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齊陽盤腿坐在屋里調息。
突然,齊陽在黑暗中睜開眼睛,確定外面的確有有輕微的聲響,便起身只穿了鞋飛奔到院子里。
朦朦月光下,齊陽一身白衣尤為顯眼。他屏息傾聽片刻,然后提氣躍上屋檐朝著北面的林子飛奔而去。
前方隱約可見黑影晃動,可當齊陽追上去時黑影卻不見了。
齊陽有些沮喪,內力只恢復了一點點,無法使用上品輕功身法,這才把敵人追丟了。
齊陽猜想那黑影極有可能便是許俊,而濟家莊往北而去恰好正是百毒神教京城分教的所在,若是自己跟上去必有所獲。
齊陽還想去許俊的房里驗證下自己的猜測,可他又擔心此時內力不足會讓內功高強的濟蒼雨察覺到,且眼下他穿著白衣也不太適合掩藏蹤跡。
齊陽無奈地嘆了口氣,提起氣回自己的屋子。
可當他靠近梓棲院的時候,立即發現了不對勁,忙隱身到陰暗中。
有兩個黑衣人從齊陽住的屋子里走了出來,顯然對屋里沒人感到失望。
齊陽一身白衣太過招搖,不敢貿然跟上去,只能看著他們消失在許俊所住的楊歸院的方向。
齊陽回到屋里,看著床上被褥被翻得亂七八糟,更加確定自己的判斷。既然鐘龔能注意到濟蒼雨的不對勁過來看看,許俊自然也會察覺。今夜許俊派人查探無果也不會再派人來,齊陽索性坐回床上繼續調息。
他感到奇怪,許俊怕濟蒼雨起疑白日不敢過來,可是昨天夜里呢?
齊陽不知道的是在昨夜及之前他昏迷的時候,濟蒼雨時常過來一待便是很久,即使許俊想派人來查探也不敢貿然行動。
百毒神教京城分教。
“還是沒有那小賊的消息?”特使不悅地問。
“是。除了逸興門派了些人去抓那味藥材,沒有其他人。”特使護法小心翼翼地答道。
“你可都排查清楚了?別中了逸興門的詭計。”特使冷冷地道。
“這點請特使大人放心。”特使護法忙保證道。
特使懷疑地看著這個下屬,問道:“沒有人去藥鋪抓藥?大街小巷也沒有看到可疑的人物出沒?難道那小賊死了?”
“極有這個可能!他傷得這么重,又中了劇毒…”特使護法沒敢說完,因為即使隔了帷帽的黑紗,他也能感覺到特使看著自己時陰鷙的眼神。
特使冷冷地說:“只不過是挨了一劍,還能要了他的命?而那毒雖然厲害,卻不是致命的。”
“特使大人英明,是屬下疏忽了。”特使護法忙認錯。
“那你說為何沒有其他人去抓藥?”特使挑眉問道。
“難道他原來就有‘羅果’?”特使護法輕聲道。
“這怎么可能?”特使不悅地問。
“逸興門里或許有呢?”特使護法大膽猜測。
“有又有何用?那小賊根本就不在逸興門。若是他在逸興門,逸興門又何必多此一舉派人去藥鋪干擾我們的視線?”特使冷冷地道。
“那這小賊也太沉得住氣了吧!”特使護法感慨道。
“沉得住氣?你知道這種毒對筋脈有多大的損傷嗎?越遲解去越傷身,想恢復內力也會越困難。對于高手而言,解毒一刻也不能耽擱!”特使冷冷地道。
特使護法欲哭無淚,小心地問:“那特使大人您的意思是…”
“若你們的排查沒有出問題,那么這小賊眼下一定急于解毒。此時,除了藥鋪便只有逸興門有‘羅果’。你們給本使嚴防死守,決不能讓他靠近逸興門!”特使道。
“可此時還來得及嗎?”特使護法擔心地說。眼下已經二更天了,那小賊若想去逸興門怕是早就去了。
“本使一早就讓人盯著了。還等你們這些廢物!”特使不屑地說。
“特使大人英明!”特使護法垂首道,暗暗翻了個白眼。
“可屬下有些不明了。那小賊盜走的解藥是假的,我們為何非要抓到他不可呢?”特使護法問道。
“教內細作的身份在逸興門里只有極少的人知曉,其中便有那小賊。抓到了他,不就知道誰是教內細作了嗎?”特使冷笑道。
特使護法這才恍然大悟。
次日一早,鐘龔練完劍,就甩開自己的弟弟偷偷去了梓棲院。
齊陽剛好調息完,一晚上只恢復三成內力,這讓他有些苦惱。
“阿陽,沒打擾你吧?”鐘龔擔心地問。
“沒有。”齊陽微笑地說。
“你的氣色好了許多!”鐘龔欣喜地說。
“多虧了鐘大哥送來的湯藥。你這是剛練完劍嗎?”齊陽看著鐘龔額頭上的汗水和手里的劍問道。
“是呀!原本還想找你…可惜你有傷在身。”鐘龔惋惜地看了看齊陽的左手,又問,“你的武功這么高,平時早上都有練功吧?”
“倒也不多。”齊陽如實答道。平日公務繁忙,他想特意去練功也不行。這兩日倒是忙里偷了閑,可惜身上的傷還經不起他折騰。
鐘龔皺眉道:“那武功不練怎么行呀?師父交代我們一天都不能懈怠。”
“倒是一天也沒懈怠…”齊陽想起自己的生活,可不是每天都在和刀劍打交道,還特意去練什么功呀!
“什么?”鐘龔問。
“沒什么。”齊陽苦笑道,適才也不知怎么就把心里話脫口而出了。
鐘龔卻是聽到了,只是不太明白齊陽為何這么說罷了。但他也沒有再問,既然齊陽不肯說便算了。
“對了,濟莊主的那位公子他也每天與你們一起練功嗎?”齊陽試探地問。
“你說俊師弟呀?”鐘龔說著搖了搖頭,“他每日都要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來。”
齊陽心想:“夜里外出,早上自是起不來。看來我的推斷沒錯。”
鐘龔繼續說:“師父對此很生氣,還特地為俊師弟寫了一本家法呢!”
“家法?”或許因為自小就是一個人,齊陽對“家”并沒有什么認知,對“家法”也是相當地陌生。
“是呀!可俊師弟根本就沒去看,原先什么樣現在還是什么樣。”鐘龔說著嘆了口氣,抬頭看向齊陽。
鐘龔突然想到齊陽比俊師弟不知要好上多少,難怪靈兒會喜歡他,而他也更配得上靈兒。
鐘龔繼續說:“這讓師父好生失望。你不知我師父他對俊師弟寄了多大的希望!”
齊陽微微垂眸,心想:“若許俊真是百毒神教的特使,那濟蒼雨應該會很難過吧!”
齊陽震驚地發現自己竟在擔心濟蒼雨。他忙搖了搖頭,把這個想法趕出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