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仙子也別嫌事多,能者多勞嘛!呵呵…如此,那我便先行一步了。力士,你有時間也要記得回去看看你姑姑。”凰宣看冷悠然雖然眸色微微有些波動,面上卻并無太大變化,心下暗嗤了一聲死撐,總算覺得,之前在冷悠然那里吃的憋被找回了一些,笑呵呵的說完,也無需眾人相送,轉身大步走出了仙府,便化作了本體,眨眼飛遠了。
桃木之和力士,看著冷悠然捏著那玉簡的手指都有些發白了,此時多多少少心下也有了計較,見凰宣走了,便圍上前來,依次拿過玉簡,看過之后,同時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一抹凝重之色。
“悠然,這也太多了,你就一個人,她們怎么能這樣?!”力士最先不忿開口說道。
他雖知道冷悠然即便與鳳凰一族立下了誓約,日子也不會太過好過,卻沒想到,鳳凰一族會做的這樣過分,若是這千年都要這么過來,那千年之后,冷悠然豈不是情等著把整個仙府都斷送了去么?
“是不少…可就是再多,我也得做完。這是誓約的一部分,她們為何不能?”冷悠然的面色并無喜怒之色,深吸了一口氣說道。
雖然早前她便已經有了心里準備,可她還真沒想到,鳳凰一族竟是會把事情做得這樣絕,就是不知道這般陰損的做法,是出自凰宣還是他人的手筆了。
心下,卻是又一次惦記起了竹海內見到的那時間陣法,心下暗自盤算了起來。
“那他們兩個你準備如何?”桃木之則是望向了那兩個安靜的有些過分的小小孩童問道。
被忽然提起的兩個小孩兒,此時忍不住怯生生的向彼此靠了靠,好似只有這般,才能讓他們在這全然陌生的環境,全然陌生的人面前,獲得一絲力量一般。
“王楊。霍宇。先見過兩位前輩。”冷悠然望向那兩個孩子指點道。
待得兩個小孩兒恭恭敬敬的向著力士和桃木之見過禮之后,冷悠然這才探手分別抓住了兩人的腕脈,在兩個孩子,既害怕又不敢反抗的瑟縮模樣下,小心的探入了一絲仙氣。
一番查看下來,冷悠然不得不承認的是,長虹尊上的眼光確實是極好的,兩名孩子的資質也是絕佳,王楊是天品木靈根,霍宇是天品的水靈根,只是,冷悠然卻在兩名孩子仍舊混沌一片的識海內發現了問題,這兩個孩子竟是雙雙被種下了傀儡符。
“傀儡符…”桃木之和力士望了望冷悠然,又看了看那兩個孩子,同時蹙起了眉頭,這種仙符雖然價格極為昂貴,聽說不易繪制,但在一些大勢力安插入別人陣營的修士身上也偶有發現,可那畢竟都是早已成仙的修士,出現在這么小的孩童身上,他們到是第一次見到。
所謂傀儡符,分作子母兩部分,子符會被落在修士的識海之內,而母符會被掌控著修士之人握在手中,這般一來,想要傳遞起消息來,也便不需要什么玉簡一類的東西了,直接利用神識調動被打入識海內的仙符便可,若是這樣還會被抓獲,按照仙界習慣性搜神的審訊方法,這傀儡符便會被觸發炸裂,直接搗毀載體的識海,使得載體神魂俱滅,搜神者神識受到重創。
再有就是,握有母符的修士還可以隨時根據自己的所需選擇舍棄子符的載體,這般危險的東西,一般不到了萬不得已或者是完全被迫的情況下,是沒有任何修士愿意被落在自己身上的。
不用兩個孩子再多說,三人心下也都明了,鳳凰一族是出于什么目的,才花了這般大的本錢,落下這種手段。
但這傀儡符本身的氣息就霸道的很,這么小的孩子,還未曾修煉,便被種下了這種仙符,他們那還沒有成型的識海雖然此時還看不出什么,但有所損傷是一定的了,神識的強弱,直接關系到修士在技能術法之上的強弱,如此一來,他們兩個不但是將來的修為會有所局限,在戰力之上更是會比同品階的修士差上不少,這種差距,也會隨著修為的日益提升越來越明顯。
更不要說自此之后,他們二人這漫長的生命,便再也不是他們自己的了。
思及此,冷悠然揉了揉眉心暗嘆一聲,沉吟了片刻,才目露鄭重的望向了兩個孩子,也不管他們是否能聽得懂,在力士和桃木之詫異的注視之下,很是認真的把他們的情況,和以后將要面對的事情講了個清楚明白。
不是冷悠然狠心,而是自從這兩個孩子被長虹尊上當做工具一般選中的時候,便再也沒有了權利去享受同齡人的天真爛漫,去肆意而活,這是他們注定的悲哀。
若是讓他們仍舊活在幻想之中,待得有朝一日大夢初醒,那才是真正的毀了他們,到是不如早早的,便讓他們那幼小的心堅硬起來,希望讓他們明白自己的處境,學會堅強,也希望他們能在這種常人無法想象的逆境之下,去努力學會生存。
當然,兩個孩子也有可能會選擇自暴自棄,可若是如此,冷悠然便也不會再去認真的教導了,而是會徹底把他們當做會學習的工具來對待,以期完成誓約所言。
或許是早早的被迫離開了安逸的環境,或許這種資質上佳的孩子本就聰慧,待得冷悠然話落之后,兩個只有七八歲的小孩子雖然仍舊有些懵懂,卻是在面上露出了一抹極為相似的驚悸落寞之色,由霍宇開口道:“那師傅是不是因為那個傀儡符就不會喜歡我們了?畢竟我們只是,只是…師傅的任務…”
不管心下有了如何的想法,冷悠然聞聽這蒼白卻滿含忐忑的童言,心下還是忍不住一酸,就連桃木之和力士兩個,此時對上兩個孩童那澄澈浮動著對未來滿是茫然之色的眼眸,心下也難免有些不是滋味兒。
冷悠然閉了閉眼,只是略一沉吟,便強逼著自己再度硬下心腸,開口說道:
“師傅以后便是你們的師傅,我會照顧你們的生活,會盡可能的教導你們修煉,也會教導你們應該學會的制符布陣之法,但是我卻沒有時間去多關心你們,而我對于你們所有的關心,都在我今日的話語里,不管是之前所說種種,還是我之后要說的話,你們可能現在還不能完全理解,但一定要牢牢的記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