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爭吵之后,那畫面又是一變。
還是那些在破碎空間內大殿外圍堵碧云的大羅金仙們,只是那場景卻換成了靈山。
整個靈山嚴陣以待,佛修們也因為什么出現了分歧,還是天韻佛尊出面,才緩和了些許,卻也僅僅只是緩和。
就在天韻佛尊與那些大羅金仙交談著什么的時候,碧云忽然出現在了眾人的面前,雙目含淚,對著天韻佛尊跪拜了下去。
等她再次起身之時,雖然淚痕未干,卻是眼眸凌厲的掃視著在場之人。
緊接著便是一場大戰,冷悠然遠觀著那大戰,不由得嘆息了一聲,結局早就注定,她已不想再看。
雖是如此,可這也由不得她掌控,大戰并沒有持續太久,就在靈山千萬米高空之上,碧云仙子最終被近十名大羅金仙聯的魂飛魄散,在生命終結的最后時刻,碧云仙子用盡最后的力量,破開了虛空把那碧璽簪丟入到了虛空之中。
碧云仙子的記憶到此消散,望著那再次出現在自己面前,變成了虛影的女子,冷悠然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把那一肚子疑問吞了回去,任由對方帶著釋然,帶著遺憾消散而去。
再次睜開雙目,冷悠然只覺得腦袋簡直像是被賊敲了一般的劇烈疼痛著,可還是在望了一眼天韻佛尊之后,忍著頭疼,瞬間遁入了自己的靈識宮內,從識海內撈起一團神識捏造了一個盒子,把剛剛的那段屬于碧云仙子的記憶,提取了一個備份出來,鎖入了盒子里擺放在了靈識宮內。
要問她為何如此,其實她自己也有些說不清楚,就連那備份記憶的方法,都是莫名涌現而出的,好像不需要學習,不需要訓練,手到拈來一般,不知道為什么,她就是覺得這段無聲的,不屬于自己的記憶似乎很重要,為了以防萬一,她才在靈識宮中留了備份,以防備記憶出現偏差,模糊了這段記憶。
“唉…”看著冷悠然把元神遁入識海,天韻佛尊再次嘆息了一聲,唇瓣煽動了幾次,終是沒有再開口說些什么,只是望著冷悠然青絲間的那一抹翠綠,自那閱盡滄桑的眼眸之中,劃過了一抹悲憐之色。
等冷悠然按照心意安排好了一切,再次望向天韻佛尊的時候,天韻佛尊的面上再也看不出任何波動,只是自袈裟內取出了一個殘破的木盒,“冷施主乃異星臨世,身負雷源,又蒙始神顧,日后自然會有一番際遇,至于是福是禍,就要看冷施主自己了。前世因,今生果,萬望冷施主一切以善念為重。你自去吧!”
天韻把那手中的破舊木盒交托在冷悠然的手中,便再次盤坐下去,揮手撤去了屏障后,便閉上了雙目。
冷悠然看著仿似入定了一般的天韻佛尊,張了張口,卻還是什么都沒問出來,不是她不想問,而是她現在還處在一種恍惚的狀態之中,本來以為能得到的解答沒有得到,反而因為那段無聲的記憶,引發了更多的疑問。
嘆息一聲,冷悠然撫了撫那被塞入手中的破舊盒子,沒有打開,再次對著天韻佛尊躬身行了一禮,便拉著靈兒退了出來,說來也怪,靈兒似乎自從佛尊布下屏障開始,整個傀儡便有些不對勁,對傀儡毫無研究的冷悠然,也不好就在這里查看靈兒的情況,只能先回去再說。
守在禪院外面的檀林聽見院內的動靜,從院外走了進來,看了一眼有些呆木的靈兒,又看了一眼冷悠然,宣了聲佛號,才開口說道:“師尊吩咐,冷施主在靈山可以隨意行動,除了功法外,藏經閣內的書籍也任由冷施主延攬,冷施主愿意在靈山停留多久都可以。”
冷悠然聞言,回望了一眼那禪房,又望了望檀林,“能勞煩大士送我主仆回去么?”她問。
“好。”檀林欣然應允,向禪院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見冷悠然額首邁步前行,便走在了她的身側。
兩人一傀儡,安靜的走出了一段距離,冷悠然望著靈山的風景有些失神,在去見天韻佛尊之前,這里的一草一木,對冷悠然無不是新奇的,陌生的,可現在,雖然景致依舊陌生,卻又透著一絲熟悉,想到那執著的女子,不免心下有絲絲感傷流淌而過。
“我知道你為何會那般執著的帶靈兒回來這里了。”冷悠然忽然在山間的一處小路旁停住了腳步,望著檀林說道。
檀林聞言一愣,卻也沒有太多的意外,只是站在冷悠然身側,望著遠處山下的麥田,任由思緒飄蕩了一會兒,才開口說道:“初見碧云姐姐時,她是師尊的記名弟子,我不過是一個被撿回來的棄兒,在我心間她就好像是那九天之上的神女,而我…呼…只能遠遠的看著她,那種艷羨,那種莫名的卑微,你能明白么?”
冷悠然同樣望著那浪濤迭起的麥田,卻沒有接話,只是安靜的聽著。
檀林也沒指望冷悠然能說些什么,他說這些也只是一種傾訴,一種不能像佛祖吐露,卻可以說與陌生人的傾訴。
“我不是當時師兄弟中天賦最好的,也不是悟性最高的,可碧云姐姐卻總是特別照顧我,她總說,我是最有慧根的,果不其然,最終是我拜入了師尊座下,可我知道,這與碧云姐姐脫不開關系,沒有理由的就是知道,那年碧云姐姐出走,我因為莫名的不安,而佛心不穩,被師尊送下山 去歷練,在外面我見識了世事變幻,也見識了人心的莫測,可等我帶著滿滿的感悟回來之時,卻再也沒有了她來與我分享…”
檀林的聲音有些哽咽,這讓冷悠然不由得有些側目。
“冷悠然,你能不能告訴我,她到底發生了何事?為何自她失蹤之后,師尊便對她閉口不談,在這靈山之上,她更是無端端的成為了禁忌?”
望著檀林那澄澈的目光,冷悠然的心間微動,那堅毅,執拗的女子,再次躍然眼前,嘆息了一聲,問道:“天韻佛尊,可還與你說了什么?”
“師尊只說,你自當會為我解惑。”檀林一瞬不瞬的望著冷悠然,那澄澈的目光之中有細碎的希翼閃爍期間。
“她隕落了。”冷悠然閉了閉眼,沒有提及那些曲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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