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皇帝呆愣住,那幫朝臣們挑起事端:“皇上,楚天闊私闖皇宮之罪,如何處置?”
若是楚天闊不是太子,那么他也就沒有私闖皇宮的正當理由。這樣的局面,對他們極為有利。他們頓覺扳回了局勢,個個氣焰高漲起來,就似那天在朝堂一樣,公然與皇帝叫起板來。
誰知,接下來楚傲飛的話,如同一盆冷水澆熄了他們的氣焰。
“皇上,楚天闊確實是太子沒錯。”
一句話,在眾人心中又掀起了驚天駭浪。
山重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這樣的感覺就像過山車。皇帝心里猛地一陣歡喜,激動道:“楚卿家,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全場的人,幾乎都把目光投向楚傲飛。相爺和皇后暗自捏了一把汗,他們想阻止楚傲飛發言,卻為時已晚,更何況找不到合適借口。
楚傲飛當著全場人的面,緩緩道來。
二十四年前,遲祥臨終托孤,將尚在襁褓中的太子,交給楚傲飛撫養。當時,楚傲飛確實看到太子左肩上的刺字,那是一個‘天’字。
然而,令人驚訝的是,太子身上的傷口愈合非常快,沒過幾天,那肩上的刺字逐漸模糊。等到太子肩上刺字的傷口結痂脫落,肩上竟是光滑無比,沒有留下一絲疤痕。
剛開始,楚傲飛對此事也是耿耿于懷,怎么也想不通,到底為什么會這樣?
等到太子漸漸長大,楚傲飛傳授太子武功,他驚喜地發現,太子居然是個武學奇才。他教太子一套劍法,太子總能在很短時間掌握要領,并靈活運用。
這還不夠驚奇,天資聰穎的人,楚傲飛見過不少。最令楚傲飛驚異的是,太子每次練武受了傷,不管是摔得鼻青臉腫,或是頭破血流,總能快速痊愈,并不會留下任何疤痕。
慢慢地,楚傲飛就明白了,太子肩上刺字消失的原因。大概是太子身體構造異于常人,他身上的傷口愈合快而不會留疤痕。
末了,楚傲飛特意放緩語調,字字清晰,準確的落入眾人耳中:“我剛才口中說的太子,就是楚天闊!”
如此一番解釋,令眾人茅塞頓開。他們在驚嘆太子命運坎坷的同時,又為老天賜予他的特異功能而感動。
上天給人關了一扇門,必定會給人再開一扇窗。太子得天垂愛,福大命大,有一副練武的好身子骨,是個練武奇才。如今,他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懷扇公子,武功那是數一數二的。昨夜,不少人呢已經領教過他的厲害,居然能獨自一人抵擋住萬箭齊發。
煙香聽后,不由得拍案叫絕。難怪大師兄武功那么厲害了。她本來還在納悶,她怎么資質差了大師兄那么多,同一個師父教出來的徒弟,她的武功跟大師兄一比,簡直被他虐成了渣渣。
她在佩服大師兄的同時,暗自給自己找了理由。大師兄是武學奇才,她只是一普通小女子,武功差他太遠,也是情有可原。
老天爺要是聽得到煙香的吐槽,定是很無語。可愛的煙香姑娘,明明就是你自己不努力,不上進好嗎?不會開船嫌溪灣!
真是虎父無犬子。聽完楚傲飛的一段話,皇帝忽然哈哈大笑起來,很得意:“不愧是朕的皇兒,不僅樣貌像朕,就連秉性也如此像朕。朕馳騁沙場,橫掃千軍,皇兒厲害之處比朕有過之而無不及。”
相爺大著膽子,小聲嘟嚷:“皇上,臣認為不能單憑這點證明楚天闊是太子。既然他肩上并無刺字,就無實質憑證,豈能單聽楚傲飛的片面之詞。永安王仁義孝順,乃是謙謙君子,不會舞刀弄槍,與皇上是截然相反的秉性。若依皇上所言,豈不自相矛盾?可永安王確確實實的皇上與皇后的親生子。楚天闊并無真憑實據,證明他是皇子。”
皇帝聞言,下意識地退了一步,一種可怕的想法,在他腦中一閃而過。他搖了搖頭,暗示自己不要胡思亂想。
皇后聞聽相爺之言,大驚失色,如墜冰窟,比聽了楚傲飛的話,還震驚。她的親大哥,舉例什么不好,偏偏舉永安王為例。她感覺渾身冷汗冒了出來。
她暗自抹了一把汗,強迫自己要冷靜。
事已至此,還有可說?楚天闊是太子一事,有人證,有物證,現在楚傲飛解釋得無比通透,皇后也不想再抗爭了。皇帝認回太子一事,是大勢所趨,人心所向,她已無法掌控。
在阻攔皇帝與楚天闊相認這事上,她已做不了文章。她只能盡力補救,重新再找別的法子對付楚天闊。
奈何相爺仍未看破。
面對相爺的挑唆,煙香可不樂意了,她牙尖嘴利地頂了回去:“依相爺之言,只有永安王是皇子,我大師兄不是了?當下人證物證俱在,相爺卻如此堅決唱反調,存何居心?”
