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五章不一樣的宋太祖(上)
設宴的地點是開封第一酒樓樊樓,這一晚,整個酒樓都被人給包了下來。
要知道,像樊樓這樣地處鬧市繁華地區的高檔酒樓,招待的達官貴人海了去了,可也沒有見過哪個達官貴人能夠把樊樓給整個包下來。
如今還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這也引起了許多達官貴人的好奇和注意。
于是許多打探消息的人行動了起來。
其實,這消息并不難查,只要向樊樓的掌柜一問便知。
大家得到的答案十分統一,包場的人乃是欽天監監正張天師。
得到消息的眾多達官貴人都不約而同地當作不知道,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了。
這要是換成凡俗世界,要是哪個欽天監的監正敢這么玩,恐怕第二天就會有無數言官上奏折彈劾這位監正,將其斥為禍國殃民的妖道,應該滿門抄斬,以警效尤。
為什么會這樣呢?因為文官根本就不在乎什么欽天監,說彈劾就彈劾,無數罪名,光明正大地栽在你頭上。
而換成仙俠世界,有能力擔任欽天監監正的人,都是修行界赫赫有名,實力強大的修士,否則哪里有能力鎮得住場子?
張天師乃是元嬰級別的強者,天師道之主。朝廷哪個王公大臣敢往他頭上亂栽罪名?都不想活了嗎?
張天師這個級別的修士,偉力歸于自身,有的是方法炮制這些凡人。
正道修士想要成仙自然不敢為所欲為,要有所顧忌。
但是,這并不意味著他們善良可欺。
達官顯貴有朝廷庇護,只要不主動招惹修士,修士們也不敢針對他們。
但你要是主動招惹上修士,人家要對付你還不是輕松加愉快。
在低魔世界,那些江湖術士、風水大師就得罪不起,人家只要在你祖墳上,稍稍動點手腳,就能夠讓你家破人亡。
更何況是這仙神顯圣的仙俠世界了。
張天師的存在,自成一脈,從不介入朝廷權力的紛爭,地位超然。
同樣的,朝廷諸公也不會主動地招惹張天師。
所以,在打聽到樊樓是被張天師給包下了,這些達官顯貴個個都避之唯恐不及,哪里敢插手其中。
甚至連張天師包下樊樓是為了招待誰,都不想知道。
因為修士界的事情,知道得多了,反而不是好事。
況且這其中還要冒著得罪張天師的后果,仔細權衡一下,就不難選擇了。
宋皇對此早有預料,只有這樣才能夠達到掩人耳目的目的。
做為皇帝,他是天下的中心,無數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想要干些什么都無法隨心所欲。
任誰也想不到,宋皇會在開封最繁華的地帶宴請兩位散仙高人。
在凡間,修士都不常見,哪怕是佛門寺院的主持什么的,有的雖然有降妖伏魔的本事,但他們從來不外露。
仙俠世界的佛門修士,都是自幼修持的高僧。佛乃覺悟,沒有覺悟,何來神通?所以,佛門修士都是有真材實料的,和無魔世界的高僧完全是兩碼事兒。
凡間寺廟的主持,也不是全都是修士,不少高僧一生不修神通,只修佛。不是他們修不成神通,而是他們不需要。
成佛之后,前往靈山八寶功德池一洗,洗去凡胎,神通自現。那個時候的神通要更加厲害,何必浪費時間在成佛之前去辛苦修煉用不上的神通呢?
