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闊微笑著搖頭,他怎么也想不到是武林盟主要置他于死地。他繼續問道:“想必花教主不是第一次下毒要害我了吧?一個多月前,花教主也曾下過一種厲害的毒。”
花弄影這時才發覺不對勁,常人中了此毒,不出一刻鐘的功夫,立刻斃命。怎么懷扇公子像個沒事人一樣?還能神志清醒的問這么多問題?難道是他功力深厚的原因?可看著楚天闊好似一點中毒跡象也沒有?
她心里一驚,低下頭,默默往后退。
楚天闊哈哈大笑,邁著矯健的步伐走來,向花弄影越逼越近,花弄影花容失色,一步一步往后倒退。
一步,兩步,三步…十步!…
楚天闊何止走了十步!
花弄影驚得目瞪口呆,結結巴巴道:“這…不可能!我從沒有失手過。你…你怎么會…沒中毒?”
楚天闊得意地笑:“這點雕蟲小技能耐我何?我不過是配合花教主演場戲罷了。我若不這樣做,怎么能知道背后主謀是紀盟主?要是連這小暗算都躲不了,我早死過幾回了。”
花弄影苦笑,繼而淚流滿面,嘴里求饒道:“素聞懷扇公子面善心慈,怨我一時糊涂,鬼迷心竅才會暗算公子你。你大人大量,不要跟我一女子計較。”
楚天闊臉上掛著笑:“你只需如實回答我,我便放了你。一個多月前,你是否給過紀盟主毒藥?”他停住腳步,他并不打算真的拿花弄影怎么樣。
“沒有。這是我第一次與紀盟主交易。”花弄影淚水不停滴落,聲音哽咽。
眼淚果然是女人的有力武器。
楚天闊頓時哭笑不得,他最見不得女人掉眼淚,對花弄影擺擺手,聲色俱厲道:“這次放過你,下次再讓我碰上,我絕不輕饒。你走吧。”
烈日當空照,地上綠草如茵,繁花如錦。林間樹葉叢中透進陽光.襯托著地面上斑駁的樹影,如煙如霧,充滿夢境般的詩意。耳邊是那婉轉的鳥鳴,清脆的水流聲,眼前是那翩翩飛舞的彩蝶,潺潺而流的小溪。
眼前的美景楚天闊卻無暇欣賞,只為了趕著去救煙香,心系煙香,他一刻都不敢耽擱。
山重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在穿過幾座山峰后,終于看見有一座聳立云霄的大山,山腳下立著一塊‘鳳尾山’的石碑。
荒山野嶺,渺無人煙,楚天闊找不到通往陸家寨的路。幸運的是,他看見不遠處有一座茶館。趕了那么久的路,剛好也渴了累了,他尋思著去茶館里喝口茶歇歇腳,順道向老板打聽陸家寨怎么走。
楚天闊走進茶館,嬉笑怒罵聲戛然而止。他隱隱感到了一股殺氣向他而來。他瞇起眼睛,淺笑了下,在靠窗位置坐下。
茶館除了外面立著一塊茶的招牌,看起來就似普通農家小舍。木材被蟲蛀得破爛不堪,顯著衰朽的景象。里面陳設之物卻是煥然一新,包括桌子,凳子,茶具茶杯,就連燒水的水壺也是銀光閃閃。
屋子里的十幾個茶客愣了下,隨即談笑自若。
閣檐上的貓咪悠然踱步,樓頂上的鴿子自在啄食,蔭影下的流浪犬閉目打盹。
老板熱情地笑著來給他上茶。楚天闊微笑著問老板打聽去陸家寨怎么走。
老板聽說他是去陸家寨的,嚇得面無血色:“客官,你去那里做什么?那是土匪窩,那山賊殺人不眨眼,我勸你還是別去為好。你要是去了,小命難保。”
“我是去救一個人。”
老板諄諄告誡道:“他們女干婬擄掠,無惡不作,你那朋友說不定已經被山賊害死了。你還是別費心機了,保全自己小命要緊。”
他邊說邊惋惜地嘆了口氣,那悲憫的語氣,同情的眼神,害怕的表情,不得不佩服他的精湛演技。
果然,楚天闊白皙的臉上,露出愁苦惆悵的神色。剛才還是晴空一樣的臉,忽然烏云密布,笑容頓消。
聽到老板半真半假的話,楚天闊握著茶杯的手心微微顫抖。雙眉緊鎖,茫然失神,山賊該不會對煙香動手動腳吧?想到這,他不覺捏緊了杯子。
在他神魂恍惚之際,屋里的十幾個茶客蠢蠢欲動,老板率先動了手,一把刀明晃晃地向楚天闊身上刺去。
楚天闊出于本能,身子向后一仰。刀子擦過他的頭頂。
老板反應也是迅速,手起刀回,換了個姿勢,又向楚天闊刺去。楚天闊再閃。
“你們是一個一個來,還是大家一起上?”楚天闊大笑一聲,臉色緩和了許多,眼睛不時瞟著周圍的人。
楚天闊話音剛落,一條嶄新的木凳砸在他面前的桌子上,周圍十幾個人紛紛向他圍過來,刀劍棍棒隨即舞動起來。楚天闊左躲右閃,被動接招,以一敵數,卻一直處于上風。
這樣雙方耗了片刻功夫,楚天闊突然想到,不能再跟他們玩下去了,煙香還等著他去救呢。于是,他轉被動為主動,那些殺手只有挨打的份,全無招架之力,頃刻間,十幾個人被他打的落花流水,跪地求饒。
那個老板武功稍好一點,大概就是他們的領頭人。楚天闊拾了把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盯著他淺淡一笑:“說,誰派你們來殺我的?”
老板顯然是被他的高深武功給嚇到了,外表看著是個書生樣,居然深藏不露,他不禁聲淚俱下,“大俠饒命。我們也不知道是誰。對方蒙著面,給了我們銀子,叫我們殺你。你若高抬貴手,放我們一條活路,我愿帶你上山去陸家寨。”
“如此甚好。”楚天闊點頭微笑。
老板領著楚天闊往山徑走。
兩人一前一后,行至鳳尾山半山腰。楚天闊極目遠望,逶迤的山嶺蜿蜒盤旋猶如一條正在酣睡的巨龍,俯瞰足下白云彌漫,環觀群峰云霧繚繞。
遠處山下一望無際方方正正的田野蒙蒙朧朧隱約在云霧中,猶如海市蜃樓;那些田地則猶如山脈連綿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