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寂滅無聲 忽然一道閃電劃過,展開一道裂縫,孫悟空從中走出。
“這里是天庭之外了。”
他回頭看向背后,可以感覺到遠處的血海氣息。
這次沒有錯,他離開了天庭。
然而離開天庭,前方依舊是茫茫無際的混沌之氣,分不清方向。
孫悟空目運神通,眼睛霎時被銀光縈繞,看到的世界也完全變了樣子。
好幾條發光的道路在混沌中散落、交織,通往不同的宙域。
“哪邊是通往三界的?”
孫悟空念頭閃過,仔細推算,也只能推算出大致的方向,無法鎖定正確的道路。
他只能采用最笨的方法——一條一條的嘗試。
孫悟空隨即化身百道,每一道踏上不同的道路,用了兩天時間,發現道路紛紛在盡頭開枝延伸,反而更亂了。
“也許要嘗試數千次。”
孫悟空心里想著:“距離太遠了。”
尋找三界的道路比他想象中更艱難,他一條條道路深入兩天還是沒有找到,只能說他離三界的距離非常遠。
“我果然離開了太久。”
孫悟空有些悵然。
鎮元大仙見到他的時候,就說他已經離開很久了。
那時的孫悟空還有點懷疑,他記得自己推著佛珠在混沌中飛行,并沒有推得非常久,就是爆炸的時候暈了一陣。
不曾想到的是,那一陣子,三界竟然過了十年。
“怎么會這樣呢?”
孫悟空有些不解。
到底是他暈的太久了,還是飛得太快,超越了時間?
現在也不是思考這個的時候。
孫悟空搖了搖頭,繼續專心找起了路。
而在他找路的同時,東勝神洲出現了一位陌生的僧人。
“尊者,這里的靈氣太濃郁了。”
僧人行走在白霧茫茫的深山老林,說道:“我快迷路了。”
“往左走。”
他耳邊有一個聲音提醒道。
“是。”
僧人往左一路前行,走了一炷香,才走出深山老林。
剛走出深山老林,他就一下愣住了。
“三界的天宮怎么會如此之低!”
僧人看向西邊的天空,只見云霧之間,一座座城池浮在半空,有一些帶帆的仙船在城池間穿梭。
“那不是天宮。”
他耳邊的聲音說道:“那是凡人建造的城池。”
僧人頓時瞪大眼睛:“這、這不可能吧!”
凡人怎么可能建立這樣的城池?
“尊者,你怎么知道那是凡人的城池?”
僧人忍不住問道。
但他一連問了兩聲,尊者都沒有回答。
僧人意識到尊者有些不快,也就不敢再問了。
他一路西行,路上的浮空城隨處可見,而且到處都能看見御劍而行的凡人。
三界的凡人,竟然也掌握了仙法。
僧人內心震撼無比。
更讓他震撼的是,他在路上看到了一種人造仙器。
那是一種能在地上疾馳的仙器,仿佛由一節一節銘刻著符文的箱子連接在一起,還被塑造成各種各樣威風凜凜的巨龍的模樣。
這不是僧人陪伴尊者第一次離開天庭。
為了救住混沌中的異獸,他曾走過無數星宮,但還是第一次看到這么奇特、這么瑰麗的世界。
“太可怕了。”
僧人心里開始畏懼,這個世界的繁榮、強大,甚至超越了尊者建立的極樂世界。
“尊者…”
僧人正要說什么,忽然背后傳來一陣涼意。
一股危險的預感涌上心頭,僧人立刻把話停了下來。
“什么人?”
他回頭看去,背后空蕩蕩的,什么都沒有看到。
“沒有人?”
僧人覺得不可思議。
他是白衣尊者坐下,戰斗力量最弱的菩薩。但他可以作為白衣尊者的容器,以凡人的模樣行走在其他世界不被察覺。
一旦有人察覺,他也能馬上感知,這就是他的神通。
“尊者,好像有人發現了我們。”
僧人心里說道。
“那是天道,無須擔心。”
尊者回答:“那天道彌漫于天地之間,或是察覺到了些許異常,但只要你不露惡意,我便能瞞過它。”
“惡意?”
僧人頓時放心了。
他不知道尊者此行究竟要做什么,自己又不擅打架,又怎會對有惡意呢?
僧人繼續西行,聽尊者的指引進了一座城。
“在這里歇息片刻。”
尊者忽然說道:“我為你擺脫天道。”
僧人隨即停了下來,抬頭看著城門口的雕像。
那是一只巨大的石猴雕像,威嚴而美麗,手里還握著一根金箍棒。
“到哪都能見到這位天帝。”
僧人心里想著。
這就是那位天帝的雕像,他一路走來,雖然沒有和三界的生靈有什么交流,卻見到了非常多的雕像。
只要城池的地方,就肯定會有這樣的雕像。
而石猴的雕像下方,也總是少不了叩拜它的人。
這個雕像也是一樣,下方聚集了非常多的人叩拜,濃郁的香火氣息凝聚在雕像上方,持久不化。
其他人看不到那些香火,身為菩薩的僧人卻能看得清晰。
“若是那天帝不再回來,那些香火久不散去,百年之后,這些雕像說不定都成精了。”
僧人說道:“為何這里的神仙,竟會允許這些雕像存在?”
“定是阻止不了。”
尊者嘆息一聲,回答:“無法阻止。”
這些雕像對于孫悟空是好東西,但孫悟空不在,香火沒有歸屬,終將會變成禍害。
“也許我不該過來。”
尊者說道:“無須百年,只要我能阻止孫悟空二十年,三界便會有大災難。”
僧人愣了愣:“尊者莫不是要毀滅三界?”
“本是好奇,過來看看。”
白衣尊者回答。
他本來想看看三界,主要是要看看能不能度化這里的生靈,但此時一看,卻改變了念頭。
三界太強大了,一路所見,人類、妖怪、甚至仙人,都各有規矩,圓滿的生活在這里。
他的極樂世界,對這個世界的生靈來說,不會有什么吸引力。
那個孫悟空的教化能力,遠超于他。
“此等人物,可惜了…”
白衣尊者心里想著,然后對僧人說道:“我已為你騙過天道,你可以走了。”
僧人再一次邁步西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