當然,這是極少一部分誠心向佛的大師才有這種心境。
這世道艱難,佛門也要有怒目金剛守護,才能夠降妖伏魔。
道門更是如此了。
不過道門功法中正平和,道法自然,修煉的過程中,不需要刻意追求神通,自然而然就能夠修成神通。
樊樓的最高層,最豪華的包間,宋皇坐在位置上,耐心地等候著。
張天師則站在窗前,看著樓下的情況。
最終他看到了楊盤和上官晨曦仿佛濁世佳公子一般,悠然而來。
“陛下,他們來了。”張天師提醒道,“陛下在此稍候,臣下去迎接。”
“好。”宋皇點頭道。
房間之中并沒有侍衛守候,因為張天師跟在宋皇身邊,用不著其他侍衛守護。
即使是離開了張天師,宋皇也不需要侍衛,因為他自身擁有的實力在當今天下也是屈指可數的。
可惜,武道不能長生,宋皇修煉的還是兵家武學,更是無法長生。
不過,即便如此,以他的實力,在這開封之中,有法網加持,等閑的元嬰天師,都難以奈何得了他。
當然,雖然不需要人保護,但隨侍的侍衛和太監還是有的。
否則雜物沒有人處理啊。
張天師正是因為清楚這一點,所以才放心地下樓迎接兩位仙人。
地處開封城中,法網籠罩之下,邪魔妖道哪里敢在這里放肆?
“二位樓上請。”張天師朝楊盤遞了一個眼色,熱情地招呼道。
楊盤立即秒懂。
“真是讓天師破費了,請。”楊盤客氣了兩句也就當仁不讓地走上樓了。
酒樓掌柜的,非常自覺地躲得遠遠的,這些大人物之間的事情,他連聽都不敢聽,看都不敢看,更別說過問了。
這才是真正的聰明人,有自知之明。
想一想,難道這位掌柜的,在接待張天師的時候,會沒有注意到宋皇的存在嗎?
肯定會,整個天下,能夠讓張天師把自身地位放在下首的,有多少?
現在,客人來了,張天師親自下樓迎接,另外一個人卻仍然呆在上面。
前后一聯系,這實在太清楚了。
掌柜的,只能裝傻,甚至張天師要等的客人來了,他和伙計們都得避嫌。
楊盤和上官晨曦來到樓頂的包間,包間暗處有兩個侍衛暗中守衛,另外包間門外有兩個小廝打扮的太監。
看到來人,兩個太監立即打開了包間門,恭敬地彎腰行禮,默不作聲。
楊盤踏入了包間,正好看到明亮的包間正中,坐著一個員外打扮的中年人,威嚴、溫和、霸道、自信等種種氣質融合在一起,讓人難忘。
第七百四十六章不一樣的宋太祖(下)
“二位仙人,請上坐。”宋皇站起身來,歡迎道。竟然一點帝王的架子都不擺。
不過,這也正常,畢竟是他有事相求,而不是別人求他。
楊盤見到了這方世界的宋太祖,從長相上來看,真的是英武不凡,帝王姿態。
最難得的是,這位上馬能打天下,下馬能治天下。
登基到如今,天下漸漸承平,并且休兵沐馬,與民生息,百姓安居,功勛卓著,不愧為一代開國君王。
“貧道玉景,見過陛下。”楊盤稽首一禮道。
“貧道玉晨,見過陛下。”上官晨曦也跟著稽首一禮道。
畢竟是當今天子,位格在身,與仙人平起平坐,楊盤和上官晨曦自然不能失了禮數。
“兩位道長客氣了,請坐吧。”宋皇笑呵呵地招呼道。
楊盤和上官晨曦入坐,張天師也陪著坐了下來。
緊接著,酒菜宴席什么的,很快就端了上來。
今天的酒菜,都是宮中御廚所做,只是借了一下樊樓的地方而已。
宋皇并沒有一上來就談正事,反而有說有笑地介紹宮中美食,并一一說出每道菜的典故,可謂是博學。
談天說地,無所不聊,一時之間,賓主盡歡。
彼此之間的陌生感,也就漸漸消失了。
不愧為開國帝王,身上就是有一種非同一般的人格魅力。
席間,哪怕是面對有著傾城之貌的上官晨曦,眼神之中也不帶半點波動。
足見其意志之堅了。
“二位道長肯賞臉光臨,真是讓朕萬分地高興啊。朕先敬二位道長一杯。”宋皇舉杯示意道。
楊盤和上官晨曦舉杯示意,先干為敬。
“陛下乃神州之主,此話言重了。”楊盤放下了酒杯,開口嘆道。
