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六十四章 小年祭灶王
第二日，那婦人沒來。
倒是王氏拿著個紅封袋子癟著嘴過來了。
“銀錢可好好收著，一群沒見過世面的東西。”王氏直接扔莫青葉家門口，便叉著腰罵了句離開了。
要不是昨兒娶了新媳婦，家中有些銀錢，怕是這錢都拿不出來。
昨晚，那洪家兩母女連夜便趕回去了。要不是王氏念著這是兒子新婚大喜，怕是當夜就得去追回來。
不過她也不是這般大方的，待過兩日，把那新媳的嫁妝拿過來了，她便回趟娘家去把那錢拿回來。
想著這里，王氏有些厭惡的皺了皺眉。廚房是個美差，這在任何地方都是無可反駁的。可偏偏讓她娘家人來做憑白丟了幾兩銀子不說，還丟了那般大的臉。
王氏一臉的陰郁，以后怕是這些事兒老太太怎么也不可能會落到她頭上了。
憤恨的看了眼莫志遠的宅子，也不知這事兒還能瞞多久。
也多久親家老爺和太太沒過來，要是昨日便要拜見縣主，怕是當時就得穿幫。
不過是個小丫頭片子，縣主能有多大的官兒？王氏有些嗤之以鼻。雖說對太平鎮的縣令是萬分敬畏，可每每看到縣令對著那小丫頭那般做派，她便氣不打一處來。
王氏的作風莫青葉也明白，門房把銀子送來時，她也沒客氣。
直接給家中幾個丫鬟小廝分了，這年底了，也可沾點喜氣。
家中小廝丫鬟各個眉開眼笑，雖說他們都是被買來的，或者是簽了賣身契。莫家姑娘也雖說厲害了些，可那待遇卻是頂頂好的。出手都是頂闊綽的。
而且這家中也并未有何淹嘖事，至多不過家里多了些長工，有時候加點餐忙活一頓罷了。其余時候還能做點繡品換銀子。
以前那些小姐妹知道她們的待遇，可不都是紅了眼。不只是她們，據說那些長工能在莫家做工都是極其長臉的。
誰讓人不止看力氣活兒。還看人品呢。也不知那莫姑娘怎么看的，眼睛這般毒，經她選進來的人，幾乎就沒怎么起別的心思。
對莫青葉的手段。他們歷來都是敬畏又喜愛。自然也不敢去揣測。
連林氏有時候都詫異，葉兒這眼光實在太毒。
莫青葉知道時也只是笑而不語，降雨她不一定行，但用異能看看一個人身上的精氣神還是可以的。
一大清早，林氏便在廚房轉悠。
今兒已經是臘月二十三。小年了。
家家戶戶都忙著做麻糖。據說甜甜的，脆脆的。能把灶王爺的嘴都甜膩了。
“娘，今兒個咱們要熬糖么？”莫青葉顛顛的朝廚房跑去。
莫志遠一大早便跟著村里的幾個爺們出去殺豬了，村里也是要買豬肉的，像莫家這種直接買豬來殺可是極少的。
豬，在這里可是個值錢的大物件。
誰家能養了豬，養幾只雞鴨，那在村子里都是極有面子的。
林氏笑著道“今兒可是小年，要祭灶王爺的。保佑咱們來年風調雨順，讓他給咱家多多美言幾句。”林氏如今年輕了不少。幾乎在莫家村能把同齡人甩幾條街。
幾個小丫鬟恭敬在在一旁燒火打下手。
莫青葉揮了揮手，“你們出去吧，我來幫娘。”臉上笑瞇瞇的。看不出一絲脾氣。任誰見了都得說這丫頭是個軟柿子，脾氣好的緊。
幾個丫鬟卻是不敢大意，行了禮后才下去。
絲毫沒有外界傳言那般，有些小丫鬟被一些小地主家買去，各種看不起瞧不上。
之前沒來莫家時各個都有些輕視，如今呆久了，呵呵，那是恨不得莫姑娘您別看我。。。那眼神。嘖嘖。
林氏臉上帶著笑，也沒說葉兒的小心思。這丫頭就是想陪陪她罷了。
“糖瓜”是一種用黃米和麥芽熬制成的粘性很大的糖，把它抽為長條型的糖棍稱為“關東糖”，拉制成扁圓型就叫做‘糖瓜‘。冬天把它放在屋外。因為天氣嚴寒，糖瓜凝固得堅實而里邊又有些微小的氣泡，吃起來脆甜香酥，別有風味。
林氏做糖瓜，可是莫家村的好手。以前年年都有哪些婦人來找她幫忙。沒分家前不敢上門，分了家后又家中窘迫。林氏難得的這么一項與人親近的機會。
“以前小時候你可最愛吃糖瓜了。每每家里做糖瓜，你就扒在窗戶下不肯動彈，知道你哥偷偷拿兩塊給你你才肯離開。”林氏滿懷笑意的道。
以前日子苦，幾個孩子卻從沒半分怨言。
連葉兒那時傻，人事不知都不會在她面前要個什么。
莫青葉對之前的記憶也有幾分，只是更多的都是被欺負，過的孤苦。但是林氏對她的心，即使現在她也是能感受到的。
她也一直知道，林氏對她不是親生之事耿耿于懷。
家中的下人敬畏自己，她不是不知道林氏的故意為之。她想讓人知道，這個家是她葉兒當家做主。這些，她又何嘗不明白。
“娘做的味道，葉兒一直記得。”莫青葉眼睛也有些酸。來到這兒快一年了，她早已真正把自己當成了這個家庭的一員。
林氏把麻糖趁著還未干時鋪平，待到干了時便可切成塊兒或者條兒。吃起來嘎嘣脆。是孩子最喜歡的吃食。
切了兩條給葉兒，吃著帶著股麥芽和黃米的清香，滿口留香。林氏還在上面撒了芝麻，更是一番香甜。莫青葉臉上很是滿足。
“娘的手藝還是一樣好。”像個小貓兒一般饜足。
莫青葉是個吃貨，這個她從不否認。
林氏自己也捻了兩塊，此時還有些綿軟，但是粘牙。好多孩子就喜歡這綿軟的熱乎乎的麻糖。每每小年灶王爺上天時，孩子們便喜歡溜門串街。
葉兒曾經也有跟著青山一塊去過，不過自從被蓮兒指著鼻子奚落之后卻是再也不肯出門。
葉兒雖傻，卻明白誰對她好，誰對她有惡意。
林氏怔怔的愣了片刻，看著葉兒那張越出眾的臉頰，低低的嘆了口氣。
摸了摸她額頭已經極淺的胎記，這印記也不知怎么回事，越的淡了。神色間有些哀傷。
“葉兒，你過完年便要與蘇公子一塊兒去京城了吧？”林氏突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