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霞光噴薄,一劍出鞘,化作一片蒙蒙白光,快如閃電。嗤的一下,便斬在堅硬斑駁的樹身之上。
“啊!”
這棵名為“陰陽幽冥樹”的怪樹,竟如同人一般,發出凄厲的嚎叫。
陳唐聽著,心中一凜。此樹果然非尋常植物,牠是“活著”的,是一棵活了不知多少年頭的精怪。
“啊啊啊!”
與此同時,懸掛在樹枝上的眾多人頭也張嘴發出凄叫。好像那一劍,也斬在它們的頭上。
那一劍,實在驚艷,石破天驚!
陳唐首次催動,生怕駕馭不住,是以意念施展之下,不敢靠著大胡子太近。萬一斬錯了,那就悲劇。因此劍刃落處,足足在一丈的高點,非常犀利地劈了進去。
一斬而沒,化作無形!
樹身上,被劈出一道深深的口子,有殷紅的血飛濺而出,流淌不止。
“啊啊啊啊!”
鬼哭神嚎的慘叫聲不絕于耳,樹干發生一種奇異的扭曲,像是一個受到重創,在拼命掙扎的人。隨著扭曲,那一根根粗大的枝丫便甩動起來。使得懸掛其上的諸多人頭,晃來蕩去的。讓人看著,竟有幾分滑稽的荒誕意味。
斬出這一劍,陳唐幾乎耗盡體內所有的氣息,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粗氣,累得像狗。不過關鍵時刻,仍不能放松,眼睛睜得大大,死死地盯著那邊。
樹干扭曲之下,動靜何其大,卡在里頭的大胡子猛地睜開眼睛,目光依然清冽,只是略帶迷茫之色。隨后,他看見了陳唐,吃驚不已:“陳家小子,怎么是你?”
陳唐急聲道:“大胡子伯伯,快出來!”
大胡子到底非常人,很快就覺察到陰陽幽冥樹的異樣,知道這是自己脫身的良機,一旦錯過,再無機會。
他當即舌綻春雷,沉喝一聲:“破!”
渾身一掙,體格撐起,仿佛充氣般膨脹。噼里啪啦,纏繞在身上的一些根系被撐斷,破裂開來;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地再一縮,恢復成正常。一大一小間,覓得破綻,身形一閃,便從樹上走了出來,口中大笑:“哈哈哈,死老鬼困吾十多年,還是殺不死我,痛快!”
陳唐打量著他,見其衣衫襤褸,胡子頭發亂糟糟的,像是頂著一頭野草,只能見到一雙眸子,目光炯炯。
便忍不住道:“大胡子伯伯,如此痛快。不如趁著那宋司命正在沉睡,咱們去宰了它?”
大胡子瞪他一眼:“你這娃娃,說話不怕被風閃了舌頭。在陰司界域,要斬殺一位司命,談何容易?”
頓一頓,又道:“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快走,出去再說。”
“好!”
陳唐干脆應道,背好書篋,抱住劍匣。
大胡子一把將他抓住,目光閃動,似乎在觀察方位。很快,他便認準了位置,大踏步奔去。
“啊!想走?”
不知是怪樹,還是人頭在說話。呼的,一根長長的樹枝席卷而至,有若一條惡毒的蟒蛇。
“來得正好!想吃我?今日先斷你一臂,收回點利息…”
大胡子說道,一道熒光飛出,正是那飛劍。
干凈利索,便將那根樹枝給切斷。斷枝掉在地上,猶自甩動,像是一條巨大的蚯蚓。
飛劍轉回,在一處虛空一點,洞穿個口子。
大胡子帶著陳唐,快速穿過去。
外面,夜色沉沉,風聲呼呼,一片漆黑。但不遠的地方,卻有一座大宅子,亮著燈火。
陳唐立刻認出來了,那兒,正是錢府妄境。大胡子的定位做得極為準確,一下子便回到法元寺內。
這,才是真正的高人。能破陰陽屏障,自主穿梭往來。哪怕被困十多年光陰,可一旦脫困,便似乎猛虎出籠,你大爺還是你大爺。
陳唐心中,好不羨慕。
見那妄境,大胡子冷哼一聲,右腳一跺,砰的,整座法元寺都仿佛晃動了一下。
嘩啦嘩啦!
那燈火通明的妄境就像是一大塊玻璃,瞬間被打碎,散了一地,原形畢露。
再一看,那兒就是個早已荒蕪的大院子,雜草叢生,處處顯露出破敗的氣息來。
錢舉人呆頭鵝般站在那,手中提著一盞燈籠,口中顫聲道:“公子,你,你們出來了?”
大胡子見著,冷然道:“一介活死人,留之何用?”
伸手一彈!
啪的,錢舉人的項上人頭便骨碌碌掉了下來,砸在地上。
陳唐還想問寧弈在那兒呢,大胡子就已下手了。
兩人轉回寺廟大殿,里頭篝火獵獵,正見到寧弈坐在那兒,而女鬼小環則不見影蹤。
“不矜,你果然成功了。”
寧弈一臉歡喜,看見野人般的大胡子,不禁嚇一跳。
陳唐打量他一眼,問:“那女鬼呢?”
“呃,她…她不在這…可能已經逃跑了。”
寧弈支吾說道,臉色有異。
陳唐瞧在眼里,心里明白幾分,想道:莫不是在此期間,這家伙與那女鬼勾搭起來了?
于是臉色一板:“寧兄,人鬼殊途,你可不要犯傻。”
寧弈連忙擺手道:“我哪里會?”
頓一頓,嘆道:“只是小環與我說,她身世凄慘,遭受脅迫,才不得不在此做那茍且之事。我心生惻隱,就讓她走了。”
陳唐搖搖頭,不再理會,趕緊躺下來——催動那一劍,破掉宋司命的局,消耗透支,他已頗為虛弱,必須休息。至于其他,統統顧不上了。
那邊大胡子同樣盤膝坐下,開始閉目養神。別看他先前飛劍斷枝,彈指擊殺錢舉人,看似輕描淡寫,實則上,也是耗費了最后的那點精元力量。主要是因為遭受重創后的陰陽幽冥樹,實力已大打折扣。至于錢舉人,對大胡子而言,更是弱雞一個。殺之,真如殺雞一般,沒甚好說的。
寧弈看著躺下便睡著的陳唐,又望向坐著不動,如入定老僧的“野人”,張口無言,心里嘀咕:下半夜,只能自己來守夜了…
那堆篝火,木柴已經燒得差不多,需要添柴,
他便站起,抽了根燃燒的木條,當做火把,探頭探腦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