宋皇也看出來了,眼前的玉景道長也是一個妙人,人情是故,交際應酬,宴席規矩樣樣都不差分毫,最重要的還是禮數周到,讓人如沐春風。
再仔細打量了一番楊盤,真的很想像眼前的兩人會是道士。根本就是濁世佳公子,貴氣逼人嘛。
楊盤像世家公子,多過像出家的道士。
不知不覺間,就過了一個時辰,這一頓飯吃得是賓主盡歡。
“好,今天是朕這么多年來吃得最多,喝得最爽的日子。不過,夜已經深了,朕要回宮了,明日還要早朝,確是不能耽擱太久。下次,下一次我們再接著喝。”宋皇開心地大笑道,神色間帶著少許醉意。
其實以他的修為,想要正常地喝醉,還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這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坐上皇位之后,宋皇就越發地寂寞了,皇帝的寶座高高在上,坐上去就要有變成孤家寡人的心理準備。
今日難得遇到楊盤等兩位仙人,可以毫無顧忌地大吃大喝一場。
“那在下二人就先告辭了。”楊盤和上官晨曦說罷,一個轉身化為兩道遁光,消失無蹤。
宋皇朝張天師看了一眼。
張天師閉眼感知了一下,點了點頭。
“走吧,送朕回宮,好久沒有這么放松過了,玉景道長確實是一位風流人物,像世家公子多過像道士啊。”宋皇輕笑著嘆道,“過幾天,等朕閑了,再來喝。”
張天師護送宋皇回宮,進宮門之后,張天師才問道:“陛下今晚怎么就只談風月?”
“呵,這位玉景道長可不好糊弄啊,他和陳摶老祖完全不同類型的人。”宋皇搖了搖頭嘆道,陳摶老祖是那種傳統的道人,從小出家修道,為人方正,可以欺之以方。
那一次下棋,雖然輸了華山,但他也得了好處,否則以他當時的身體狀況,早就在前兩年就駕崩了。
楊盤原世界地球的歷史之中,宋太祖就是突然崩逝的,很難說不是年輕時留下的暗傷爆發導致的。
原世界是一個無魔世界,那位宋太祖根本找不到仙人為自己調養身體。
但在這方仙俠世界之中,這位宋太祖卻能夠找到陳摶老祖,用一座華山為代價,換取了調養身體的好處。
當然,宋皇全程都沒有明確地表態,當年表面上只是一場意氣之爭,輸了一座華山給陳摶老祖,結果這位老祖過意不去,只好出手幫宋太祖調養暗傷了。
當然,這也是在規則允許的范圍內。
人生了病,看醫生沒錯吧?
皇帝也是人啊,皇帝病了就不能看病嗎?
陳摶老祖并不傻,出手幫皇帝治病調養可以,但要讓他幫皇帝延壽,那完全是不可能的。
治病和延壽,完全是兩碼事兒。
沒有錯,病治好了,可以讓皇帝多活幾年,看上去似乎和延壽差不多。
但區別是有本質上的差距。
人的壽數是天定的,再說準確一點兒,生死薄上,人的壽數是有定數的。
但事實上,因為各種原因,活不到這個壽數就死了的人那真是海了去了。
所以,在地府之中,才有枉死城的存在。
這些壽數不到就枉死的人,死后靈魂是不能立即轉世的,必須要到了那個時間才行。
問題是這些人生前并無大惡,總不能把他們打入十八層地獄吧?
但又不能放這些人輪回轉世。
隨著這樣的人越來越多,只好建立一座枉死城來安置嘍。枉死城的規模也越來越大。
陳摶老祖出手為皇帝治病,并沒有超出皇帝的壽數。
身為九五至尊,武道高手,正常的壽數應該上百才對。
就算是普通凡人活個一百歲的,也是正常現象。
延壽則不一樣了。
延壽要是超出生靈壽數限制,這是在逆天而行。
修士是通過修行,吸天地之靈氣,納日月之精華,借天地之力以延壽。修士也因此欠了天地因果,日后災劫不斷,稍有不慎便是形神俱滅的下場。
前景很可觀,后果也很嚴重。
皇帝則不一樣了,給皇帝延壽,那是需要背負天地眾生的因果,還有天條法規的限制,想一想就覺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