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無跡
邪劍仙完全沒有預料到季真的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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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認知之中，這些自詡為正道的人都不是在動手之前打好招呼的嗎？
有一些中二的人會在動手之時大聲的喊出他們聽起來驚天動地的招式名稱。
甚至于還有一些腦殘的人，為了避免被蓋上偷襲的名詞，而在動手之前，大喝一聲，以提醒對手。
邪劍仙想到了這些，預料到了這些，但是完全沒有料到季真的做法。
因為他的動手干脆不帶絲毫猶豫，而且毫無破綻，更是沒有任何的中二和腦殘行為。
一剎那，危險就極近了！
沒有看到劍光，也看不見對方的身影，但是看不見感知不到的危險才致命！
這一刻，邪劍仙的全身開始顫抖了起來！
這不是興奮，而是警惕到了極致，恐慌到了極致！
因為他的全身的所有念頭皆是感知到了致命的威脅，皆是感應到了一道致命的劍光將要襲來！
顫抖！
不只是驚恐，同樣是在調整著自己存在的方式！
剎那間，在顫抖之中，邪劍仙的存在方式便是已經變了，變成了物質形體！
但是，那來自于身體之中的千萬兆億的念頭依舊瘋狂的警惕著，示警著，提醒著危險并未解除！
那致命的威脅依舊存在著，而且更為迫近了！
再轉！
物質轉為能量，邪劍仙的軀體變得有些模糊，好似要融入于這天池的凈靈之氣之中一般。
甚至于，他整個身軀已經開始飄蕩著了，順著凈靈之氣的上升而上升！
但是，他身軀的顫抖卻是更為強烈了！
這時，不僅是身軀提醒著他，他本身已經‘看’到了一種鋒銳的劍意沖擊而出了。
雖然只是劍意初顯，但是他已經感知到了那劍意之中所帶著的殺意。
殺意也有很多種，殺人只是最簡單，也最容易達到的。
最困難的殺意，便是將人的存在徹底抹去，不管是天地之間物質、能量的存在方式。
更是在命運、記憶、因果、緣分這種概念性存在之上，也徹底的抹去。
這些東西，原先的邪劍仙是不知曉的。但是當他被排斥在了這方世界之外，接觸到了六界之外的信息之后，便自然而然的知曉了。
而顯然，他此時感受到了這一劍劍光之殺意，雖然離最困難的那一層次還有距離，但殺他卻是搓搓有余了。
要知道，他才剛出生呢！
這一刻，邪劍仙也是驚呼了出聲，“你也不是六界之人。”
他的話語沒有得到季真的回答，但是他的身軀已經由顫抖變成了跳動。
不是身軀整體的跳動，而是身軀部分的跳動！好似身體之內的細微念頭成分在跳動著。
他們在害怕，在恐懼，想逃離，想逃離邪劍仙軀體！
但是邪劍仙的主體之心，乃是來自于五老的邪念，那是最為龐大的心念，豈又是這些平凡普通的念頭能撼動的。
軀體的部分雖然在反叛，但是卻還是被邪劍仙的主體之心給壓住了。
而后，邪劍仙的身軀再次變換！
變成了一種奇異的存在方式，非存在，非真實，非虛無，卻也非不存在，游弋于有間和無間之間隙！
在這一刻，季真看到了熟悉的存在方式！
這和他影體的存在方式如出一轍！
但是，這并沒有什么卵用！
他這一劍‘無跡’追求的并非是什么存在方式的問題，而是追求的心，只要心無破綻，就算是重樓也能擋住。
而若是心有破綻，便是勢不可擋！
顯然，邪劍仙的心有破綻，而且破綻還顯得極大，可謂是處處破綻，處處漏洞！
于是，這一劍，在邪劍仙的不可置信，驚恐異常的面目表情之下，入得其胸口，然后徹底炸開！
剎那間，劍光閃耀，劍意沖天橫掃！
若是僅僅只有一心，此劍意當凝聚到極致，猶如一柄長槍一般，桶進心之所藏最深處！
但是邪劍仙是由邪念聚合而成，可謂是萬心同體，所以季真這一劍的劍意耀散開來，猶如大日一般灑盡光芒，將一切黑暗邪惡沖擊消融！
當劍意橫掃而開之時，徐長卿臉色一變，頓時心中大震，“不好。”
并不是他覺得劍意不凝會使得對方逃跑，也不是他覺得此地引起的動靜過大而使得天神注意。
他此刻的不好是為自己喊的！
徐長卿雖然功力有限，和自家師兄比武切磋的時候，根本逼不出第二招。
但是他對于自家師兄的幾式劍道術是太熟悉不過了。
這‘無跡’的劍意他更是清楚。
殺人誅心！
殺人雖在前，但誅心更嚴重！
將存在于世界的一切心靈活動都抹滅除去，雖然看上去沒受任何傷，但是心靈早已不存！
之心靈活動和靈魂意識全部化為虛無！
這和‘道法天地’的天地靈力沖擊以及‘道生一劍’的磨滅意識不同，‘無跡’更強橫霸道，乃是抹除一切心思活動和靈魂活動。
以及兩者引起的一切影響！
好似直接抹除了蝴蝶效應之中的那一只蝴蝶，沒有了那只蝴蝶，那蝴蝶引起變化也就根本不存在了。
過于深奧的方面，他也沒能理解而說不出來，反正，就是很刁！
而徐長卿自己，心靈有破綻！
一為和紫萱的感情破綻，二為和蜀山五位長老的羈絆破綻。
此兩者，若是被自家師兄的劍意沖擊，可能便是直接心靈和靈魂就化為虛無了。
徐長卿立馬盤腿坐下，抱元守一，心中觀想蜀山派之景象，倚山為靠，坐地為席，清風為衣，落花為念，將自己的整個心靈思想寄托于自然之中。
應對‘無跡’劍道術的最好辦法有兩種。
一種乃是天上地下，唯我獨尊，任爾天地變換，劍意沖天，排山倒海，撕天裂地，我自巋然不動的一心壓萬心之法。
另一種便是身心靈魂一同融入自然之中，心融天地，無著痕跡，自然天道不滅，心靈便是毫無破綻，以萬心掩一心的若心之法。
不管兩種的優劣如何，這兩種對于心靈修煉的要求都極高。
索性，徐長卿有修煉‘天劍訣’的經驗，所以對后一種的辦法更中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