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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七章:唯有護著你方心安

  二王爺和唐佳人一樣,在胸口纏了布條,如果不纏,還真比唐佳人的胸部大上許多。畢竟,人家那是貨真價的浮腫啊。

  “撲哧…”有人笑場了。

  這種時候,敢笑的人都得準備好腦袋,等著二王爺的問候。

  二王爺轉眸看去,但見一顆假石后,有飄帶隨風擺動。

  二王爺沉聲道:“想不到六弟有偷聽的癖好。”

  端木焱從石頭后走出,又倚靠在石頭上,笑道:“現在明著聽了。老子好不容易聽個樂呵,來來,繼續。”

  肖勁出現在端木焱的身邊,冷著臉,面無表情地守護著端木焱。

  唐佳人看見端木焱就氣不打一處來。平時,看這人好似被慣壞的大爺,脾氣壞點兒,但人不錯。結果呢,一轉身,他就將她活埋了!好吧,他不知真情,她可以原諒他,但是,他明知道被鎖在水的人是她的休休,卻不管不顧,這是要絕交的意思嗎?!

  唐佳人的目光飽含怒火,端木焱透過特質沙帶,看得一清二楚,心里便是一顫,暗道:那目光,為何令人覺得有些熟悉?就像某人被搶了烤肉。

  這時,有護衛來報,說公羊刁刁來了。

  唐佳人的心里發毛,不知道公羊刁刁會不會為她以身涉險。要知道,他若是承認了她,那么她所做的一切,都與岐黃館脫不了干系;若他不認她,她的身份會被瞬間揭穿,屆時想要做什么,便不那么容易了。就算秋月白和端木焱不會為難她,她想救出唐不休,也是不現實的。偷襲,是她可以制勝的一把利刃。

  唐佳人想要動手,悄然向著二王爺的身邊挪了挪。

  秋月白道:“神醫打算以什么辦法醫治王爺?”

  唐佳人站定,看向秋月白,暗自磨牙,擠出兩個字回道:“秘法!”

  秋月白道:“剛才神醫給秋某的藥,并不見療效,秋某胸口仍舊會隱隱作痛。”

  唐佳人瞪了瞪眼睛,真想問一句“你吃了我的泥?”幸好,她腦袋還在,知道秋月白在和自己扯淡,當即回了句:“痛啊?來,讓本神醫給你診治一二。”一伸手,捏上秋月白的手腕,搖頭晃腦地診治一二,這才松開手,皺眉沉吟道,“你這病啊,是骨子里的問題。有神醫在,沒事兒。等你下次再疼,就這么扎幾下,準好。”拿出鋼針,對著秋月白的胸口就要下針。

  秋月白也不躲,只是垂眸看著唐佳人。那目光,就像大雨傾盆前的天,黑沉沉的頂在頭上,令人倍感壓抑,無法呼吸。

  這一刻,唐佳人竟覺得,秋月白好像知道她是誰了。當然,這也是猜測罷了。

  終究,唐佳人沒能下去手。她是氣惱秋月白多管閑事,但這并不會成為她胡亂發脾氣的原因。秋月白沒有直接揪著她嚴刑拷打,已經…值得深思了。

  她收起針,道:“改天給你好好兒扎扎,現在不合適。”

  秋月白道:“那就恭候大駕了。”

  唐佳人笑道:“好說。”

  說話間,一頂軟轎被抬了進來。

  公羊刁刁裹著被子,像只蟬蛹般半躺在軟轎上。黃蓮走在公羊刁刁的身邊,隨行保護著他。

  軟轎停下,公羊刁刁睜開眼,看向眾人,視線一掃,落在唐佳人的身上。

  趙勝武開口道:“公子,請問這人可是岐黃館的人?”

  公羊刁刁直接閉上眼,整個人往被子里縮了縮,又打了個哈欠,這才尖酸地道:“大大大…大晚上地,叫叫…叫我來,就是為了認人?!有有…有病!”

  趙勝武被懟,無話好說,畢竟…他家二王爺的身體健康還掛在人家岐黃館里呢。

  唐佳人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公羊刁刁一開口,就不給他留活路。畢竟,二人之間也沒啥交情。咳…若要較真兒,她還欠他兩條骨折的小手臂咧。他肯幫她一次,已經可以感謝天地了,哪敢再奢望那么多?

  唐佳人再次準備靠近二王爺,卻還記得秋月白這顆絆腳石。她轉目去看,但見秋月白正看著她。

  哎…這是干啥?!這目光為何充滿警告意味?難道說,自己的目的暴露了?

