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度)
《楊家將》劇組要搬走了,宋城人民舍得不舍得難說,知府反正很舍不得。
該問的都還沒問好,該辦的還都沒有辦完。
怎么能讓他們就這么走了呢?
“平城有什么好,眼巴巴跑那邊干什么。”知府和同知會中知會手下,“想想辦法,再留一兩個月。”
辦不到。
“馬上國慶了,那個小山頭哪個不準備登臺?”教諭抿一口濃茶,無精打采地提醒,“再說人家的劇組一天不趕緊拍攝,一天要花多少錢,這筆錢讓人家承擔,人家有那個義務嗎。”
有人嘀咕:“那么有錢…”
“扯淡。”同知批評,“人家就是真有錢,也沒義務為我們的事情往里頭投,我知道有人打宣傳的主意,別想了啊,不要學平城那幫山炮。”
會上一陣笑聲,連嘀咕“那么有錢”的那位都尉都嘲笑:“說是在紫禁城旁邊,和皇上做鄰居,這消息怎么就那么閉塞,人家那小團隊是啥?那是正兒八經的國家隊最有名的代表,說是帝國的一點臉面也不過分,不懂那邊的人是怎么考慮的。”
這事兒知府有發言權。
但他不說。
無非是距離皇帝太近,總覺著燈下黑,索性懶得打聽那么多有用的消息,甚至連網絡都拒絕——要不然,能不知道那幫人跟天下第一生產隊那幫老頭兒關系那么好?
“無非是想讓外界注意一下,另外不免也有爭取一場賽事的想法。”知府道,“想那些沒用,先想想怎么把人家留在宋城幾天,哪怕參加一下我們的會議也好啊,我們不強迫,不敢強迫,要人家主動自愿幫我們,在座的各位都好好想想,死皮賴臉也要留下點辦法,至少留下點影響力,讓外界聽個動靜,知道我們宋城要全面追趕先進城市了。”
還別說,這機會還真有。
大清早的,關蔭抱著小可愛在宋城文化城好好轉了一圈兒,對于宋代這個朝代,關蔭并不像有些文人那么推崇,但也不像有些貌似文人那么鄙夷,那是個很好的朝代,那也是個很壞的朝代,但都俱往矣了。
“宋代這個朝代,留給我們的東西很多,正面的,反面的,甚至不算正也不算反的教訓都很多。”關蔭帶著小可愛從紫石街過,大早上文化城甚至都沒有人,連工作人員都沒上班呢,看一些文物都要趴在防彈玻璃保護的窗子上看,他還跟二小姐說。
二小姐對這些不感興趣。
“知道就行了,我放著新時代的好青年不當,非懷念或者討厭某個歷史朝代,我不是閑得慌嗎。”二小姐東看看西看看,就看點據說是嚴格按照宋代的建筑特色建造的建筑,小嘴兒叭叭說。
小可愛好奇的很,好多好看的東西呀。
可是又不能湊近看。
“爸爸,這個是啥呀?”小可愛指著一個看起來模樣很奇怪的東西問爸爸。
關蔭看兩眼,給小可愛介紹:“寶貝兒拿著媽媽的手表玩過嗎?”
小可愛戳下寄幾噠臉蛋兒才說:“有玩過呀,可是辣么小,介個介么大,腫么戴著看時間呀?”
“這就是古代的表,不過不是手表,是很多人一起用的表,叫日晷。”關蔭跟小可愛介紹,“咱們的祖先很聰明,根據太陽公公的速度,平均把每天分配成十二個時辰,就是咱們現在常用的大時,西方人呢,也有一些聰明的祖先,人家把每天分成二十四小時,也就是現在咱們用的手表里顯示的小時計時單位。”
二小姐撇撇嘴,這人黑人家西方都成習慣了。
啥叫西方人也有一些聰明的祖先?
小可愛就沒想過這些,人家就想一個問題:“可是,太陽公公晚上要回家覺覺,又看不到,腫么看時間嘞?”
關蔭四處找了找,在一個不大點的亭子里找到一個滴漏復原擺件,跟小可愛介紹:“這個呢,叫滴漏,里頭放上水或者沙子或者米,在白天的時候呢,根據太陽公公提示的時間估算好水的重量,到了晚上,咱們的祖先就用水滴的刻度,也就是在瓶子里的水平位看時間,甚至還有記載在某些時候祖先們設計出了根據水平位的位置報時的設備,咱們的祖先可聰明啦!”
小可愛想了一會,問:“爸爸,水平位就是介個,就是到這,到這,還有,到這的位置,”小手手在滴漏上指了幾個位置小可愛回頭拉著爸爸的衣擺問,“是介個意喜嘛?人家說噠對嘛爸爸。”
關蔭狂贊小可愛的智商:“沒有比寶貝兒更準確地形容出介個詞的意喜的解釋惹!”
小可愛點頭:“老啾君好聰明吖!”
老祖宗當然好聰明吖!
“和寶貝兒一樣聰明吖!”女兒奴再贊美。
二小姐挑釁:“你還能再說出幾個古代計時辦法嗎?”
這有何難?
一盞茶的當兒,一炷香的工夫。
眨眼說出倆你信不?
二小姐深深佩服,贊美:“到底是挖人祖墳的出身,對這些門兒清。”
那他媽叫考古!
“說到底還是不如你啊,”大姐夫反戈一擊,“學啥不好非學被捶。”
這咋說?
你搞清楚,你親親小姨子是學古代文學!
“你看看人家班婕妤的詩,看看人家長孫皇后的文,再看看易安先生的詞,回頭看看自己寫倆字兒跟狗爬似的,你不覺著慚愧嗎?不覺著讀專業書都是被祖先爆錘嗎?”關蔭嘲諷,“就這還學文學,人家都說一代后人羞先人,你們現在這些學文學的簡直就是代代后人丟先人,我都為你們慚愧啊。”
二小姐大怒,祖先很厲害咱承認,可你貶低你自己就算了,拉上小姨子一塊兒干啥?
“令小姨子道行深深,只是你不知道罷了。”二小姐悍然反推,“要不你今晚找個時間,咱們關燈仔細研究一下閨房詩,我告訴你,什么牙床詩,什么畫眉詩,還有什么紅浪翻滾詩,令親親小姨子研究的極其透徹!”
跟這孩子咋聊天?
大姐夫慨然為老丈人和丈母娘感慨匪淺:“難怪我那老丈人跟丈母娘一看二小姐出了門就跟過年似的,家里養著這么一個惹事精那得多頭疼啊。”
二小姐聞言并不惱火,洋洋得意道:“前二十年令小姨子是令老丈人和丈母娘養活的,那得忍著,畢竟親生的。這以后一百年吧,那得大姐夫養著,忍著,在娘家吧,令小姨子還只是邪頭拐腳一點兒,要嫁給大姐夫,那可就該深的深不可測,足以令大姐夫感慨鞭長莫及…”
大姐夫趕緊落荒而逃吧。
小姨子匪氣如斯,大姐夫如之奈何?
盤她!
“春來雨潤歸田農,蝶忙蜂擁,本二小姐好比久枯的井,盼露的林,哎呀呀,既生個好心情,又惱這好心情,這可怎生是好呀?!”二小姐一聲西皮腔,嚇得早起的文化城瑟瑟發抖。
大姐夫腳步一頓,然后發足狂奔。
他懷疑二小姐今兒非被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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