這次,就連皇帝也贊同煙香的話。
沒有人敢說煙香的不是。
相爺被戮中心事,慌了一下,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嘴上卻是負隅抵抗:“本相爺只是就事論事。楚傲飛說太子是武學奇才,異于常人,傷口愈合快。據悉,凡人受傷都會有疤,此事實在是無稽之談,令人難以置信!”
“你沒有此特異功能,并不代表別人也不會有!”煙香呵呵地笑,看著神情緊張的相爺,反問道:“若是我大師兄并非太子,我實在想不通,相爺為何要追殺他?相爺處心積慮對付我大師兄,莫不是介于他太子身份?”
此言一出,相爺面色一瞬間邊成了灰色,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皇帝渾身一僵,怒容滿面,卻只是皺著眉,站著不動,沉默不語。
煙香得理不饒人,依舊滔滔不絕地說:“相爺,你別忘了。幾月前,你擄了我到相府,以我的命逼我相爺自捅一刀,這筆賬,還沒有算呢…”
她還有一肚子話還沒說完,卻被楚天闊伸手捂住了她的口。
楚天闊察言觀色,看出了他父皇的為難。
從記事起,他就受過特殊教育,閱讀過帝王術之類的書籍。他了解,身為帝王,有很多無奈,甚至可能需要為了天下黎明百姓,而做出犧牲。
他都能猜到他父皇此刻的內心想法。就算知道相爺迫害他,那又如何?他父皇要處置相爺這樣的朝廷大臣,談何容易,并非一朝一夕之事。
所謂牽一發而動全身。一但處置相爺,勢必導致朝廷動蕩,這點不難看出。比如,在他面前這些朝臣,皆是為相爺馬首是瞻。
從他父皇的反應來看,他父皇其實已經聽出了端倪,知道相爺過去對他的迫害,卻是選擇沉默。分明是不想處置相爺。
他能理解他父皇的做法,要處置相爺,必須長時間布局。單憑過去的那些事,不足為據。因為,他還活生生站在這,相爺并未對他人身造成傷害。
若是不立即處置相爺,他父皇自覺對不起他,更會失了皇帝的顏面。
以是,他及時捂住了煙香的口,不讓她繼續說下去。
煙香很是郁悶,心中憤憤不平。大師兄也太善良了。別人都迫害至此了,他卻一再忍讓。
被煙香一檢舉揭發,相爺頓時失了立場。他意識到自己的失誤,自覺理虧,跪著連連磕頭,坦誠自己的錯誤:“皇上恕罪。是臣以前一時糊涂,和楚天闊有過一場誤會。臣以為他殺了臣的愛女夏荷,才會如此做!臣并無他想,求皇上明鑒!”
皇帝無奈地干咳一聲。
煙香用力掰開大師兄的手,嘲諷地看著相爺:“那相爺是否承認我大師兄乃是太子?”
相爺不愧是久經官場之人,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他,內心惶恐不安,面上仍是鎮定:“若是楚天闊能證明他身上并無刀疤,那臣心服口服,承認他的太子身份。”
煙香一口濁氣涌了上來。這也欺人太甚了吧?還要驗!她又怎么知道,大師兄是不是真的受傷不留疤?萬一是師父夸大其詞呢?
楚天闊卻說一臉自信神色,微微一笑:“好,一言為定!”
