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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二章不如求己

  聽完相爺的話,煙香尷尬萬分。那塊令牌拿在手中頓覺無比燙手,想要收回口袋又覺得不好意思,舉著令牌的手,僵在空中。

  她哪里知道,這塊令牌,不過就是一塊可以自由出入皇宮的令牌。她還以為這塊令牌權力通天,見令牌如見君,以為令牌就像尚方寶劍一樣管用呢。

  我去!若是相爺不說,她還蒙在鼓里呢。只是,相爺當著所有人的面,挑明此事,分明是蓄意讓她難堪,羞辱她。就是因為她自己孤陋寡聞,見識淺薄,才讓相爺逮著這個機會。

  奶奶的,煙香唾棄自己,早知道她該求得一口尚方寶劍的!

  相爺當著眾人的面,談論起這塊令牌,陸采兒聽得最認真了。她顯然對這塊令牌有著濃厚的興趣。她清楚了這塊令牌的用途,只要持有這塊令牌,就可以自由進出皇宮,一路暢通無阻。

  陸采兒望著煙香手中那塊令牌,陷入了沉思。

  她關心楚天闊與遲樂劫囚一案的進展,無比希望楚天闊與遲樂能無罪釋放。這件案子,跟她密切關聯,無時不刻牽動著她的神經。她總是為楚天闊與遲樂兩人自責與內疚,要不是當初她求楚天闊救她胞兄陸浩,兩人也不會身陷囹圄。

  那張血書她看過,內容她已熟記于心,知道夏荷之死是件陰謀。她不由自主聯想到,當初煙香被擄去相府,相爺逼迫楚天闊自捅一刀的事。之后,還有諸多細節,都體現出相爺蓄意要害楚天闊。

  包括相爺和她之間做的交易,要她刺殺楚天闊,以楚天闊的命交換陸浩的命。

  想到這些,陸采兒更加堅信,就是相爺要害楚天闊,陸浩只是其中一枚棋子,夏荷之死,不過是導火索。

  是楚天闊福大命大,屢次化險為夷,相爺奸計才沒有得逞,若是換做常人,恐怕十條命都不夠丟了。

  如今,案子關鍵證人侯老爹又咬舌自盡,恐怕單憑一張血書無法讓楚天闊與遲樂脫罪。

  陸采兒未雨綢繆,多留了個心眼。看著那塊宮廷令牌,她已想好了退路。若是今日案子審理結果不盡如人意,那么她要進宮去面圣,把這一切向皇帝奏明,將相爺陷害楚天闊的陰謀一五一十說給皇帝知曉。

  她已決定豁出去了,賠上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她今日已是舉目無親,大不了就算一死,她哪有后顧之憂?她暗自盤算著,持有煙香手中那塊令牌,要進宮去豈不是易如反掌?

  以是,陸采兒經過一番考慮,低聲對煙香說:“手中那塊令牌可否讓我一觀?”

  煙香正愁下不來臺,一聽陸采兒要令牌,巴不得立刻將這燙手山芋扔給陸采兒,哪里還會拒絕。她無比樂意,當下就把令牌給了陸采兒,并和陸采兒交換了個眼神。那眼神似乎在說,要看就拿去看個夠。

  陸采兒接過令牌,毫不客氣地揣進兜里,對此煙香并沒有說什么。

  這樣,煙香手中令牌也沒有了。沒有就沒有吧,她本以為令牌是她溺水時抓到的一塊浮板,可以解救她脫離苦海。事實卻殘酷地告訴了她,那塊令牌只是她快溺水時,抓到的一根救命稻草。

  她想著算了吧,不過就是一根救命稻草。可是,救命稻草棄了不可惜,關鍵是她不想淹死啊。不,是她不想挨板子。現在擺在她面前的難題,就是怎么才能化解這場危機,逃脫杖責?

  煙香頗有幾分無奈地掃視了一圈,覺得自己可能要對不起自己,對不起同伴了。就連永安王的面子都不管用,相爺一定要她挨板子,她就是一百個不愿意,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整個公堂鴉雀無聲,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段子生。如今,決定權在他手上,只要他說放人,就可以放人。他要動真格的,非得打煙香板子,那眾人也是無可奈何。

