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紅看到著煙香身穿紅色嫁衣,一副新娘打扮,大吃一驚:“今日成親的是你?”
這不是廢話嗎?只要不是瞎子,都看得出來。
煙香病未愈,面色蒼白,咳了幾聲。
東方紅偷偷把煙香叫到了一邊,壓低嗓子說:“你怎么這么胡鬧!”
煙香撇了撇嘴,默不作聲。
林鏢頭神色凝重,十分詫異問道:“東方大人,不知你說的因公事而來,到底所謂何事?”
東方紅向來鐵面無私,他今天就是來帶走陸浩的。他才顧不上煙香的面子。
“知府衙門今日收到密報。陸浩涉嫌相府千金被殺案。經過這幾日走訪調查,已經找到了一位人證。”東方紅露出了一副公事公辦的表情,很嚴肅正經地說。
眾人皆是滿臉驚恐,望向陸浩。
陸浩頓時變得目瞪口呆,好像頭上被人打了一棍似的。他的面色,一剎時地變成灰色了,眼睛里含有一種被追捕的恐怖神氣。
煙香本來蒼白的臉,這下一絲血色也沒有。她驚奇地瞪大了眼睛,露出怎么也無法相信的表情。陸哥哥怎么會跟夏荷被殺案有關呢?
林鏢頭原本溫和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鐵青,剛才那股爽朗之情一掃而過,露出一副不屑的表情,高聲道:“東方大人,今日是陸浩與小女的成親之日。你這樣公然來抓人,分明是不把我長風鏢局放在眼里。”
一想到大堂上還有那么多的賓客,林鏢頭當然不妥協。假如就這樣不聲不響讓東方紅帶人走,他怎么面對眾多賓客。
東方紅面不改色,冷冰冰道:“林鏢頭,得罪了。”說著,抽出腰上的佩劍。
長風鏢局的人紛紛圍了上來。
雙方僵持不下,局面也一下子變得劍拔弩張起來。
陸浩一下子懵了。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他知道這一天早晚會到來。一陣驚慌后,他心情漸漸平靜下來。自從發生了這件事,他終日提心吊膽。現在,他終于可以坦然面對了。
他倒也爽快,苦笑了下:“東方大人,不必動手。我跟你走。”
“陸鏢師!”林鏢頭怒道。
陸浩轉頭對林鏢頭賠禮道:“對不起,林總鏢頭。”
一句話,包含了一切。
林鏢頭想再說什么,卻也沒話可說。他長長嘆了一聲氣,無可奈何。即使跟東方紅真動起手,也討不到便宜。況且,陸浩都自己點頭答應了,他能怎么辦?
煙香茫然不知所措的腦子像一張白紙。她此時情緒萬分復雜,雖然夾雜著一絲竊喜,更多地是對陸浩地擔憂。她滿懷焦慮,大哭道:“陸哥哥。”
陸浩走過來,伸手擦了她臉上的淚,努力擠出一個笑容出來:“煙香。別哭。沒事。別擔心我。”
“林鏢頭,多有得罪了。”東方紅又寒暄了幾句,押著陸浩往知府衙門方向而去。
林鏢頭畢竟久經風雨,處事鎮定。他又嘆了口氣,往大堂方向而去。那里還有眾多賓客等著他安撫。
等了許久,新郎新娘子雙雙消失,滿堂賓客忍不住交頭接耳竊竊私語。好好地一場婚禮,就這樣被東方紅攪黃了。林鏢頭尷尬異常,對著賓客賠笑臉,都快笑僵了。直到拜堂吉時過了,林鏢頭才無奈地向眾人宣布,酒席開始,大家吃好喝好。
陸浩被東方紅帶走后,煙香從馬廄里牽來了一匹馬。她匆匆吩咐了管家幾句,就騎上馬,往碧香山莊快馬加鞭而去。她此刻唯一想到的人就是大師兄,她堅信,大師兄神通廣大,肯定會有辦法救陸浩的。
一路上,她馬不停蹄,風塵仆仆趕往碧香山莊。她一身鳳冠霞帔,全身大紅,儼然是新娘子打扮,沿途吸引不少行人觀嘆。都以為是哪個逃婚的新娘子。
到了碧香山莊已是夜幕時分。眾人見到她如此裝扮,都很意外,特別是楚天闊。
“煙香。”楚天闊的臉上流露出無限的喜悅,仿佛在奇異的幻景里看見了敞開的天堂。他喜得眼睛睜大,牙齒白露著,沒有笑出聲來,但是眼睛彎成月牙兒了,臉上的笑容展開了。
他愉快而忘形地注視著煙香。在這柔和的月夜里,他感覺到心跳加速,不可捉摸的希望在悸動,他感到了一種像幸福的氣息似的東西。
“大師兄。出大事了。你快救救陸哥哥。”煙香撲進他的懷抱,哇地一聲大哭。委屈,擔憂,思念一股腦全涌了上來。
楚天闊緊緊摟著她,仿佛一松手,煙香就會從他身邊逃走了。這些日子,他做了無數個夢,夢見煙香跟陸浩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他感到心痛無比。
這擁抱仿佛充滿愛力,仿佛光輝四射,把她包圍起來,叫她把過去的苦惱一概忘卻,叫她把日夜縛繞她的那些疑慮、恐懼、郁悶、煩惱、羞恥完全排除。
楚天闊挑了挑眉,話中飽含醋意:“陸浩怎么了?”
楚天闊無比清楚,今日是他們的拜堂之日。看煙香一身大紅嫁衣,風塵仆仆趕來,開口就說陸浩的事。看煙香如此關心在意陸浩,他心里有些不舒服。
煙香有氣無力道:“陸哥哥被東方大哥抓走了。你快想辦法救救他…”
她一路跋山涉水,加上前日大病一場,忽然覺得胸口一陣窒息,暈了過去。
“煙香!”看著煙香暈了過去,楚天闊心里像被什么東西狠扎了一下。
他把煙香抱回房里。
知府衙門審訊陸浩時,煙香昏迷在床上,楚天闊寸步不離地陪著她。
水脈和遲樂,以及蘭綾玉都去現場圍觀了審案過程。
圍觀的還有許多老百姓。
陸采兒也在人群中。她濃妝艷抹,再多的脂粉也掩飾不去臉上的驚慌之色。她眉頭緊蹙,眉宇間更是充滿了憂慮和焦急之色。
審訊開始,方大人著官服,戴官帽坐在匾下的交椅上,師爺坐在他旁邊。
堂下,當值的衙役威嚴筆直地站成兩排,相爺坐在堂中,夏豪站在他身邊。陸浩身著囚服,跪在堂下。
這件案子,遲遲未破案,轟動許久,圍觀的百姓交頭接耳,人聲鼎沸。
方大人一拍驚堂木板:“肅靜!”
兩邊衙役接上:“威…武…”
現場肅然無聲,都探著腦袋往公堂里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