他如此好說話,寬容大度,只為不想讓他父皇為難。
接下來,女眷回避。當然,女眷們并沒有離開現場,只是自發地轉過身去。
楚天闊脫下上衣,露出之前受傷的部位。在場眾人看得清清楚楚,并無疤痕。
煙香不顧廉恥地轉身,盯著大師兄赤衣果的上身看。確實是沒有刀疤,光滑無比。她看著那結實健壯的胸膛,一寸寸肌肉線條紋理暢然優美,她頓覺腦子一抽。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
大師兄真是標準的美男!不僅五官俊美,身材更是壯碩。
如此一來,相爺也就無話可說,楚天闊確定是太子無疑。
楚天闊站到皇帝面前,躬身行禮,情真意切地說:“父皇,兒臣不孝,現在才來看望父皇!”
聽到楚天闊口中喊出‘父皇’,這一聲真摯的呼喚,讓他熱淚盈眶。他等這一聲呼喚,等了二十多年。
他無比欣慰,皇兒總算找到了,他們父子相認了。許貴妃在天有靈,可以安息了。
皇帝向前一步,扶起楚天闊。
父子兩人緊緊相擁,場面感人至極。
幾家歡喜幾家愁。
現場,除了皇后與相爺等朝臣,心里不爽外,其他人都沉浸在皇帝與太子相認的喜悅中。
因為父子相認,皇帝龍顏大悅,也就暫時不再追究相爺的錯。他淡淡開口:“相爺,平身吧。”
相爺戰戰兢兢地起身,站在一邊,不敢再言語。
就在這時,永安王洪承安和夏文萱趕來,氣喘吁吁朝著刑場這邊跑來。
然后,眾人的目光,望向永安王。
“父皇!”永安王隔了大老遠,看見了皇帝,笑得嘴角都咧開了,邊跑嘴里邊喊著。
皇帝只得楚天闊分開,擦了擦眼角的淚。
夏文萱跟隨永安王一同前來,遠遠看見了刑場這邊聚滿了人。不知具體情形的她,以為那些人是圍觀楚天闊被行刑的,一顆心在胸腔里。
興德元年,洪高德稱帝,建立大西國,定都鳳城。政權建立初期,周邊國家對大西國虎視眈眈,無端挑起戰火,洪高德皇帝御駕親征。出征前,西宮娘娘許貴妃懷有身孕8個月。皇帝擬詔,若生皇子,取名洪承業,立太子,若生公主,封常玉公主。
洪帝離宮后,夏皇后使計讓許貴妃滑胎,誰知,天不遂她愿,許貴妃腹中胎兒出生,居然成活了。
“陛下本就寵愛許貴妃,現如今,她又生下太子,眼看咱主子皇后寶座要保不住了。”
“可不是嗎?聽西宮里的宮女說,那太子生得白白胖胖,甚是可愛,面容酷似陛下,眉目間有一股正氣,長大后定是個好皇帝。”
這是皇后宮里的小宮女在私底下悄悄議論。
即使她們不議論,夏后也知道,自己不設法除掉太子,恐怕以后日子不會好過了。
她隨即招來自己的哥哥相爺和御前侍衛總管楚祥共同商議對策。他們密謀好了要火燒西宮,由楚將軍執行。
在關鍵時刻,楚將軍放棄了加害太子的念頭,以自己的親兒子換取太子出宮。
許貴妃哭哭啼啼間,把心一橫,拿起發簪,用簪子尖在太子左肩上刺下“天”字。刺在兒身,痛在娘心,刺完字,許貴妃痛的肝腸寸斷。她顫抖著雙手給太子掛上塊玉佩,那是皇上親賜的,當今世上,僅此一枚。
許貴妃給楚祥磕頭,聲淚俱下道“楚將軍,請受我三拜,你的大恩大德,本宮來世再報。”
“娘娘,萬萬使不得,快快請起…”說話間,聽到外面有腳步聲,楚將軍抱起太子,從側門匆匆逃走。
許貴妃暈了過去。
來人正是御醫鳳南陽。傳說此人原是江湖中人,外號算命先生鬼見愁。他能掐會算,不僅醫術高明,而且武功不凡,。他抱走楚將軍兒子,施展輕功,在皇宮中穿梭自如,輕易甩掉宮中侍衛的追捕,平安出城。
夏后命人火燒西宮,許貴妃及一干人等葬身火海。在清點尸體時,發現少了一個嬰兒尸體。加上楚祥將軍下落不明。夏后和相爺斷定,太子極有可能是楚祥抱走了。于是,夏后暗中派人追殺楚祥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