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風大,靈兒去后山找齊陽時特地帶了件大氅。
齊陽像上次那般負手立于亭前,對著山腳下的村落發呆。
靈兒走到齊陽身旁,踮起腳尖把大氅披在他的肩上,并說道:“我知道你很難過,但你也要為了小倚子保重好自己。”
齊陽緩緩地轉過頭來,看到靈兒微腫的雙眼有些心疼,說道:“在下沒事,姑娘也不必再傷心了。”
“啊?”靈兒一愣。
“小倚子沒有死。”齊陽道。
靈兒驚訝地看著齊陽,說道:“這怎么可能?從那么高摔下去…”
“墜崖的少年不是小倚子。”齊陽又說。
“啊?”靈兒更為震驚。
齊陽道:“姑娘還記得昨日在懸崖邊見到那少年的情形嗎?姑娘可曾聽那少年說過話?”
靈兒回憶了一下,說道:“他只是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
“那他看姑娘的眼神除了冷漠是不是還有些呆滯?”齊陽又問。
“是有一些呆滯。”靈兒說,“你是說那少年被人控制了心智,還被易容成小倚子的模樣?”
齊陽點了點頭。
靈兒皺了皺眉,覺得難以置信,問齊陽道:“你又是如何猜到的?”
“在下知道西域有種邪門的武功叫攝魄。習練這種功法之人只要與人對視,即可迷亂他人心智,甚至可以控制他人的行為。”齊陽說。
“攝魄?我在醫書里看到過這種功夫,它是一種巫邪之術,會對人的心智造成傷害。”靈兒說。
“不錯。攝魄所造成的傷害因人而異。不同的人受到傷害的程度有所不同。這除了與被傷者自身的意念強弱有關,還與被控制的時間有關。而那少年被控制去跳崖,已是完全迷失了自我,被支配了行為。要達到這種傷害程度需要持續控制他的心智一個時辰以上。”齊陽解釋道。
“一個時辰以上?”靈兒驚訝地說。
“不錯。小倚子只是離開了我們一小會兒是不可能被控制行為的。”齊陽說。
“所以他不是小倚子,小倚子還活著!”靈兒喜極而泣。
“小倚子還活著!”齊陽也忍不住紅了眼眶。
“那小倚子在哪兒?被他們抓走了嗎?”靈兒著急地問。
“小倚子怕是已落入他們的手中。”齊陽難過地說。
“他們為何要抓小倚子?他還是個孩子!”靈兒皺眉道。
這點齊陽也還沒想明白。
“是不是飄飄夫人抓走了小倚子?我這就去找許俊,讓他把小倚子交出來!”靈兒說著就要離開。
“萬萬不可!”齊陽一把拉住靈兒的手臂阻止道。
靈兒回過頭,等待齊陽的解釋。
“姑娘這么做不但救不了小倚子,還會將自己置于危險之中。”齊陽解釋道。
靈兒不解地問:“你是擔心許俊不承認抓走了小倚子?那我們就去請濟伯伯出面!”
齊陽嘆了口氣,說道:“許俊自然不會承認,而濟蒼雨也不可能會相信姑娘所言。”
靈兒無助地看著齊陽。
齊陽繼續說:“且不說眾人都已認定小倚子已墜崖,就算小倚子只是下落不明,許俊也不會承認。因為他一旦承認此事,就會暴露身份。姑娘又有什么辦法可以逼他就范?”
靈兒沮喪地垂下了腦袋。
“相反,許俊為了更好地掩藏身份會直接殺了姑娘滅口。”齊陽擔憂地說,“所以姑娘在許俊面前不可表露出絲毫的破綻。”
“那小倚子怎么辦?一定要救出小倚子呀!”靈兒著急地說。
“小倚子當然要救,可不能急于一時。請姑娘給在下一些時間。”齊陽說。
“把許俊抓起來,逼他放了小倚子,如何?”靈兒想了想,問道。
“要抓許俊更是困難!明里有濟蒼雨保護著他,暗里還不知有多少暗衛緊跟著他!”齊陽無奈地說。
“那怎么辦?”靈兒大急。
“動不了許俊,就只能從飄飄夫人那里下手。可眼下敵暗我明,在下還需要些時日才能找出飄飄夫人。”齊陽說。
“怎么找?”靈兒問。
見靈兒對此事十分著急,齊陽也就沒有相瞞,坦言道:“派人跟著許俊,只要他和飄飄夫人聯絡,就能找到飄飄夫人的老巢。此外,在下還打算從代替小倚子墜崖的那個少年身上找些線索。”
靈兒點了點頭,她信任齊陽。
“這些都需要一些時日,而小倚子那里應該暫時是安全的。”齊陽安撫靈兒道,“雖然還不知他們抓走小倚子是為了什么,但可以確定小倚子身上有他們想要的東西。”
“因為小倚子是逍遙派的掌門?”靈兒猜測。
“小倚子雖是掌門,但逍遙派的事務都是由我們的大哥,也就是逍遙一俠盧高代為處理。一個虛名對他們來說沒什么可利用的價值。在下懷疑他們想從小倚子口中探得一些秘密。”
“那小倚子會受苦的!”靈兒擔心地說。
“對方會攝魄,想要逼供還不需要動用到刑具。”齊陽說。
“那他們會怎樣對小倚子?”靈兒驚恐地問。
“攝魄中有一種祝由術,可以使人陷入幻境,聽人發落。祝由術常被用來逼供,而這種方法對意念不強的孩子尤為管用,或許這就是他們選擇小倚子的原因。”齊陽說。
“那種祝由術會對身體有所損傷嗎?”靈兒又問。
“沒什么損傷,相反還能保護小倚子。只要小倚子沒有說出他們想知道的,他們就不會傷害小倚子。”齊陽說。
“萬一小倚子說了呢?畢竟他只是個孩子。”靈兒有些擔心。
“這倒不必擔心。平日里為了保護小倚子,很多事情我們都瞞著他。”齊陽說。
靈兒這才稍稍放下心來。可她突然又想到什么,急道:“小倚子知道青風俠的身份!”
“但對方并不知道小倚子知曉青風身份一事。”齊陽不以為然地說,“在下推測飄飄夫人只是想知道當年逍遙派里的一些舊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