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不列顛博物館位于英國倫敦新牛津大街北面的羅素廣場,是世界上歷史最悠久、規模最宏偉的綜合性博物館,也是世界上規模最大、最著名的世界四大博物館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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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世紀至十九世紀中葉,大不列顛帝國向世界擴張,對各國進行文化掠奪,大量珍貴文物運抵倫敦,數量之多,大不列顛博物館根本盛不下,只得分藏于各個博物館。
東方館,歐陽飛緩步而行,混在人群中一件藏品一件藏品的看過去,來東方館游覽的十之是華夏人,歐陽飛從大多數人臉上,都看到了自豪中又帶著忿怒的情緒。
當然,歐陽飛此刻的感覺,與他們是一樣的,不過,那些普通游客也只能是忿怒,歐陽飛卻是可以做些什么,這一點,他比他們強多了。
在那些瓷器或玉器前,歐陽飛沒有多作停留,因為這些東西,在他眼中是最不值錢的,他隨時能弄到一大堆,他的目光主要投在那些字畫上。
在這里,歐陽飛看到了許多華夏國寶級字畫,有五代江南畫派代表人物巨然的《茂林迭嶂圖》、北宋山水畫三大名家之一范寬的《攜琴訪友圖》、北宋著名畫家李公麟的《華巖變相圖》等等。
這些圖都是歐陽飛他們的目標,不過只是次要目標,他們的主要目標《永樂大典》《青綠山水圖》《墨竹圖》卻根本沒有展出。
最終,歐陽飛停留在了一幅橫向長兩米多,縱向寬二十幾公分的畫作前。
歐陽飛在這幅畫前站了很久,最終卻重重的嘆息了一聲。
“先生因何嘆氣?”身后突然傳來一道蒼老的女聲,說的是華語。
歐陽飛回頭,卻見是一個面容慈祥,頭發花白的華人老太太,對她微笑著點了點頭,道:“我在嘆息,不能看到真正的女史箴圖,沒想到,博物館竟然會用贗品來展覽。”
老太太眼中露出一個狡黠的笑意,道:“先生為什么說這幅圖是贗品,這明明就是真品。”
歐陽飛失笑的搖了搖頭,道:“老奶奶你不要騙我,我雖然讀書少,但我也知道,真正的女史箴圖所畫為十二段,現僅存‘馮媛擋熊’至‘女史司箴敢告庶姬’這九段。”
“當年由于英國方面知識欠缺,保管不善,甚至將其攔腰截為兩半,并出現了掉渣現象。”
“可現在掛在這里的這幅圖,雖然也是九段,但其為完整的一卷,且整張畫卷完美如新,又怎么會是真品?”
老奶奶搖搖頭,堅定的道:“奶奶沒有騙你,這就是真品。”
歐陽飛不想跟這老太太多費唇舌,便直接開口問道:“那請老奶奶告訴我,為什么這幅圖是這幅模樣?”
老奶奶臉上浮起一抹驕傲之色,微微昂首,道:“因為它被我修復了。”
“修復?”歐陽飛一怔,看向老奶奶的目光帶上了一絲尊敬,略顯恭敬的問道:“您是…”
老奶奶看向歐陽飛,露出一個慈祥的微笑,道:“我叫邱錦仙,是一個華夏古畫修復師,不過國內那些人都叫我‘古畫郎中’。”
“我已經在這里待了三十年,這三十年間,我修復了兩百多幅古畫,其中包括一百多件敦煌畫卷,而我一生中最得意的一件事,就是修復了這幅女史箴圖。”
歐陽飛驚訝的看著老奶奶,古畫修復師,這可是一門需要十分深厚繪畫功底的職業。
修復古畫,要根據作品的年代、材質和破損程度來決定修復方法,要盡量用相同年代、相同材質來修補。
并且要按照畫卷原本的經緯來填補和補色,同時也要對華夏古畫不同朝代的技法風格,有十分深入的了解。
可以這么說,一個頂級的畫家,不一定能成為一名古畫修復師,但一名古畫修復師,肯定是一個頂級的畫家。
“三十年?您…這是為什么啊?以您連女史箴圖都能修復的水平,您要是自己畫幾幅畫,也一定能成為傳世之作吧?”
“唉…”邱錦仙老奶奶神色一黯,深深的嘆了口氣,道:“人力有時而窮,我這一生,又能作出幾幅傳世之作?”
“況且我的畫要變成真正的傳世珍寶,至少也得是幾百年后了,可這些古畫,卻有成百上千幅,這些都是我華夏的傳世珍寶啊!”
“這些英國佬,根本就不懂該如何修復和保養這些華夏古畫,這些傳世珍寶如果得不到拯救,便會爛成垃圾,我多修復一件,世間就多一件珍寶。”
“經過我修復的古畫,再幸存幾百年是沒有問題的,雖然對于這些珍寶待在別的國家,我也很不忿,但是又有什么辦法呢?”
“我只能盡我所能,讓這些畫保存下來,有幾百年時間,我相信總有一天,這些珍寶會回歸祖國的懷抱。”
聽完邱錦仙老奶奶的話,歐陽飛頓時對這個大公無私的華夏老人肅然起敬,這是一種精神,華夏精神,這樣的精神,值得任何華夏人敬佩。
歐陽飛深深的對邱錦仙老奶奶鞠了一躬,道:“謝謝您,老奶奶,謝謝您為華夏所做的一切。”
說完這句,歐陽飛暗運內力,將聲音聚成一線,傳入了邱錦仙老奶奶的耳中,“我向您保證,在您的有生之年,這些珍寶一定會回到祖國的懷抱。”
邱錦仙老奶奶神色一動,聚音成線形成的聲音,與嘴巴說出來的聲音大不相同,她瞬間就聽出了異樣,心下是又驚又喜,當下若無其事的上前扶起歐陽飛,道:“好孩子,快起來。”
湊近歐陽飛后,邱錦仙老奶奶輕聲道:“小同志,有沒有什么我可以幫得上忙的?”
歐陽飛順勢起身,轉身若無其事的往一旁走去,再次聚音成線,道:“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奶奶給我留個地址,有需要的話我會去找您的。”
“好。”邱錦仙老奶奶答應了一聲,接著用正常的音量道:“好孩子,你是來英國留學了嗎?”
“沒有,我是移民過來的。”
“哦…”
歐陽飛離開時,兜里多了一張寫著一個地址的便簽紙,隨即他駕車返回了默爾法小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