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辛經過一場激戰,陷入趁機,剛幽幽醒來時,便聽到了這一出好戲。
好一會才回過神來,這兩人的聲音,和她當時在路上遇到的兩人非常的像。
莫非就是那兩人?
可是她當時不是已經把九娘從那山匪手中救出來了嗎?
怎么現在又?…
還有,九娘口中說的“了然大師”,想來是他們后來遇到的人。
分別這半個多月,自己遇到那么多事情,沒想到他們也有自己的際遇。
嗯,每個人都是有自己的故事吶。
素辛看見兩個原本十分恩愛的伴侶,最后分道揚鑣,心里多少還是有些難過的。
但是覺得兩人都有自己的道理…只能說是兩人的價值觀和對生活的訴求不一樣吧。
素辛稍微動了一下,感覺全身都像是被一個腥臭的,硬硬的殼包裹著一樣。
還好墨血就在手上,意念一動,刀鋒輕輕動了一下,便將硬殼戳開一個小洞。
從外面看的話,就是地上冒起一個大大的紅色土包。
所以剛才兩人站在這里掰了那么久也沒發現里面躺了一個人。
土包動了動,就像一個巨大的雞蛋殼一樣從里面翻開,露出一個腦袋…
素辛看了看天空,好刺眼的太陽光,好一會才適應過來。
然后掙扎著從殼里爬了出來,原本的衣裳變成布殼一樣,臟污,腥臭難聞。
身體還有些虛,有點酸痛,不過已經看不出明顯傷口了。
沒想到自己身體恢復能力如此強!
不過以后也要更加謹慎才是啊,這次純粹僥幸。
要是對方再稍微小心一點,不那么急吼吼地沖上來,纏斗之下,她必定會落了下風。
想來便是一陣后怕。
從土包里找出匣子,上面的靈符還在,只是用血畫的符文變得淡了。
也不知道里面究竟是什么,竟然讓那血影拼了命的想拿到。
不管怎樣,等回去,把自己好好打理好,恢復后,做好準備再查看不遲。
確認身上的袋子還在,里面裝著幾錢碎銀子,靈石和那顆混元珠。
來到山下,走過幾里便到了西門。
城門口擺滿了攤位,和其他門差不多,買什么的都有。
素辛在賣成衣的棚子花幾錢銀子買了一身粗布衣裳,然后走到遠處偏僻地方,換上后才準備進城。
可是到了城門下,守衛竟然還要銀子。
這是規矩,外地人每次進城都要給錢。
素辛現在是身無分文。
當時為了購買更多的人參和食物,把身上的銀子差不多花光了,剩下的那幾錢其實原本是想著用來進城所用的。
但是她漏算了一點,自己身上衣裳經過這一次已經不能穿了…所以把剩下那幾錢銀子買了衣裳,便沒了進城的錢。
素辛也算是體會了一把一個銅錢難倒英雄漢的尷尬場面。
這里人來人往,有拄著竹子的扁擔等在那里給別人挑東西的挑夫,還有一些賣力氣的人都聚在一起。
有人雇傭的話,便去那里點上自己中意的,他們就跟著去了…
素辛原本是想看看這些人身上有沒有陰氣…畢竟她對抓鬼最在行了。
可是看了一圈,發現大家身上的元氣都很凝聚飽滿,于是便也熄了要幫人家抓鬼的心思…鬼不是什么地方都有滴。
于是最后她也站到那一群力士中,等著有主顧前來雇傭。
她一去,立馬成了人們的焦點。
站在這里的就意味著是需要幫人做下力氣的活,絕大多數都是比較精壯黝黑且皮膚粗糙。
挑背扛抬,沒有把子力氣,人家請你去干什么?
反觀素辛,雖然臉上身上有臟污沒有洗去,但是也難掩本身的好底子。
她到這里來難道是搞笑的么?
再說了,要是真缺錢的話,以她的模樣往那地上一坐,一哭,前面放一個破碗,立馬就有人往里面丟銅子。沒辦法,長得好看啊。
一個看起來四十來歲的精壯漢子實在忍不住了,朝素辛說道:“喂,我說這位妹子,這里是勞力區,被挑去的都是要干重活的,你這細胳膊細腿的能行么。”
素辛爽朗答道:“當然能行,你們能干的,我都能做的下來。”
可不是,要真論力氣,比兩個壯年男子都強。
人們善意地笑著,覺得她是說大話,好心勸她不要在這里,不然到時候不好收場。
這時,一隊馬車從面前駛過。
人群變得躁動起來。
“喲,那不是冬華戲班嗎?天哪,沒想到還在呢…”
“也不知道誰家竟然能請來冬華戲班。”
“對了,之前不是說戲班出了什么事便離開了,這都有將近十年沒有看到了啊…”
“是啊,想當年這可是我們飛云城最紅的戲班了,里面的名角兒那可真是水靈的很吶。”
素辛看著前面的車隊,神情從疑惑漸漸變得凝重起來。
在她的左眼視線中,發現這些車馬上都像是蒙了一層紅色的紗巾一樣…如煙似霧,將所有東西都籠罩了進去。
這太不正常了。
聽著人們的議論,心中一動,看向剛才說“沒想到還在呢”的人,問道:“這位大嬸,剛才你說‘沒想到戲班還在’是什么意思啊?”
本來大家都在議論的,大嬸突然聽到有人短短指向自己…便有些戒備地看著素辛,“你問這個干什么?”
素辛笑道:“大嬸不要多心,我是外地來的,覺得這戲班真是好氣派呢。聽大家說,以前挺有名氣的,但是大嬸卻說…所以想問一下,真沒有其他的意思。”
大嬸大概對素辛還有些抵觸,不大愿意說,旁邊的人接過話,道:“唉,這都過去十來年了,當時整個飛云城都知道了。說是葛家大少爺看上當時的名角兒如心姑娘了,兩人彼此傾心,奈何葛大少爺的父母堅決不同意,聽說葛老爺為了斷絕兩人來往,花重金想要讓人擺平冬華戲班,最后自然是沒成功,還是讓兩人走到了一起。但是冬華戲班也離開了飛云城,不知道去了哪里,這些年都再沒聽說過,只是沒想到現在突然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