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不待木靈再說什么,便揮手把木靈收回了碧云空間,取而代之的,是一身黑衣的疾風出現在了冷悠然的面前。
他看了看外面已經露出了晨曦的天色,又看了看冷悠然身上的點點血色和一臉倦容,開口勸說道:“主人你需要休息。”
冷悠然也知道,雖然到了她如今的修為已經可以舍棄睡眠,可自從去往臨仙城,她的神經就一直緊繃著,連調息的次數都屈指可數,此時聞言,不由得也點了點頭,卻還是不放心的掃了房間內的躺在仙玉石臺之上的三人一獸幾眼,又叮囑了疾風一大堆注意事項,直到日頭都已經徹底躍出地平線,她才拖著疲乏的身軀,一步三回頭的走出了正屋,隨便在院子里挑了間廂房走了進去。
冷悠然的仙玉修煉臺都給歐海恒他們拿來當病床用了,此時空空蕩蕩的廂房內,她隨意的放出了一張舊時的雕花床,便爬了上去,卻是并沒有馬上進入入定的狀態,呆呆的坐了一會兒,才取出了萬俟靜初的傳訊玉簡。
其實這玉簡在半夜時分便亮了起來,只是那時候她還在想著如何處理歐海恒眾人的傷勢,并沒有顧得上打開查看罷了。
“冷悠然!臨仙城你也敢去闖?!是嫌棄自己命大是吧?”萬俟靜初氣急敗壞卻滿是擔憂的聲音忽然透過玉簡自房間內炸響,讓冷悠然一瞬間面色飛速的轉換了起來,下意識的回復道:“你怎么知道的?”
朱天域,坐落于猩紅峽谷深處的仙府內,正在練劍的萬俟靜初動作忽然一頓,仙劍眨眼消失于手間,取而代之的是一枚晶瑩剔透的玉簡,看著那閃閃爍爍的玉簡,萬俟靜初的面色有些發黑。
自從他得到冷悠然跑去臨仙城的消息后,第一時間便給她傳了消息,這都過去好幾日了,竟然才有了回應,不過有了回應總比沒有好,此時倒是多多少少讓他那顆忐忑的心,稍稍安定了些許,最起碼能接到消息,便證明冷悠然暫時還是安好的。
神識探入,便接收到了冷悠然那頗帶著幾分傻氣的問話,萬俟靜初深吸了好幾口氣之后,終是抬手撫了撫額頭,安奈下心中的擔憂,傳音道:“你現在在哪里?不要妄動,我的人已經到達臨仙城內,你要是不愿意離開或是放心不下,便拿著我的玉簡去尋他們,不要一個人去冒險。”
冷悠然聞言,不由的睜大了雙目,拿著玉簡的手就是一抖,卻也知道,這事耽誤不得,她之前在臨仙城搞出了那么大的動靜,萬俟靜初的人本身就都來自朱天域,隸屬魔族管轄區域,平日沒有大沖突還好,此時的臨仙城,卻很可能正是因為她在暗牢內搞出的事情,對魔族三域敏感的時候,這若是一不留神被發現了,那豈不是把自己的人給坑進去了?這還得了?
“你快把人撤回去,我已經回到仙府了!外公他們也被我救出來了…”冷悠然怎么也沒想到,萬俟靜初竟然會發現她去了臨仙城,還派了人過去。
“你已經離開了?”另一邊的萬俟靜初,聞言先是一愣,可很快便從冷悠然那焦急的話語中發現了不一樣的東西,沒辦法,從小看大的丫頭,哪怕她只是說話的聲調稍稍出現些許不同的起伏,他也能從中嗅出故事來,不由得緊接著又問了一句,“你在臨仙城做了什么?”
“我…”冷悠然捏著玉簡直癟嘴,明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只怕說出來之后,萬俟靜初那邊的臉色一定很難看,卻還是老老實實的把自己闖入暗牢之中遇到魔九夜的事情給交代了。
沒辦法,就如同萬俟靜初了解她一般,冷悠然對于萬俟靜初的了解,雖然不及對方之于自己的多,但也足夠讓她意識到,自己這次沒有與對方通氣,便跑去了臨仙城,而且還被對方發現了,如果不說出個所以然來,只怕等到萬俟靜初秋后算賬的時候,她絕對討不了好果子吃。
不出冷悠然所料,此時的萬俟靜初在聽完冷悠然獨闖暗牢的英勇事跡之后,臉色已經不能用黑沉來形容,那根本是想要把冷悠然立刻馬上便拖過來揍一頓的架勢,更是差點兒就把手上的玉簡捏碎。
他是怎么都沒想到,冷悠然這丫頭竟然膽大包天的連那在整個仙界都臭名昭著的暗牢也敢闖,雖然人是救出來了,可卻又和魔族瓜葛上了,那魔九夜可不是魔衍,此番冷悠然的算計讓他吃了大虧,等他緩過氣來又如何會放過冷悠然。
這丫頭,還真是不讓人省心啊!萬俟靜初在氣過之后,退了幾步,有些無力的一屁股坐在了院子里的石凳上,單手撐著額頭,苦笑了一聲。
其實他心里也明白,此時的自己對冷悠然那邊的事情無論如何擔憂,也是鞭長莫及,即便自己就在她身邊,估計她要做什么,自己也很可能同樣禁不住她的磨纏,最終無非是陪她一起去涉險罷了。
與其說,此時的萬俟靜初是在生冷悠然莽莽撞撞跑去暗牢的里救人的氣,到不如說,他其實是在生自己的氣,氣自己不能給自己心心念念的小丫頭一份安穩,更氣自己若是能不顧慮那么多,早些動手使人前往臨仙城,便也不至于讓冷悠然去涉險了。
景勝就是在萬俟靜初這難得自我厭棄的情緒之中,從院外匆匆而來的,邊走還邊大聲說道:“府主,剛剛收到消息,您讓他們找的人,不見了!”
“不會敲門嗎?!”萬俟靜初黑沉著臉,滿身的怒氣瞬間找到了宣泄口,向著景勝砸了過去。
被萬俟靜初身上的可怕的怒氣一懾,景勝就是不爭氣的一抖,瞬間被定在了原地,卻滿心苦澀,心下叫屈,這明明是在院子里,讓他敲什么門?難道是敲院門么?府主大人今天這是怎么了呀?
偏偏在這個時候,萬俟靜初手上的玉簡再次亮了起來。
交代完自己豐功偉績的冷悠然,許久沒在得到萬俟靜初的回復,心下不禁有些忐忑,卻還是咬了咬牙,問道:“你還沒回答我,到底是怎么發現我去了臨仙城的呢?”
景勝剛剛還顫抖的身軀,在聽到那自玉簡之中傳來的女聲,瞬間丟開了恐懼,不由的上前蹭了兩步,伸長了脖子,好奇的在那玉簡和自家府主之間來來回回的掃視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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