  唐佳人有些琢磨不透秋月白的態度,不曉得他在這件事中,到底要扮演什么角色。若秋月白真成了二王爺的人,她現在動手,無異于以卵擊石。

  一想到秋月白會與自己作對,她這顆心就悶得難受。她雖沒奢望過左擁右抱,但最起碼,秋月白與她關系非同一般也是事實。

  就在唐佳人的猶豫中,二王爺開口道:“公羊公子,這位小兄弟說他善解毒,是你岐黃館的人,還請公子看看,別出差錯才好。”

  這話,著實客氣。

  有求于人的時候,二王爺素來能禮賢下士。

  公羊刁刁緩緩張開眼睛,看向唐佳人,然后從被子里伸出綁著夾板的手臂,勾了勾手指,示意唐佳人過去。

  唐佳人一溜煙跑過去,蹲在了軟轎旁邊。

  公羊刁刁上下打量她兩眼后,對二王爺道:“這這…這人有些能耐,卻也善于自以為是,總而言之,是是…是個不成器的。”目光落在唐佳人的臉上,“跟我走。”

  唐佳人擰眉。

  公羊刁刁道:“別別…別擰。你這張老臉,都…都都…都要掉渣了!”言罷,又閉上了眼睛。

  軟轎抬起,公羊刁刁昏昏欲睡。唐佳人只能低垂著頭,乖乖跟在公羊刁刁的身邊往回走。公羊刁刁說她臉上的易容膏要裂開了,她不敢冒險救休休,怕偷雞不成蝕把米,浪費了大好機會。萬一救不成,豈不是讓二王爺心生警覺?萬一他將休休囚禁到其它地方,就不妙了。

  二王爺見公羊刁刁一出現就要帶人走,立刻不干了。他開口道:“既然葛根自稱善于解毒,或許可一試。”

  唐佳人捂著臉,頭也不回地道:“二王爺這么說,小人都沒臉見人了。就此別過,有緣再見。”

  趙勝武喝道:“沒有王爺首肯,誰也不許走!”

  黃蓮從懷中取出一只小瓶子,道:“二王爺,可否皆一步說話?”

  二王爺猜此事和自己的毒有關,微微頷首,與黃蓮向外走了幾步,避開眾人的耳目。

  黃蓮道:“公子為王爺準備了此藥,可為王爺緩解一二。”

  二王爺看向趙勝武,趙勝武伸手取過小瓶子,雙手送給二王爺。

  黃蓮道:“我家公子說,這世間除了他,沒人能解王爺之毒;除了那物,任何東西也無法根除王爺之毒。”言罷,施了一禮,快步來到軟轎的另一邊。

  唐佳人多想回頭去看看唐不休,卻…不敢…

  她怕自己的眼眶會紅,會哭得像個孩子。

  她的休休,被鎖在滿是軟骨散的池子里,而她卻無能為力。

  這樣不好,真的不好。

  池子里,唐不休只是淡淡地掃了眼唐佳人的背影,便收回目光。他的蘑菇,學起男人來雖有六分像,但卻做不到情緒不外漏,太容易露出破綻。若她再歷練個一兩年,這江湖將任她逍遙快活。唐不休垂眸,掩住眼中的驕傲之色。

  秋月白看向唐不休,道:“明天一早,吳家便會來人。”言罷,轉身離去。

  唐不休抬頭,戲謔道:“同床共枕的人,不下來陪陪本尊?”

  秋月白腳步微頓,道:“異夢之人,無法同行。”

  唐不休笑道:“怎知是異夢?還是你心生異?”

  秋月白道:“不休本是異,怎怪夢荒唐?”頭也不回離去。

  唐不休嘀咕道:“這蚊子還挺多。”抬眼,看向那輪恒古不變的明月,勾了勾唇角。

  端木焱道:“蚊子確實不少。”伸出手,肖勁攙扶住他,二人漸行漸遠。

  待走遠,肖勁問:“王爺,唐不休此人武功深不可測,若能輔助王爺,許多不方便明面上做得事,由他出手,最好不過。”

  端木焱道:“他若是那么好降服,那笑面虎早就將其收為己用了。都說江湖便是小朝廷,實則,有些人,注定不是朝廷中的人,也不會讓江湖左右。”

  肖勁道:“如此說來,唐不休不會成為任何人的人?”

  端木焱的嗤笑一聲,道:“他啊,他注定是徒弟奴。唐佳人一出現,讓他蹲地上扮忠犬都能干。”

  肖勁的眼睛轉動,掃了端木焱一眼。他怎么覺得,這話用在某些人身上一樣通用呢?只是…這個想法不能說出來,否則便是殺頭的重罪。

  肖勁將端木焱送進屋里后,勸道:“二王爺對公羊刁刁如此客氣,想必他是有真才實學的。王爺不如請他看看眼睛。”

  端木焱躺在床上,回道:“不急。”

  肖勁放下幕帷,退了房門。

  寒笑一路快馬加鞭,終是在端木焱入睡前趕了回來。

  端木焱躺在床上,閉著眼睛,道:“說吧。”

  寒笑單膝跪地,道:“回王爺,那箱子裂開,確實是葛根從中跑了出來。”

  端木焱蹭地坐起,透過幕帷,直勾勾望向寒笑。

  寒笑被端木焱瞪得有些發毛,忍不住問:“王爺,可要屬下去結果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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