  畢竟,段子生是大理寺最高權威,他們想替煙香求情,也不敢讓他太為難。

  其實呢,責罰不責罰,也不是段子生一人說了算的。

  放過煙香吧,于法理不合;責打煙香吧,于情義不合。

  盡管那么多人開口求情,也是于事無補。相爺說得極是,若是因為求情與王爺的權勢壓人,就放過煙香的話,會遭人非議。如此一來,有欠公平。

  要責打煙香,段子生又于心不忍。從令牌一事,都能窺見一斑,確實煙香孤陋寡聞,她不懂那塊令牌的用途,那不識鳴冤鼓也情理之中。只是,不知者不罪,是不能用在大理寺這樣的執法機構的。

  斟酌一番,段子生狠下心來,決意杖責煙香。這一次,他不再開口,只是對那幾名衙役揮了揮手。

  那幾名衙役心領神會,押著煙香就要往公堂外走。

  煙香面上沒有反抗,卻一直在心里掙扎。她不甘心挨板子,若是她挨了這二十個板子,除了她自己丟臉外,連同剛才為她求情的人,也跟著顏面盡失。于是,她絞盡腦汁,苦思對策。

  古有曹植七步詩,現有煙香八步計。

  一,二,三,四,五,六,七…

  被衙役押著剛邁出八步,她就急中生智,想出了一個自救方法。嘖嘖,方法未說出來,她就有些自傲起來。嘖嘖,她自我感覺良好,自覺這方法還真不錯,不僅可以使得自己免于責罰,還可以堵住相爺的嘴,讓他功虧一簣。

  煙香突然停住腳步,轉過身來,沖著段子生揚聲說:“段大人,你不能杖責我。”

  聞言,公堂上的人,皆是一愣,包括段子生和相爺都無比訝異。

  這丫頭,又在想什么花招?楚天闊與東方紅表情很一致,本是一臉的焦灼之色,演變為期盼的神色,帶著信任之意。

  面對眾人,煙香清了清嗓子,揚了揚眉,昂頭挺胸,以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說:“段大人,莫非忘了皇宮之事?我師父已在皇上面前保了我!皇上答應保我一生無虞。”

  他們怎么沒有想到這點?楚天闊和東方紅他們當時也在場,確實聽到了皇帝的承諾。

  對哦,有了這個,似乎煙香不用挨板子了?

  段子生點了點頭,說道:“確有此事!把她放開吧。”

  那一刻,煙香松了一口氣,還好她想到這茬,這下相爺無法可說了吧?她很是得意,以挑釁的目光望向相爺,大有一種你服不服的氣勢。

  只是,煙香提及此事,并未真的堵住了相爺之口。相爺反應也是靈敏,不慌不忙地回:“確有此事不假。煙香姑娘莫要忘了,皇上承諾此事有個前提。那就是你無違法亂紀。”

  潛臺詞就是,你敢說這事你沒違法沒犯錯?相爺說著,冷冷一笑,想跟他斗,還嫩了點。

  靠啊!好不容易才想出來的,自認為很不錯的法子,卻被相爺三言兩語就駁回去了!煙香氣結,果然姜還是老的辣,她太小瞧相爺了。這只老狐貍還真是緊咬著她不放呢。

  見相爺非要抬杠,煙香的斗志也被高高激起。皇帝她都敢懟,她還會怕了相爺不成?輸人不輸陣,板子不可以挨,這口氣不能忍。

  煙香想著條條大路通羅馬,此路不通,再尋他路,她非得跟相爺杠上了。

  興德元年,洪高德稱帝,建立大西國,定都鳳城。政權建立初期,周邊國家對大西國虎視眈眈,無端挑起戰火,洪高德皇帝御駕親征。出征前,西宮娘娘許貴妃懷有身孕8個月。皇帝擬詔,若生皇子,取名洪承業,立太子,若生公主,封常玉公主。

  洪帝離宮后,夏皇后使計讓許貴妃滑胎,誰知,天不遂她愿,許貴妃腹中胎兒出生,居然成活了。

  “陛下本就寵愛許貴妃,現如今,她又生下太子,眼看咱主子皇后寶座要保不住了。”

  “可不是嗎?聽西宮里的宮女說,那太子生得白白胖胖,甚是可愛,面容酷似陛下,眉目間有一股正氣,長大后定是個好皇帝。”

  這是皇后宮里的小宮女在私底下悄悄議論。

  即使她們不議論,夏后也知道,自己不設法除掉太子,恐怕以后日子不會好過了。

  她隨即招來自己的哥哥相爺和御前侍衛總管楚祥共同商議對策。他們密謀好了要火燒西宮,由楚將軍執行。

  在關鍵時刻,楚將軍放棄了加害太子的念頭,以自己的親兒子換取太子出宮。

  許貴妃哭哭啼啼間,把心一橫,拿起發簪,用簪子尖在太子左肩上刺下“天”字。刺在兒身,痛在娘心,刺完字,許貴妃痛的肝腸寸斷。她顫抖著雙手給太子掛上塊玉佩,那是皇上親賜的,當今世上,僅此一枚。

