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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繁星被天邊的第一縷陽光驚醒,穿透略有清冷的薄霧,灑在安靜平和的梁都城中。
在這個電燈剛剛新興的年代,蠟燭還是很貴的東西,不足以徹夜照亮這個城市。
這里的居民還是保持天色全黑便沉入夢境,天色微光便勞起而作的習慣。
像是林夕他們昨夜十二點鐘才收拾收拾準備睡下,對于這些一無所知的平民已經是不提倡小朋友學習的熬夜行徑。
好在這幅身體抗禍害,就算是剛睡了四個點就被人從床上拽起來,去進行準備工作。她還是能夠在最快的時間內調整到精力充沛的狀態。
林夕深呼吸,換走體內濁氣,引入混雜著初春的清晨氣息。
“我說啊…為什么只有我們這一組起的這么早?早知道就女裝扮大佬去了…”
“還不是你這一頭吸睛的銀發和這張妖孽的臉,不做打扮,你還出的去嗎?”
羅拽著林夕來到浮云居的一間小房子,將她按在座位上。他在林夕的脖子上圍了一條手巾,然后帶上一雙膠皮手套,拿起一旁早就調和好的黑色染發劑,手指勾起一縷銀發,另一只手拿著小刷子,親自將其染色。
黑色如墨,肆虐侵染。
“嗯?已經調好了?”林夕睜大眼睛說道,抬頭想要瞧頭頂的羅,卻被呵斥了。
“別動…這些都是自然成分,不傷頭發,而且能夠持續很長時間,比當時買的那些噴霧強多了。若是想要洗去的話,我會給你調制特質的脫色藥膏,到時候來找我便好了。”羅說道,認真地為林夕染發,“主要是這個染發劑不會掉顏色,不至于我一摸,就會染一手了。”
羅眼中帶著微微的笑意。
可不知怎么,這雙拿手術刀也穩如磐石的手,此時卻在微微顫抖。
染發之類的,羅也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
而且…他手中所拿的并不是只是長發,更是他一直所向往的日子。
“自然成分…是黑豆嗎?”林夕喃喃道,聞著鼻尖彌漫的黑豆香氣,不自覺地笑了。
笑容甜美如融化的糖果,卻無人看見。
換句話說,就是這染發劑也是他自己調制的了?既然是昨天晚上才訂下的計劃,羅就是一大早自己出去弄的材料了?說不得這一宿,他才瞇了一小會兒而已。
“喂…你是笨蛋嗎?”林夕說道。
“從決定上草帽的船,我就已經是個笨蛋了。”羅笑了一聲,說道。
“對哦…畢竟這一船的都是笨蛋,你也要合群一點才行。”
“說實話,要不…我重新組織紅心海賊團如何?這回你來當船長。是否加入草帽旗下就看你決定。”
“嗯?為什么?你不喜歡他們嗎?”
“這倒是沒有…”羅說道,心想,倒不如說,他早已經將船上的每一個人都看做了能夠交付性命的同伴。
“那是什么原因?”
“因為…他們太礙事了。”
“礙事?什么?”
羅沉默了一下,然后微微彎腰,貼著林夕的耳畔說了一句,磁性低沉地聲音沖入腦海。
“你說呢?”
“那…你難道想現在嗎?”
林夕盡管已經習慣性臉紅,不過現在她可不是當時那個只會被單方面調戲的小女生了。
林夕沒有看見羅那副吃癟的樣子。
“必須要把你變回來才行。”羅苦笑著說道。
“變回來啊…其實…其實我覺得我這樣挺好的。這張臉很方便不說,就連力量之類的,我也感覺到十足的進步。二十魂的狀態我可以完美的駕馭哦。我覺得…再稍微鍛煉一下,二十五魂的狀態也可以在不耗費壽命的狀態下維持了。”
林夕故作認真,可是心中已然笑開了花。她很想知道,羅會怎么回答。
但是羅卻陷入了沉默。
一言不發地為她染著頭發。
林夕微微一怔,也不知道羅是想到了什么。覺得自己的玩笑可能有些過頭了,所以羅才不想理會自己的吧?
——是生氣了嗎?
林夕心里忐忑不安。
過了好一會兒,羅也沒有說一語,林夕的心中更加忐忑不安。
“那個…我…”
“好了。再保持一會兒,洗一遍吹干就好了。”
羅將林夕的一頭長發捋順,盡皆是柔順的黑色。他放下手中的刷子,摘下手套,淺灰色的瞳孔中滿是糾結。
“羅…”林夕擔心地轉頭看去。
因為甩動,帶起幾縷發絲落在了青色的衣服上,留下如墨的印記。
“抱歉。”羅忽而開口。
“嗯?”林夕微微睜大眼睛。
“我一直想著讓你變回去,卻忘記了考慮你的想法。”
看到羅認真的模樣,林夕微微抿嘴,似乎感覺自己說了什么不該說的問題。玩笑開大了…
“你…你若是想要保持男身便保持吧。我不會再逼你。只是…”
“只…是?”
羅挑起她的下巴,雙眸之中的深情望不到盡頭。
而在那份深情的背后,卻是充斥著悲傷和孤獨。
“你別想甩開我。”
羅的神情看起來似乎是終于下定了什么決定,俯身吻下,她順從松開貝齒,沒有絲毫阻攔。
唇齒糾纏,鼻尖是豆香縈繞,席卷二人。
兩人的相遇沒有花謝漫天,沒有華燈初上。
他們的相遇是彌漫著火藥的戰亂之時,是那個彌漫著血氣的精神病院,而重遇的時候,是陰森的月光和腐臭的氣息在他們兩人之間擴散…
但卻不妨,他們愛得深沉。
半晌之后,羅才松開了林夕,卻依舊停留在曖昧的距離。
他的手指劃過林夕的雙唇。
吻起來的感覺似乎和之前不一樣,但卻是同樣的心跳聲。
“還有…”羅的呼吸略有粗重,“別想讓我變成女生,聽明白了嗎?這是我最后的讓步。”
林夕愣了愣,莞爾一笑,說道,“我想說…我只是再開玩笑啊,我可是放不下新買的衣服還有桌子上的化妝品啊…還有啊…若是變成了男生,我可就不能理所當然的享用女性特權了。”
羅瞧著林夕,眉目間滿是無奈和寵溺。
“真是…我真是拿你半點辦法沒有。”
“你還說呢,這是你的不好吧?分不清玩笑話。果然…是個笨蛋。”
說罷,兩人不由得相視一笑,似乎…窗外的春意更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