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一心中有很多疑惑,最后問道:“你怎么知道他們一定回來找我們?而且君兒現在…”
素辛:“有我在,君兒暫時不會有事。我們主動去,很多方面都會受到限制。如果是他們來求我們,那么自然我們說什么就是什么…”
“不,我我的意思是…之前我已經把里面的東西解決了,他們為什么還…”
真一的話還沒說完,素辛突然偏過頭看了他一眼,嘴角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剎那間,真一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變成完全透明的一樣,所有一切無所遁形。
好在素辛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便移開了視線。
真一下意識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高人,他這次真是遇上高人了,不過…
他腦海中突然冒出一個念頭,如果能讓君兒拜入這樣的高人座下,以后豈不是大道有望了?
且說兩人又回到了客棧,果真,不到半天時間,店伙計就來告知,說海家有人找素辛大師。
素辛深知主家求去的和自己找上門的,完全就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態度。
不過她實在是架不住真一對女兒的那份關切之情,便勉為其難地跟他走一趟。
到了大門外,素辛習慣性地用天機之力的神識掃了一下,發現里面竟然各種怨煞血氣還有強烈的死氣陰氣沖天,嘖嘖,看著這森嚴的層層疊疊的房屋,一陣陣森然的陰氣撲面而來。
這絕不是剛才真一說的只有那種詭異能量的氣息。
真一對自己女兒那么緊張,而且真是因為這個才受傷的,絕不可能在這上面說謊。
那么唯一解釋就是,之前真一他們來的時候,這里的確是那種帶有天道氣息的能量下,讓整個海家都死氣沉沉。
而當他們破掉那個閣樓的時候,天道氣息的能量散開,于是被壓制在下面的各種東西便冒了出來…
人在這樣的環境中是絕對不可能安然多久的。
再加之這是突然爆發出來,肯定有些“東西”也會冒頭,海家人肯定會來找大師作法…
想整個玉山縣,除了真一師徒(之前真一告訴海家人說自己要帶徒弟回臺山),所以就只有自己這一個“大師”了。他們肯定會尋來的…
事實和素辛猜想的差不多,的確是因為他們現在想找真一大師,結果問道他們回臺山了,路途遙遠。
從葛大人那里知道,有一個非常厲害的大師,還在縣城里,就找來了。
伙計萬萬沒想到,自己是來找素辛大師的,居然把真一大師也找來了。
便將兩位大師一起請了。
真一現在看素辛的眼神充滿了崇拜。
想著之前在縣衙初次相見的場景…唉,果真應了那句: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
對于伙計而言,他只是很奇怪,怎么這次大師都這么好說話了呢?自己一說請,對方就應了。
不管那么多,老爺一開始是打算請方圓有名的臺山來的大師真一,后來聽說真一離開了才說請的素辛大師。
現在自己把兩位都請回去了,老爺肯定會很高興的。
且說素辛和真一進入海家,海老爺把他們請了去。
海老爺的請求很奇怪,是讓他們救救他的長子海清輝。
據海老爺說,清輝原本因為失足落水,就起來后就大病一場,然后便一直昏睡著。
就在這兩日,一直沒有反應的身體突然動了起來,可是對方一會發出鬼哭狼嚎的聲音一會又是嗤嗤傻笑。
想著是不是沖撞了什么…主要是他自己有過被噩夢纏繞的經歷,以為這一切都是那個賤人害的,于是便打算找大師來作法。
素辛和真一應主人的要求前去查看。
這一看不要緊,不僅是真一,就連素辛也覺得很奇怪,直言道:“…海老爺,實不相瞞,令公子的神魂俱滅,死去多時,現在不過是一具軀殼。現在因為府中陰邪之氣大盛,所以讓那些孤魂野鬼才來侵擾身體。”
言下之意身體的重重反應其實都是那些鬼物想要侵占身體所致。
海晟沅聽了,身體劇烈顫抖起來,“什么?你你說我兒子早就死了?可,可是這些年他…他一樣的吃飯,一樣的…怎么可能死了?”
素辛攤手,一副你愛信不信的樣子。
真一說道:“上次我來海家的時候的確感應到海家上下有一股強大而詭異的力量壓制,當時只以為是那個原因,所以…”
海晟沅聽到自己大兒子竟然早已經死了,整個人發狂,歇斯底里叫起來。
曾經何等威風的海家老爺子,竟然不顧形象地嚎啕大哭。
畢竟他的身子骨太弱了,掙扎中一下子從床上摔倒在地上,卻仍舊往前面爬著。
一邊嘶聲力竭地叫著“清輝,清輝”的名字。
海清輝是他和第一任妻子,真正的名門之后生下的孩子。
是他給予了厚望,在內心中是唯一能夠讓他整個人生洗白的生命延續。
不,怎么可能出事?
難道是那個賤人作下的?
真是好狠毒的心腸,他只是個孩子,只是個孩子啊…
“啊啊——嗷——”
嚎叫的聲音凄厲而帶著撕裂般的痛苦。
真一見此,心有測測。
畢竟他也是有女兒的人,那種女兒受到了傷害,想要把所有一切傷害女兒的東西毀滅的心情感同身受。
他忍不住上前去攙扶海晟沅。
可是此時海晟沅整個人已經接近崩潰的邊緣,哪里顧得上旁邊人的勸慰。
只一個勁兒地想往兒子居所的方向爬去…
反觀素辛,從她進屋后,淡漠地掃視一圈,再面無表情地敘述完事情后,便一直冷冷地看著這一切。
就好像他的悲痛凄慘完全無法觸動到她的心靈一樣,沒有勸慰,甚至連想上前做做樣子的打算都沒有。
心硬冷漠如斯!
在素辛的靈眼視界中,海晟沅身上孽力滔滔,就像有一層濃黑而厚重的血氣將他整個人都包裹了起來一樣。
里面有怨煞涌動,產生出旋窩和強烈的怨氣。
稍一分神,素辛便感覺自己的意識也猶如沉浸在無邊的哭號怨恨之中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