  許貴妃給楚祥磕頭,聲淚俱下道“楚將軍,請受我三拜,你的大恩大德,本宮來世再報。”

  “娘娘,萬萬使不得,快快請起…”說話間,聽到外面有腳步聲,楚將軍抱起太子,從側門匆匆逃走。

  許貴妃暈了過去。

  來人正是御醫鳳南陽。傳說此人原是江湖中人,外號算命先生鬼見愁。他能掐會算,不僅醫術高明,而且武功不凡,。他抱走楚將軍兒子,施展輕功,在皇宮中穿梭自如,輕易甩掉宮中侍衛的追捕,平安出城。

  夏后命人火燒西宮,許貴妃及一干人等葬身火海。在清點尸體時,發現少了一個嬰兒尸體。加上楚祥將軍下落不明。夏后和相爺斷定,太子極有可能是楚祥抱走了。于是,夏后暗中派人追殺楚祥將軍。

  興德四年,皇上凱旋而歸。

  夏后精明能干,把此事瞞得滴水不漏。洪帝并不相信許貴妃當真死于意外。他時常做夢夢見太子,一直派人暗中調查此事,然而一直查不出真相,楚祥失蹤,鳳南陽也消失匿跡。

  興德五年,皇后生下一子,洪帝取名洪承安。皇后心想,皇帝對這兒子,顯然沒有寄予厚望。夏后心想,即使皇上遲遲不下詔,冊立新太子,他日洪帝駕崩,皇位遲早是她兒子的。不過,她還是有所顧慮,二十四年前,她派人追殺楚祥,楚祥傷重而亡,太子卻不知被何人救走。

  二十多年來,太子音訊全無。倘若太子還活在世上,那么他將是洪承安繼承皇位的最大威脅。況且,一旦此事揭發,她跟相爺必將大禍臨頭。

  洪高德皇帝在位二十四年,他勵精圖治,知人善任,國力強盛,百姓安居樂業。洪帝日漸衰老,越來越想念失去的大皇子,終于病倒了。

  得知洪帝病倒,鳳南陽潛入宮中見皇上。

  “大膽鳳南陽,你可知罪,你躲朕二十多年,朕二十多年都在派人尋找你跟楚將軍。你可知道許貴妃的事?”洪帝看到他喜極而泣。

  “皇上,臣有罪。當年皇后要火燒西宮,臣得知后趕到,臣晚來了一步,太子已經被楚將軍抱走。慌亂中臣救走了楚將軍兒子,交與一世外高人撫養。這二十四年來,我一直在暗中尋找太子下落,卻一直沒有找到。臣有負皇上重托。”鳳南陽滿是愧疚。

  “好個皇后。這些年我看她安分守己,悉心教導皇兒,卻不曾想過,她竟如此惡毒。朕要將她打入冷宮!”洪帝氣的咬牙切齒,猛拍御案。

  “皇上,萬萬使不得。無憑無據,皇上若是這么做,必將會引起朝廷動蕩,百姓恐慌。”鳳南陽勸道。

  “皇后的罪責,朕可以先不追究,但是,太子不能流落在外,朕一定要將他找回來。”皇上態度堅決,冷靜了一會坐到龍椅上。

  “皇上,光明正大尋找太子,太子難免會遭遇陷害。不如暗中查訪。”鳳南陽建議道。

  洪帝著宮中畫師據自己面貌,描繪出一幅二十四歲年紀的人畫像出來,交于鳳南陽,委派鳳南陽為欽差大臣,并賜尚方寶劍,遇上貪官污吏,可以先斬后奏。

  “皇兒,你在哪?”洪帝嘆了口氣。

  興德廿五年,大西國國泰民安,百姓安居樂業。

  帝都鳳城西北部武南山,大雨過后,天晴得格外好,太陽已經西斜,湛藍色的天空煙消云散。在夕陽的余暉中,山野仍然保持著下雨后的那份清新和涼意,恰如“空山新雨后,天氣晚來秋。”的境界。

  武南山,滿山的竹子,一片無邊的竹海。山頂最高處,有一處僻靜雅居,全用竹子搭成,上下分兩層,掛著一塊牌匾,上書四個大字“武南山莊”。竹屋前面有一大片院子,院子里種著奇珍異草。微風吹來,可以聞到花草芳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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