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微朦,劉臺的私家車在央視停車場停下來。
她有點神思不屬。
“一直以為關老師是個善人,沒想到那么兇狠。”這是她家屬出差回來發的感慨。
在賊鷹經歷的一些事情,讓他增長了見識。
他一直以為賊鷹就是橫行無所顧忌的一個賤人。
可這次他見識到了賊鷹的怕。
劉臺這是第一次聽說這種的事情。
連著好幾天,她總覺著心驚膽顫的。
一直試圖利用人家,因為脾氣好嘛。
就是被發現了最多挨頓罵這有什么可怕的?
可現在遇到了另一種結局。
劉臺心里有些擔憂。
太暴烈了點。
有什么話你不能坐下來談嗎?
“文人的毛病,老想著自己挺高,可你卻忘了這世上還有一種教育方法叫物理說服,文人自視甚高的毛病不改,你永遠別想更上一層樓。好好上班吧,別想那些有的沒的了,你玩不過那種狠人。”她家屬告誡。
劉臺真有點變樣了,幾天時間嚇得有點瘦。
下了車,劉臺準備過去等電梯。
正好有幾個員工下樓,看樣子似乎要出外勤了。
劉臺聽到他們出電梯的時候念叨:“今年春晚估計要黃。”
不是選了那個誰擔任導演了嗎?
“怎么回事兒?”劉臺立即問。
幾個工作者面面相覷,怎么遇到她了。
一個外景記者說:“那人剛被選定就崩潰了。”
咋的?
記者說:“原本壓力就大,去年是馬庫,今年又要求振奮人心,雙重壓力加上賈臺明確要求把春晚回歸到老百姓的菜品里,那人一聽竟暈了過去,下午一上班,從病床上打過來電話,哭著說干不了,賈臺就讓全臺想辦法尋找春晚總導演。”
瑪德!
劉臺狠狠揮舞了一下胳膊。
真是…
她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為什么沒跟她說?
她現在是央視的第一副臺長,這種事必須和她通報。
可賈臺沒通知她,那就說明…
“我尼瑪!”劉臺撒腿就往家灘辦公室里跑。
你別!
我不敢!
果然,剛進門賈臺就交給她一個光榮而艱巨的任務。
“沒招兒,你只能親自出馬,請帶頭大哥出手。”賈臺道,“別的工作肯定沒辦法耽誤,但春晚還要拍好,我不敢過去,你膽大你去請他出馬給以后的春晚打個樣吧。”
劉臺搖頭道:“我要有那膽量…”
“你有,好歹你是個女人,就是挨打也很輕,我不同,我要過去估計會被撕碎了,你趕緊準備晚上過去拜訪一下。”賈臺拱手道。
劉臺很想辭職,這時候面對那個心狠手辣心黑手毒的人…
我真的做不到,你換人。
“你要不去的話,那今年春晚你去導演吧。”賈臺收拾了一下文件,“正好,我今下午到明天都要去東白令衛視考察,你趕緊組建一下隊伍吧。”
人,真的不能成這樣。
有能耐你先把春晚總導演一職解決了再說吧。
賈臺立馬開溜,五分鐘不到就搭車趕往機場。
劉臺只好找其他副臺。
你們是不是想一下辦法?
從江東衛視剛上來的副臺苦笑:“找有名的吧,觀眾不買賬;找無名的吧,觀眾一看壓根不愿理睬。就算是找有實力的,哪個能扛得住那些流量明星要刷下春晚副本?如果連這件事都辦不好,也別怪老百姓不愿意收看春晚,何況現在電腦上的好東西那么多,人家憑什么浪費電?我看還是要請既有能力也有實力更有威懾力的導演來管春晚。”
說的是誰傻子都知道。
既有能力又有號召力,全天下也就那么幾位。
最關鍵的不賣任何人賬一心一意為老百姓辦晚會的就那么一位。
那位爺往那一坐嗑瓜子八小時,觀眾都樂意看啊。
你還能找出比他更合適的人來嗎?
劉臺點頭道:“看來你們都有成竹在胸…”
你錯了!
我們只是個建議!
要辦這件事,必須您二位出馬!
一副臺賠笑:“全天下都知道您二位在這位爺面前才是最有面兒…”
“不不不,我覺著他對你們特別和藹可親。”劉臺不介意降低自己在同事心中的地位。
比起第一副臺長的位置不穩,我更不敢面對那家伙的威勢。
可事兒總得有人辦啊。
一副臺建議:“不如抓鬮吧!”
這辦法很好!
“臺長去考察,我得負責臺里的工作,你們幾個抓鬮吧。”劉臺狡猾地想溜掉。
可幾個副臺聯合起來也挺可怕。
“這么玩就沒意思了啊,要不,我去吧,我就說,賈臺劉臺不想過去拜訪…”一副臺辦法也很高明。
我去告你們一狀你看咋樣吧。
這就讓劉臺被動了,思慮半天只好同意抓鬮。
她怕啥來啥,公平公正的抓鬮還就落她手里了。
幾個副臺擊掌相慶,可他們沒想到劉臺也很狗。
她看著手里的去說了句:“我帶著這幾張去吧。”
咱們一起去最好!
“也是為了顯得隆重一點嘛。”江東來的副臺多少有些雀躍。
蔡臺長據說去拜訪過,他還從未接觸過人家。
現在的衛視里頭沒跟大魔頭接觸過的,開會都不好意思往前面就坐。
這次,縮在劉臺后面去拜訪一下就算有一buff了。
劉臺鼓足勇氣拿起電話來。
關蔭這會兒正準備出發呢,在老家多待了幾天。
關大爺念叨著,鄉上來人測量的時候,可把關蔭家測量了。
這是要修引水工程的計劃呢。
他覺著,讓鄉上把那個院子規劃進去然后在塬上修一個漂亮的院子最好。
那么好的房子,在山里給誰看著啊?
何況,在塬頭上修一個院子,面對著公路,往來的人都能看到,一看到,指著那大門說,這就是關侍郎老家,多威風,他老人家蹲門口還能面上有光呢。
好不容易出了這么一個人物你得讓咱們沾點喜氣啊。
“他們不會來。”關蔭知道這個院子不可能被工程驚動的。
那幫人說是企業家,實際上一個賽一個人兒。
他們能不知道那院子留著將來意味著什么嗎?
敢動那個院子,你將來是不想讓關老師給你好臉了。
當然,這是在不影響工程的前提下做決定。
“這院子必須給我留著,將來退休了,回來在這院子居住,要不然,我二十多年的最美好的記憶里,有一段將永遠缺少了。我在源頭上修的房子再好,那里沒有我一絲一毫的記憶,只有蹲在這,我才是一個完整的靈魂。”關蔭文藝起來也挺可怕的。
關大爺搖著頭,這娃簡直把日子過成二貨了。
放著好地方不住,你守在山里算個啥?
關蔭不這么認為,既然他有物質基礎那當然要盡量滿足自己的精神生活。
家,是他從嬰兒到塵土的始終。
他舍不得這么好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