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讓蘇菱打理得井井有條,種了兩壟菜,看上去,一片綠油油的,長勢喜人。靠近院墻那邊,又種了一行瓜果,開著朵朵小黃花,有些還結出了手指般粗細的小瓜。
別小看這些瓜菜,能節省不少錢,如果青菜都得到外面買,一天花銷還要更多。
蘇菱養了一群小雞,嘰嘰喳喳地叫喚著,在院地里覓食。
為了防止小雞啄菜,她弄了一圈竹籬笆,把菜地圍了起來。
此時,蘇菱正在菜地里拔草,小狗旺財蹲在那兒,忽然看見有一只蝴蝶飛來,頓時興奮,跳起來伸爪去撓。一下撓不中,便汪汪地叫著,追逐起來。
陳唐激發了隱身符,邁步過去,站在籬笆外面。
正常情況之下,蘇菱肯定會發現他的。
但現在,這丫頭根本沒看見陳唐的存在,她甚至抬頭看了一眼,隨即又低頭忙活了。
“汪汪汪!”
旺財若有所覺,不追逐蝴蝶了,朝著陳唐站著的位置叫起來。
這小家伙,鼻子還挺靈的。
從浮生道人口中得知,隱身符能隱身,卻不能屏蔽住所有的氣息味道,難以瞞得過修為高深者。而貓狗之類,對于氣息的嗅覺極為靈敏,能察覺到端倪,不足為奇。
這次測試,陳唐只是為了驗證是否真得能隱身,以及隱身效果時長。現在看來,似乎還不錯。
看著近在咫尺的蘇菱,卻完全沒有發現自己,這般感覺,頗為玄妙,有著不同一般的體驗。
總而言之,這隱身符,學得值了。
“咦,不矜哥,你什么時候來的?”
過了一陣,蘇菱猛地看見陳唐站在籬笆外面,不禁嚇一跳。
大約兩分鐘時長…
陳唐心里評估,比預期中要好些。他多擔心只持續一分鐘,甚至幾十秒。
秒射,說出去都臉面無光。
那樣的話就很雞肋了。
只要有兩分鐘,不管做事,還是用來隱匿逃命,都從容許多。
浮生道人說,最好的效果能達到半刻鐘左右,但那肯定得使用上品材料,以及畫符畫得極為嫻熟,有了相當造詣火候后,才能畫得出來。
當下笑道:“讀了會書,覺得悶,就走出來瞧瞧,可能你沒注意到吧。”
蘇菱不疑有他,一吐舌頭:“下了雨,菜地的草長得快,必須拔掉。”
陳唐點點頭:“嗯,那你忙吧,我再去讀會書。”
回到房間,關了房門,當然不是讀書,而是擺出材料,要把剩下的五張符紙全部煉了,看能煉成幾張。
他曾想過,要不要用普通筆墨在白紙上練手。但想了想,覺得此舉并無必要。
畫符關竅,不是臨摹。
由于得到道人直接傳法的緣故,對于那個符文,陳唐閉著眼也能畫得出來。
關鍵在于,執起符筆時的心態,以及落筆的感覺,與拿普通筆墨是截然不同的。
所以陳唐干脆甩開膀子直接開練。
按照浮生道人的說法,第一次畫符的話,十張符紙,能畫出一到兩張,都算合格的。
如今,陳唐已經及格了。
剩下的五張空白符紙,他有信心再出一枚成品。
先寫了一篇字,調整好心態精神,他就開始畫符。
今天,陳唐進入狀態很快,應該是天人之氣發揮了作用,潛心下來,不受外物干擾影響,眼里,只有筆下的符文。
唰唰唰!
運筆如飛,極為流暢。
今天第一張,失敗了;但第二張立刻成功,然后是第三張、第四張,全部畫成。
最后一張廢了,倒不是他運筆的問題,而是畫了一大半,發現沒符砂了…
這個讓人哭笑不得的低級失誤,暴露出了陳唐在畫符上的經驗不足。
不過十張符紙,總共畫成了四張,成功率驚人。
有這比例,陳唐去浮山觀進材料,畫出成品來賣錢,估計都能小賺一筆。
小心翼翼把三枚隱身符放好,這些雖然屬于小術,但在特定的關鍵時刻,就能發揮出大用。
浮山觀那邊的事告一段落,沒什么事,自然不用過去了。陳唐手頭的確還有兩千多錢,但也不好再去買一批材料,人家可是說了的,第一次賣,是成本價,再去買,價格就不同了。
況且他煉制隱身符是剛需自用,不是拿去炒作賣高價,有三枚在手,夠了。
接下來一段時日,陳唐除了在家讀書寫字,溫習功課外,有空余時間,也常到外面轉悠,看看行情,打探些消息。
物價飛漲了一陣后,衙門果然出了條文,嚴禁糧商囤積貴賣,并定了一個價格紅線,但凡敢越線的,一律抄查。
這個時候,衙門的威嚴和作用盡顯無遺,秩序在慢慢恢復過來。
這個天下,還沒真正亂起來。
胡家莊被屠一事,轟動一時,但很快便被壓了下去。
在這幕后,不知動用了什么的手段力量,反正就感覺是往水里砸一塊大石頭,剛砸的時候的確水花飛濺,但不用多久,石頭沉到了湖底,湖面就又漸漸恢復平常了。
湖水,很深。
在其中,肯定有不少人沉落下去,卻連水花都不曾濺起些,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陳唐學武功,學術法,學這學那,就是不想當那樣的人。
在此期間,他曾見過趙三爺一次。
趙三爺很忙,生意的問題焦頭爛額,前一陣子,包括山神廟那一次,一共有五趟鏢出了事,死傷數十人之多,光撫恤金便賠了一大筆。而鏢貨丟失也不少,都得賠償。
順福鏢局,資金方面已經有些緊張。
為此,趙三爺把城中好幾處房產掛牌出售,無奈問者寥寥,不好出手。
潘州府內,值錢的房產主要集中在繁華街市,特別是能當鋪面的,價格會高出一大截,但別的區域,尋常房屋,大都有價無市,頗為蕭條。
這年頭,生意都不好做。
翰墨街那邊,已經好幾家書畫店關門大吉了,掛著轉手出租的牌子,但無人問津。
在處理胡家莊事件上,趙三爺也不知道九扇門有沒有人出動。但近期來,環境確實安穩了許多,似乎那些邪祟之事,只是曇花一現,鬧一波,就消失了。
但不管如何,都是好事,順福鏢局的鏢車,又開始轔轔地滾動出發了。
別人的事,陳唐也無法理會太多。他手腕的執怨,又發作了一次,比前面任何一次都疼。
這疼痛發作,便仿佛老師站在他面前,板著臉,嚴肅地提醒他:今年的舉子試,很快就要進行了…