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光是何人所為!?”
神圣的九幽殿,設立在小背陰池北岸,是整個豐城的最高處。
坐在頂層看向窗戶外的魂定中期,眼中滿是震驚。他下手一名面容嬌媚的半透明女修,收起心中被光芒所激的余悸,轉了轉眼珠道:
“殿主稍候,屬下這就去查。”
承影擊出的白光,在灰暗九幽中格外顯眼,磅礴劍氣似可將這片空間劈成兩半!
筑基圓滿沉浸于領悟中的一擊,哪里是百冢這魂定中期可抵抗,剛剛觸碰到凌厲而霸道的劍氣,魂魄就已徹底煙消云散。
何淼淼自身亦被這劍氣驚住,心念一動收回承影,撿起百冢魂囊,散出一把一階符箓,將此地痕跡去了個干干凈凈。
她剛要離去,神識邊緣便已感應到有人到來,趕緊加快了速度,貼上隱息符消失在原地。
附近除了巨大的云陰木,幾乎寸草不生,何淼淼卻并未走遠,在隱息符的籠罩下與融入昏暗之中。
她神識盡收,雙眼聚起靈力,看著一名魂定中期的貌美女修從遠處飄來。
到達她一劍化氣之地,女修疑惑地四下查看了一番,卻因大量一階符箓炸開,并未發覺任何端倪,連一點點用劍的痕跡都不曾留下。
而魂飛魄散的百冢,早已化作魂星,去到了幽都之外的魂星草原。
“真是怪事,一點兒痕跡都沒有,這可怎么稟告殿主?真是煩死了!早知道就不來了!”
女修嘟嘟囔囔在四周翻查,但一眼即可望穿的荒僻之地,哪里有什么好查的。
她又連連抱怨了幾句,才嘆了口氣,架起竹葉般的飛行法器,朝豐城最高處飛去。
待她離去,何淼淼并未急著動身。
直到半柱香后,確信這女修不會再次轉回,她才運起身法腳尖輕點離開,不留下半點來過的痕跡。
她并未沿著來時的路從北城回去,而是轉到陰山腳下,恢復了真實相貌,換了一身灰撲撲的寬袍,才駕著灰冥的羽毛法器緩緩落入豐城之外。
飛劍在建造房屋時用過一回,何淼淼自不會再次取出來使用。
再次繳納了五枚下品魂石,從凌亂的房屋間隙穿過,很快來到購買木石的店鋪之中。
這一回何淼淼再不選擇北城,來到東北角一塊較小的地盤,四處敲門問了問情況,得到無人霸占的信息才再次搭起屋子來。
剛剛北城發生的事,已經傳遍了整個豐城,她打聽消息顯得謹慎,卻又完全不會引人注意。
除開百冢鬧事,城外的劍氣也惹得眾修士議論紛紛。
何淼淼搭好了屋子,就見許多人聚集在空地邊,各自猜測起白光的來歷。
有人說,白光是黃泉來的高階修士斗法所致,也有人說那氣勢比凝體期還強,像要將天都劈開了,說不定是上界的力量。
總之說什么的都有,不過礙于信息缺乏,猜測越跑越歪,總是到不了劍氣之上。
曲無音曾對她詳說過此界情況,這些魂修是的確不知曉凝體期以上的存在,甚至在黃泉的高階魂修,亦是認為再修煉即可到達仙人之身。
至于這天地間有萬千修仙界,修煉的法子還有道魔邪佛儒武體等等,他們更是一無所知。
從九幽小飛升出去的修士并不算少,但似乎從未有人歸來。是以眾人都只知曉,突破了凝體圓滿會離開此界,不過去哪里、做什么,就完全不了解了。
整個九幽并無邊際,外面只有魂星草原,和那條無論在哪個方向都能看到的黑水河。
但能夠住人的幽都實則不大,修士的數量,較之鼎盛時期的青瑯都還不如。
聚集在附近的修士極多,何淼淼一身初期氣息,混在其中完全不顯眼。
站在邊上聽他們猜測了一陣,又聽到有人說起九幽殿來。
“剛剛那白光還未散去,就看到盈香從殿中飛了過去,殿主肯定不會放過追查。”
大多數修士聽得殿主二字,面上帶了幾分不屑之色,一名膽子大的魂定中期冷哼一聲道:“決賽還未開始,他這殿主的位置,能不能穩固還兩說!”
“就是!”他身旁一名中期立刻附和起來,“不過是沾了上任殿主的光,做了十幾年左護法罷了!若不是上任殿主走得急,他哪能坐到代理殿主的位置上!”
“再說了,前殿主留下的傳訊符,誰知是不是他偽造的!”
兩人一挑起了頭,不少修士都跟著你一言我一語議論起來。
何淼淼東一句西一句,才知現在的殿主烏蒼,還未通過決賽,就被推上了現在的位置。
據傳前任殿主突破時出了岔子,急需珍惜丹藥穩固,而那丹藥只有中三十三城才能買得到,離開時十分緊急。
決賽還未開始,他就留下傳訊符,讓實力并不數一數二的左護法烏蒼,代理了殿主。
說是暫代,但只要入駐九幽殿,就是超然的存在。
烏蒼一入殿,遲遲不肯組織擂臺賽繼續進行,這一拖就是一個多月。
魂修對于九幽殿、御魂殿的敬畏,是深入神魂無法拔除的,眾人只是在外面抱怨連天,卻不敢當真去闖殿造反。
何淼淼還在這些修士口中得知,她擊殺的百冢,就是如今的左護法,而那名前來探查劍氣的女修,正是右護法盈香。而與烏蒼同任的右護法,在幾年前歷練中隕落了。
眾人閑話烏蒼時,陣陣鐘鳴從豐城中心傳來,聚靈入耳一聽,正是來自小背陰池北岸——九幽殿。
“走吧,去看看代殿主又出了什么借口拖延擂臺賽!”
帶頭出言不滿烏蒼的修士,說完伸手一揮,帶著眾人朝九幽殿方向行去。
何淼淼也擠在人群之中朝前走,一路上,魂修越聚越多,到達九幽殿前的空地時,幾乎整個豐城的修士都已經到齊。
何淼淼見此時人多,裝作不經意地被‘擠’到最后方,挨著小背陰池站好,以免太過靠近九幽殿。
不多時,莊嚴大殿中一前一后走出二人,后面的盈香緊抿著唇,似是有些緊張,而走在前面滿臉焦灼憂慮的青年,正是代理殿主烏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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