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給杏兒使眼色,杏兒只能翻跨包了。
數了三千兩銀票給蘇錦。
蘇錦示意她放到錦盒上,然后道,“這些是給郡主買燕窩、冬蟲夏草補身子的。”
態度謙遜的,謝景宸都側目了。
端慧長公主也很詫異,但蘇錦面帶微笑,找不出一絲錯處。
假意推辭了一番,便把三千兩銀子收下了。
蘇錦淡淡一笑,起身告辭。
她和謝景宸前腳出門,后腳承嫻郡主便道,“她態度怎么這么好?”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宜安縣主哼道。
出了院子,杏兒東張西望了好幾圈,然后才望著蘇錦道,“姑娘,那藥膏…。”
“噓,有事回去再說,”蘇錦小聲道。
主仆兩漸行漸遠。
暗處一個穿著鵝黃色裙裳的丫鬟走出來,匆匆進院子。
把她聽到的話稟告端慧長公主知道。
端慧長公主看著手中泛著淡淡清香的藥膏道,“去請個太醫來。”
很快,太醫就拎著藥箱子趕來了。
走的有些急,氣喘吁吁,唯恐慢了一步,貽誤了病情。
瞧見承嫻郡主裹著紗布坐在那里,太醫嚇了一跳。
結果丫鬟把藥膏拿給他看——
太醫,
結果藥膏,太醫還看了丫鬟一眼。
一路催他,他還以為誰病重了,難道只是讓他看藥膏?
不敢抱怨,太醫把錦盒打開,嗅了嗅。
藥膏是祛傷疤的良藥,只是里面似乎多了些什么。
見太醫聞了又聞,承嫻郡主問道,“藥膏有沒有問題?”
“郡主別急,”太醫道。
他拿出銀針往藥膏里一扎。
等銀針取出來,針尖處泛黑。
丫鬟婆子倒吸了一口氣。
這時候有毒啊。
端慧長公主臉隱隱發青,她拍著桌子道,“好一個鎮北王世子妃!”
宜安縣主氣道,“得虧咱們多長了一個心眼,不然豈不是被她給害了!”
“藥膏里下的是什么毒?”承嫻郡主問道。
太醫一臉為難。
鎮北王世子妃的醫術遠在他之上。
她下的毒,他怎么檢查的出來。
太醫有些惶恐啊,鎮北王世子妃怎么會給承嫻郡主她們送藥膏呢?
送藥膏就算了,還在里面下毒,這太奇怪了。
太醫心底有個猜測。
他懷疑是端慧長公主在藥膏里下毒栽贓給蘇錦的…
鎮北王世子妃多聰慧啊,她不可能做這么愚蠢的事。
端慧長公主越想越生氣。
回來兩天,她們已經知道蘇錦進宮后做的那些事,幾次氣傷太后。
現在在藥膏里下毒,試圖害她女兒,這口氣端慧長公主可忍不了。
時辰還早,她便帶著承嫻郡主和宜安縣主進宮向太后告狀。
太后聽后,蹙眉道,“這藥膏里的毒當真是鎮北王世子妃下的?”
端慧長公主望著太后道,“母后怎么這么問,不是她下的,我不會進宮向您告狀啊。”
太后是有心理陰影了。
她不止被謝錦瑜坑過,還被上官鳳兒坑過。
告狀只說對自己有利的,讓她把鎮北王世子妃叫進宮訓斥,最后打臉。
她雖然貴為太后,也經不起一再丟面子,尤其現在皇上待她大不如前,崇國公又丁憂在家。
一再詢問,確定端慧長公主沒有欺瞞,太后才叫人把蘇錦傳進宮。
彼時,蘇錦剛回王府,剛進沉香軒,剛剛把茶盞端起來。
蘇錦,
這上鉤的速度也太快了點吧?
她還以為怎么也等到明天…
默默把茶盞端起,蘇錦出了屋子。
謝景宸走過來,蘇錦道,“不用你陪我進宮。”
進宮挨訓,她不想被謝景宸瞧見。
“我不放心,”謝景宸道。
“你放心吧,我不會對別人怎么樣的,”蘇錦郁悶道。
他是不放心她。
謝景宸心累。
反正,蘇錦就是不要他陪著。
謝景宸能怎么辦,只能由著她了。
對于進宮,杏兒是最熱衷的,因為幾乎沒有哪次蘇錦進宮是空著手回來的。
尤其太后傳召,那都是滿載而歸。
在杏兒眼里,皇宮是她家姑娘的地盤,在自己的地盤上能出什么事啊?
坐上馬車后,杏兒興奮的雙眸泛光,“姑娘,太后殿里擺著的紅玉盤子漂亮,你看上別的,把那盤子也一起要了吧。”
“上回我就差點沒忍住自己去拿了。”
蘇錦,
暗衛,
真的。
不得不服。
別人被太后傳召,多少都會忐忑不安。
輪到世子妃這里,世子妃還沒說什么,丫鬟竟然這么激動興奮,公然覬覦太后的東西。
蘇錦嘴角抽抽。
這丫鬟能不能稍微尊敬點太后啊?
都不用她出馬,她就能把太后氣的癱瘓在床了。
見杏兒眼底的光芒都快要溢出來了,蘇錦輕拍她腦門道,“別想了,我這回是進宮領罰的。”
“不可能的,姑娘不會挨罰的,”杏兒笑的見牙不見眼。
想騙她?
她可沒那么容易上當。
姑娘長這么大,還沒有挨過什么罰呢,除了被南漳郡主罰跪佛堂。
杏兒一臉的盲目自信,蘇錦都不好打擊她。
但她真的是進宮領罰的。
進宮后,蘇錦去永寧宮,把杏兒使喚去御書房找福公公。
蘇錦的話,杏兒聽的懵懵的。
她是一步三回頭的走遠。
離遠了,杏兒一陣風跑回來問,“姑娘,你真不是和我開玩笑的嗎?”
蘇錦,
“快去。”
“辦砸了,明兒晚飯也不給你吃,”蘇錦道。
這回杏兒認真了。
一口氣跑到御書房,正巧和走出來的福公公撞上,直接把他撞墻上了。
杏兒,
福公公,
守門侍衛憋的腮幫子疼。
福公公那身板可不輕,這丫鬟能撞的動他,力氣真不小。
福公公疼的直叫,還不能罵,“你這丫鬟,跑這么急做什么?”
“福公公,太后傳召我家姑娘進宮,我家姑娘讓我來找您請皇上去幫忙,”杏兒喘氣道。
能把杏兒急成這樣,福公公嚇著了。
這是出了什么大事,鎮北王世子妃都擺不平,要驚動皇上。
福公公轉身要進御書房,被杏兒抓住袖子,在他耳邊嘀咕了好幾句。
福公公懵了,“不是開玩笑的?”
“我問了,姑娘說不是,”杏兒道。
福公公默默進殿,把鎮北王世子妃奇葩要求稟告皇上。
皇上眉頭緊鎖,一臉為難道,“這不是難為朕嗎?”
“朕是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