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符尊聞言面上那有些無賴般的神色漸漸消退,看著冷悠然終是嘆了口氣。
“小丫頭,你不能走。”他就那么站在那里,看著遠處點綴在一片蔚藍之上的座座浮峰忽然說道。
冷悠然看著墨符尊蹙了蹙眉,卻沒有再次強調自己想要離開的事情,而是安靜了下來,等待下文。
“你才從下界飛升,可能不明白,血脈,對于我們來說也是修煉之中重要的一環,如果你沒有我符家的血脈也就算了,可是…”墨低頭看了看那塊依舊黏在冷悠然手掌中的石頭,才接著說道:“不管是從你自身,還是從符家的角度,我都不會放任你離開的,你可明白?”
冷悠然聞言卻是搖了搖頭,她是真的不明白。
“我符家手中有一件至尊神器,名為巫覡筆,這至尊神器便是我符家立身之本,可幾千年來,自從上一代執掌巫覡筆的老祖過世之后,這只筆便再無人能契約,本來芙靈會是我符家的希望,可自從下界那一行之后,這些年來,她的修為便再無存進了,唉…”墨嘆了口氣。
“最初,我會答應芙靈那丫頭求天乙道尊幫她算上一掛,不過是想給她尋個安慰罷了,到是不成想,她帶回來的你,居然到是給了我一個不小的驚喜。”
對上墨符尊的雙目,冷悠然只覺得腦袋更疼了,本來,如果這墨符尊不與她說這些,或許,她還能想辦法離開,可現在…
“前輩,我不是符家的人,對符家更無歸屬,您這般實在是讓我為難了…”冷悠然斟酌著說道。
“你初來乍到,便遇上了符青銘那樣的一個人,我并不求你能完全明白這期間的紛紛擾擾,但是,你就真的一點點都不在乎芙靈那丫頭么?”
冷悠然被墨看的有些不舒服,那雙眼睛似乎有著參透人心之能似的,把她對于芙靈仙子那些復雜的感覺瞬間暴露在了這郎朗晴空之下。
“她當年詐死丟下了還在襁褓中的我娘,還讓我外公感傷了千年,更何況,她之于我,不過是連一副畫像都不像的陌生人罷了,我為何要顧忌于他?”冷悠然抿了抿唇嘴硬道。
“好好,不說她,那你就不顧忌你外公么?你是仙靈體,在下界,必然修煉的速度比常人要快上不少,想必你外公還沒有飛升吧?”墨仍舊盯著冷悠然,沒有放過任何來自她身上的細小變化。
“你什么意思?”冷悠然防備的看著墨問道。
“這仙界的升仙臺就那么幾個,除去仙獸和妖仙、魔族飛升所用的升仙臺,你覺得還會剩下幾個?小丫頭,不知道你是否聽說過那天上一日,地上一年的說法…”墨平淡的說道。
“你!”冷悠然身上那爆裂的氣勢再次升騰而起,如果說冷悠然活了這么多年,真正舍棄不下的那也就只有歐海恒這個外公了。
“呵呵,你這是做什么?就是為了芙靈我也不會毀了你外公,可是啊,這仙界與你曾經生活的地方還是很有些不同的,在這仙界,仙人子嗣困難,并不拘泥于男女,只要背后的勢力,或者自身修為足夠,無論男女都可以娶親,還可以娶不止一位…”墨輕描淡寫的釋放出了幾許氣息就那么壓下了冷悠然身上那愈發高漲的雷源之勢。
“你不會讓我動你符家的至尊神器分毫,也不會讓我真正的接觸到你符家的家事,甚至現在我覺得想要在你符家真正的成長起來,都是不可能的,那你留下我,到底是為了什么?”冷悠然咬牙問道。
“前兩樣或許你說對了,但我可以讓你成長,甚至可以讓你覺醒我符家的血脈,但是以此為交換,你要留在符家,等芙靈可以真正的得到那至尊神器的認可之時,我便允許你離開可好?”墨望著此時眼眸之中已經有恨意翻涌而出的冷悠然,心下嘆了口氣,面上卻依舊是那般的淡然。
冷悠然垂下眼眸,一雙手的指節被她握的發白,可明對墨符尊這樣的存在,在這仙界一無所知,什么都不是的她,卻想不出任何解決的辦法。
卻在這時,她的余光忽然掃到了不遠處的一角灰色道袍,看著那有些熟悉的道袍,冷悠然忽然抬起頭來,面露難色的看向了對面的老者,說道:“前輩,我也想答應您,可在下界之時,我便已經答應了天乙道尊,等到上界之后,回去往他的洞府常住。”
她在賭,賭天乙在這仙界的地位,賭自己對那老家伙還是有用的。
而躲在不遠處一直注視這那一老一少的天乙道尊卻在冷悠然的話落之后,額角狠狠的蹦了幾蹦,而后有些無奈的輕笑出聲,他可沒忘記,冷悠然在當年傀丁提出等她飛升之后到自己仙府拜訪的時候,這丫頭那是有多不樂意的。
“唉…”天乙嘆了口氣,剛剛這二人的對話他也聽得分明,雖然對于墨想留下冷悠然的目的,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些話也不過是墨想要達到目的的一種手段,可天乙卻比墨更了解冷悠然,歐海恒對于那丫頭就是逆鱗一般的存在,可偏偏墨卻觸上了,看來當年他送與符家的那一掛是白搭了。
這么想著,天乙道尊卻是慢慢的走了過去,“墨,這丫頭確實是要與我回去龍魂宮的,不過走之前我到是可以讓她好好開解一番靈兒那孩子。”
墨符尊眉頭微蹙,天乙道尊就在不遠處,他是知道的,可卻不成想,現下對方居然會在這么一個小丫頭的話落之后,便走了出來。
“你這是何意?”墨看向天乙蹙了蹙眉,明顯是并不了解天乙的用意。
“讓一個心存恨意的人留在家族之中,你又是想要做些什么?”看著面前的老友,天乙道尊有些無奈,“墨,如果真的顧惜符家,在你剛剛說過那翻話之后,便讓她隨我走吧!”
“不行!她的血脈必須在符家覺醒!”墨面色陡然一變,看向天乙道尊的眸色也不再溫和,而是顯露出了幾許赤紅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