大更看不上田小武,這人有發跟自己比嗎?
朱會計看看兩人,誰給誰陪榜還不一定呢。
田大隊長能把事辦到這份上,那也真讓人挑不出來毛病了。朱家一個孩子,田家一個孩子,不偏不倚的,而且朱老大確實是村里上學最多的。
可真要是人家挑兵來,可不挑這個。算了他不攙和這事了。
不然他們朱家又要不消停,這樣挺好的。
再說了村里除了田嘉志那就沒有跟小武這孩子能比的。人家田大隊長把孩子給教的那是真的出挑。
可嘆他們家老二沒有個好家底。朱會計跟田野的認識到是同步了。老二沒有個好爸爸呀。
田野對田大隊長在村里的為人那是更認識了,這一下子就在朱家田家兩個大姓之間找到了平衡,誰都挑不出來毛病。
田小武莫名其妙的就成了其中的一個名額,心里怪不得勁兒的,都不知道這個結果怎么來的。
散會了還跟著田嘉志田野兩人沒心沒肺的斗嘴呢。一看就知道根本沒走心。
田大隊長媳婦看著也樂呵呵的,一臉我兒子沒毛病的驕傲樣。
跟這娘兩分開,田野就感嘆:“我算是知道田大隊長那樣的人精,怎么養出來田小武這樣的人了,原來小武隨了隊長家嬸子。”
田嘉志把這話想了三遍,都沒有感覺到里面對田小武同志的表揚,小武也不錯呀,就不知道田野心里,小武這樣的人是個什么定義,估計真的忒好不了。
田野沒得到田嘉志的認可,也不強求,人家田小武當著全大隊的面可是都說了,這兩人穿一條褲子的。
想想自己怪沒地位的。
路上跟孫家小媳婦同牛大娘遇上,牛大娘對著田野繞圈的嘖嘖:“呦,你說這孩子把臉上的陳年老泥搓下去,皮子竟然這樣白凈,眼皮都扒開了,吊稍眼也舒展了,你說你這孩子以往多埋汰呀,都沒讓人看出來過模樣。”
田野一口氣沒上來,合著她野人,埋汰成那樣。有點腦子沒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