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俊的話頓時在靈兒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靈兒知道齊陽體內有“百日散”,卻只顧著擔心和心疼,從未去想過齊陽為何會服用“百日散”!齊陽武功這么高強,若不是自愿服藥,誰又能勉強得了他?
靈兒知道許俊說的也不盡然,她就聽說過有很多人為了名和利才服藥加入百毒神教,但齊陽又豈是那種追逐名利之人?
齊陽到底是為何會服用“百日散”?靈兒百思不得其解。
許俊見靈兒蹙眉思索,以為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繼續說道:“還是找他出來說清楚吧!莫要冤枉了好人。只要他能好好待你,即便是百毒神教的教徒又如何?”
靈兒這才想起還有個心機叵測的許俊在一旁,忙收起自己的思緒,說道:“我才不管他有什么苦衷。這兩日我也想明白了,世間的好男兒那么多,又不是只有他齊陽一人!”
許俊一愣,不禁想到了昨日來探望靈兒的那個公子哥兒。
靈兒故作憂傷地說:“公孫大哥說今日還會來看我,不知他會不會爽約了?”
許俊皺眉看著靈兒,怒從心生,這個薄情寡義的女子!敢情他適才又白費口舌了?
直到許俊冷著臉拂袖而去,靈兒才松了口氣。她從衣袖里掏出自己繡好的手帕,輕撫上頭的“陽”字,心情十分復雜。
濟蒼雨從靈兒住的梅香院出來以后,直接去了賬房找濟老,交代了一下他們離京之后濟氏生意方面的事宜。
然后,濟蒼雨就讓濟烈把所有人都召集到了大廳里,宣布要回妙峰山莊的決定。
“啊?明日就要離京?”許俊驚訝地說,“這也太突然了吧!”
靈兒娥眉深鎖,她自然不愿意離開京城,那樣她就離齊陽哥更遠了。
“怎會突然?上次不是你說想回妙峰山莊拜祭娘親的嗎?”濟蒼雨看著許俊說道。
“可您不是說要等京城的事辦好之后才能回去嗎?”許俊皺眉道。
“那時是為了準備認孫宴。眼下認孫宴也辦完了,在京城也沒什么要緊事了。”濟蒼雨說著看向靈兒,“正好靈兒有些煩心事,趁此機會散散心也好。”
“那要回去幾日呀?”靈兒幽幽地問。
“自然是要長住,正好年關將至。”濟蒼雨答道。
靈兒聞言眉頭皺得更緊了。
許俊趕緊勸道:“遲些再回去吧!我的傷還沒好呢!這一路奔波…”
濟蒼雨打斷道:“爹怎會舍得讓你奔波勞累呢?咱們也不趕時辰,一路游山玩水回去就好。”
“您這是吃了秤砣鐵了心要回去了吧?”許俊無奈地說。
“難道俊兒不想回家看看嗎?或許還能記起小時候的事。”濟蒼雨笑道。
許俊不滿地看了眼濟蒼雨,濟蒼雨都說到這份上了,他也不好再說什么。
靈兒小聲問道:“我可以不回去嗎?”
“你說什么?”濟蒼雨挑眉問靈兒。
“我…”靈兒猶豫了一下,才鼓起勇氣繼續說道,“我想留在京城里。”
“這是為何?這兒還有值得你留戀的人嗎?”濟蒼雨不悅地問。
靈兒心中一緊,不知該如何回答。
倒是鐘龔立馬站出來替靈兒回答道:“靈兒她貪玩,愛湊熱鬧,肯定更喜歡待在京城里。”
鐘瓏也趕緊附和道:“從小就待在山里頭,她怕是早就待膩了。”
“那也不行。”濟蒼雨堅決地說,“我著急帶你們離開京城也是有原因的,京城此刻并不太平。雖然隨著齊陽百毒神教教徒身份的暴露,百毒神教已經撤回了對他的緝捕令,但魔教和黑蓮神教的人還在那兒虎視眈眈,大街小巷中隨處都有邪派之人潛伏著。”
“原來師父是有這個考慮,那還是回妙峰山安全一些。”鐘瓏口不遮攔地說道,“畢竟靈兒你與齊陽之間…”
鐘瓏還沒說完,就被鐘龔捂住了嘴。
“少說幾句!”鐘龔趕緊將鐘瓏拉到一旁。
“所以誰都可以不回去,就靈兒你必須跟我回去!”濟蒼雨堅決地說。
靈兒著急地絞著自己的衣袖,卻不敢再開口拒絕。
濟蒼雨對濟烈說:“路上的行囊盡快備好,明日一早就出發!”
說完,濟蒼雨就率先走出了大廳,留下各懷心事的眾人。
公孫騫再次來濟家莊拜訪靈兒時,靈兒正一個人留在大廳里惆悵著。
一見到公孫騫,靈兒眼前一亮,趁著周圍沒人快步走到公孫騫面前急切地問道:“齊陽哥今日可有什么交代?”
公孫騫不忍心讓靈兒失望,卻又只能搖頭。他這次是自己過來探望靈兒,齊陽并不知情。
靈兒果然大失所望,又恢復適才的滿面愁云。
“姑娘為何愁眉不展?抑或是身體又有不適?”公孫騫擔憂地問。
“我就要離開京城了。”靈兒直言道。
“啊?姑娘要去哪兒?”公孫騫忙問道。
“我要跟濟伯伯回妙峰山了。”靈兒憂傷地答道。
“妙峰山?這么巧!在下適才剛送幾位師弟離開京城,他們也是去妙峰山的什么地方,好像是北坡山腳的高什么村。”公孫騫說。
“你的師弟?”靈兒一時沒想明白公孫騫怎會突然有了師弟。
公孫騫解釋道:“就是在下在云霧派的幾位師弟。這幾日他們路過京城,就來找在下敘敘舊。”
“原來如此。”靈兒說。
“姑娘打算何時啟程?”公孫騫又問。
“明日一早。”靈兒垂眸答道。
“這么快!”公孫騫驚訝地看著靈兒,不舍地說道,“姑娘怕是要過很久才會回京城了吧?”
“是呀!”靈兒說著,從衣袋里取出之前就準備好的一個香囊遞給公孫騫。
“這是…”公孫騫滿懷希冀地問。其實他也能猜到這個香囊是靈兒送給齊陽的,只不過在他心底還抱有一絲絲的希望。
“幫我轉交給齊陽哥吧!”靈兒憂傷地說。
公孫騫暗暗嘆了口氣,應道:“好!”
香囊里面裝著的是一條淡粉色的絲帕,上面也繡了“勿念”二字,只不過落款不是“陽”,而是“靈兒”。這條絲帕是靈兒心血來潮準備的,想寄托她對齊陽的思念之情。可誰會想到她突然就要離京,這條絲帕竟成了離別前的贈予。
公孫騫將香囊收了起來,說道:“放心吧!在下一定親手交給齊兄弟。”
“多謝公孫大哥!”靈兒感激地說。
“那在下明日一早再來為姑娘送行!”公孫騫道。
“不必麻煩了。咱們就此別過吧!公孫大哥,請珍重!”靈兒說完,向公孫騫行了一禮。
公孫騫忙回禮道:“姑娘也請多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